她起先想把人送给世子夫人,但被拒绝了,转而送给了二夫人……
御林军让她把那个管事召来审问,却发现那个管事早就跑的不见踪影了。
荣王和荣王世子见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去宫里谢罪,昭庆帝到底没有怪罪他们。
毕竟两个大男人也管不了内宅事物,只是出了这样的事,他的心里还是很失望。
荣王说,“到底是臣没管教好女儿,没约束好下人。”
昭庆帝最后罚了荣王的俸禄,让他们在府里思过。
虽然说是在内宅里多了两个人,和男人们没什么关系,可治国平天下前面的才是齐家。
连王府内务都看不好,还能办什么差事呢?昌华郡主虽然出嫁了,但到底是从荣王府出去的。
焉知不是荣王府的人推给昌华郡主的?罪不及出嫁女,但同样,出嫁女做的事情也和娘家没多大的关系。
不管是安阳王在世的时候私下和荣王搭上了的线,又或者是安阳王妃后面和荣王府的人搭上的。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是皇帝不乐意见到的。
荣王府的人都恨死了昌华郡主,这简直就是个坑爹,坑兄,坑嫂,坑家人的坑货。
两个身份来里都不明的人,竟然敢弄回王府。
她要上门请罪,荣王府干脆的赶了她出去,扬言不让她回娘家的们,一次坑还能原谅,次次坑,谁受得了。
只是,没想到去了荣王府那对御林军抓到了安阳王妃和侍女,锦衣卫搜查的那边竟然也抓到了安阳王妃和侍女……
两队人一碰面,那是目瞪口呆,到底哪个是安阳王妃?或者两个都不是?
好在锦衣卫有精通易容之人,将两个‘安阳王妃’脸上的脂粉全洗掉,又在她们的脸上摸索着,最后掀掉一小块猪皮,慢慢的,眉毛,鼻梁,下巴处都露出了破绽。
到了最后,简直让众人都惊呆了,这两个‘安阳王妃’都不是安阳王妃,只不过是人假扮的。
这下所有的人心又都提了起来,也充分的体会到了安阳王妃的狡诈如狐。
不过,好在也不是没有收获,既然能找到安阳王妃的侍女,那肯定就能找到安阳王妃本身。
御林军一面加紧审问,一面还要防止这几个抓到的侍女寻死。
×
五月初的时候,芳华受到了一封来自于薛重光的家书。
那封信并不是从头写到尾的,而是时不时的添一笔,加一句,墨水深浅不一,字迹的工整度也不一样。
由此看得出那个男人是真的很忙,连坐下来写信的时间都不没有。
信尾上说,他会尽量赶在六月底回金陵。
芳华看完了信,算了下到六月底所剩天数,提笔给他回了封信,对他说她很好,金陵成一切也都很好。最后,她表示很期盼着他的归来。
信交给七杀让人送走之后,芳华就开了一天天的等待。
天渐渐的热了起来,芳华已经不大出门,白日里处理好府里的中馈后,就会去水阁里看书,作画,或者给薛重光做里衣。
严二爷自从那次说要认回她之后,就没再上过门,严家其他的人也再没上过门。
芳华并没有什么失落感,该干什么干什么。
薛重光走后,最开始芳华很失落,每晚要抱着他曾枕过的枕头久久才能入睡,到了后面,慢慢的才开始适应。
这晚她洗漱完毕后,上了床,把薛重光的枕头摆好,躺下没多久就睡着了。
睡梦中的她却很不安稳,突如其来的锥心之痛让芳华突然醒过来,她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气,一张脸变的雪白。
怎么回事?
她抬手按在心口上,只觉那里仿佛有一根细而坚韧的丝线,在心头最柔软的地方扯来扯去,令她痛不欲生。
都说至亲至爱之人出事时,人们往往会心有所感?舅舅,舅母他们在靖边侯好好的,前两日才见过他们。
难道是薛重光出事了?
想到这种可能,好想有一记重锤砸在她心房上,令她眼前一黑。
听到屋内有声音,清希掌着灯进来,撩开帐子,见芳华满头大汗,浑身发抖的坐在那里,连忙推了推,“王妃?您怎么了?”
芳华摇摇头,也不知道昭庆帝到底让薛重光去做什么?会不会有危险?
清希鼓起勇气,坐到床边,“王妃,您是做噩梦了吗?跟婢子说说,说出来就不灵了。”
芳华摇摇头,“没什么,就是梦到了王爷。”
清希了然,“王爷不是说六月底就该回来了吗?也没多少日子了。”
芳华勉强挤出一抹笑意,“你去歇息吧,我也准备再睡下。”
清希退下,芳华靠在床头,盯着漆黑的窗外出神。
薛重光,你到底在哪里?
×
芳华抑郁的窝在府里算着薛重光回京的日子,不过,很快,她不得不出门了。
因为她收到消息说韩王妃生病了,并且一病不起,而肃王妃让人来传话过来,邀她一起去看望韩王妃。
芳华惊讶不已,上次韩王妃来府里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怎么,就忽然一病不起了?
不管怎么样,肯定是要去看望一下的。
等到约好的那一天,她和肃王妃一起去了韩王府。
薛家的子嗣稀少,年龄大小不一,比如肃王,要叫薛重光叔公,而韩王则是唤薛重光叔父即可。
芳华和肃王妃到韩王妃院子的时候,见仆妇神色紧张,端着热水进进出出,两人交换了神色,都表明来的真不是时候。
但来都来了,此刻却是不好走了,只能进了屋。
刚一进屋,迎面就是一个哭成一锅粥的管事嬷嬷,那嬷嬷扑到芳华的面前,“端王妃,您可要为您的妹子做主啊。”
严府要认回芳华的事情并没有公布,所以,芳华谁都没说,那嬷嬷这么一叫,芳华尴尬不已,而肃王妃则是惊讶的说,“你家王妃如何了?怎么就成了婶婆的妹子了,这辈份可乱了啊。”
芳华摆摆手,不管是哪个身份,她都不想参合到韩王府的事情里去。
可那嬷嬷的声音太有穿透力了,芳华被她哭的脑壳疼,只听她说,“王妃,您是不知道,我们家姑娘金玉般娇养大的人儿,小时候,我给她拍奶嗝都不敢大力,可如今倒好,嫁了这王府,看起来光鲜亮丽,可里头烂透了,什么人都能踩到我们姑娘的头上来。怀着身孕却被推人推下水……”
韩王妃的奶嬷嬷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大声的嚎哭着,此时,一个秀美艳丽的丫环端着茶盏,恭恭敬敬的给芳华和肃王妃上茶,“太医马上来了,请两位王妃喝杯茶,少安毋躁。”
芳华被奶嬷嬷哭的头疼,正想喝杯茶定神,她示意肃王妃也坐下等太医,她垂眸端起茶盏,就看到上茶的那双纤纤玉手上带着的玉镯。
虽然说她对这些东西不太懂,但是好物就是好物,看一眼就让人移不开去,那个玉镯玉色通透,绝对不是一个丫环能拥有的宝物。
肃王妃也同样发现了这个丫环的问题,两人一同大量着眼前秀美的人儿,一张秀美的瓜子脸,梳着寻常丫环样式的双丫髻,用红缎带扎着,耳上挂着珍珠耳坠,珍珠圆润饱满,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看起来清丽脱俗。
可刚刚给他们引路的丫环,还有她们一路所见的丫环,衣裳,装扮都是统一的,青色衣裙。
那这位穿衣打扮言谈举止非仆非主,又不像开脸的通房,更不是侍妾的人到底是谁?
芳华放下茶盏,端坐在椅子上,问,“你是何人?”
“我……”那美人儿垂手侍立着,身子轻轻一颤,低声的道,“奴婢雪非,是在王爷书房侍候笔墨的。”
在书房侍候笔墨的丫头,只要是高门的人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好听的叫法,实际上就是正室进门前,开了脸的通房丫头,真正的用意不是侍候笔墨,而是侍候床榻。
薛重光从前在江湖飘荡自然没这样的人,肃王是对肃王妃一见钟情,就算以前有,肃王妃进门前也早就打发了。
那坐在地上哭泣的奶嬷嬷忽然站了起来,指着雪非的鼻子骂,“你这个小娼妇,整天撺掇着王爷宿在书房,还想停了避子汤,
这会见我们王妃被徐侧妃推下水,动了胎气,又故意来怄我们姑娘,可惜了,你要失望了,我们姑娘肯定会福大命大,母子平安的。”
说完,那奶嬷嬷还想上前撕扯雪非,被芳华使颜色让清希给拦下了。
清希是暗卫营出来的,拦个把婆子那是不在话下,她一把拉过奶嬷嬷,就去了外面。
芳华见雪非的眸子里透露出一些失望的表情,心里不禁冷笑。
同时心里不禁大喊,晦气,怎么就挑了这样一个日子上门来。
本以为就是看望一下就走了,没想到现在却陷在这里,听了一耳朵人家内宅里的暗斗。
不过,既然来了,走也走不掉,现在太医人也还没来,只能继续等下去了,于是她对边上王府里的丫环说,“这位嬷嬷看你们王妃遇险,这会子急疯了,赶紧快给她熬一副安神汤,否则等你们王妃好了,这位忠心的嬷嬷又要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