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天亮时,薛小呆醒来要找娘亲,芳华恍恍惚惚的,也不敢抱他,怕把他给摔了。
于是清欢抱着,芳华喂他吃了点糊糊,又去看着薛重光了。
太阳刚出来的时候,贪狼来找芳华,告诉她查到了一些东西。
在山坡上的那场火,分明就是有人蓄意为之,那么重的桐油味,还有那些火箭。
芳华把薛重光安顿好后,就让贪狼带人连夜去事发地点查看了。
去的越早,越能发现蛛丝马迹,果然,贪狼这么快来找她,那就是发现了什么。
芳华眼睛微微眯了眯,从室内出去,在偏厅见了贪狼,也没摆屏风,直接看着面前的贪狼,
“你的人发现了什么?”
“在望县过去的那个山坡上,我们没发现什么,就算原本有什么痕迹,只怕也被大火烧干净了,不过……”
他拿出一个被烧的只剩一截的木块,以及一个小纸包,他先打开纸包,道,
“王妃可能不知道这里面什么,但对于我们这些受过训练,而且经常在外面跑的人来说,自然是再清楚不过的,这是干粮,是王爷被砸的那附近发现的。
本来,大火都把林子烧成了那样,为什么还能找到这个呢,只能是他们后面窜到那里去的,而且砸向王爷的树木我们也看了,一株是自然断的,一株切口很均匀,是人为破坏的……”
“还有,王妃,当初王爷派的另外一队人马,朝我们原先准备的那条路前行,他们也受了袭击,并且,清瑶还差点被他们劫持,清瑶是穿着您的衣裳坐在轿子里的,其他的侍女都没事,只有清瑶,不过,那些人把她半路给就放下了,没有受一点伤害……”
“万幸的是,我们捉到了其中一个贼人,您看是现在审,还是等王爷醒了再审?”贪狼问道。
芳华思忖了一会,“现在审,我和你一起去……”
贪狼顿了顿,朝芳华做了个手势,然后就带着芳华去了院子。
芳华到了院中,只问那人一句,“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抬着下巴,盯着芳华看了半响,偏过头去,不说话。
芳华此刻的心情非常的不好,别人条条大道通罗马,可他们呢?无论哪条路都有贼人在虎视眈眈,还把薛重光伤成了这样。
她让清希端了条凳子,坐了下来,道,
“据说有一种刑罚,是把人的眼睛蒙上,捆住,放在一个安静的屋子里,轻轻的在他手上割一刀,然后在他身边放一盆水,上面放着一个漏斗,水,一滴一滴的滴在盆子里,
那人看又看不见,水么,一直在滴,那人以为是自己的血在流,血没流光,人却已经吓个半死……”
“当然,这个刑罚,对你肯定是没什么用的,毕竟你肯定什么都见过。”
“所以,我还在书上看到一种刑罚方式,我也是第一次看到,所以,想在你身上试一试……不知道你可愿意?”
那名贼人满面冷汗的看着明明看起来端庄温和的芳华,可说出来的话却如恶鬼般的让人不寒而栗。
她让人唤来七杀,“你学过医术,肯定帮人开膛破肚过的,我看到个新的刑罚方法,不知道你愿意动手一试吗?”
七杀点头,于是芳华让他附耳过来,说完了之后,就起身进了屋子,进屋前,缓缓道,“我总还是个慈悲的人,不愿意见你难受,所以想最后问你一次,要不要告诉我到底是谁派你来的?”
那人只是死死的盯着她,一言不发。
芳华笑了笑,捋了捋鬓角的头发,“那很遗憾,看来我们不能说到一块,那就交给七杀吧,想来你们是能说到一块的。”
没一会,七杀拿着工具过来了,只见他拿出几把薄薄的刀,在日头光下,泛着清冷的白光。
七杀拿起一把刀在手里舞了几下,又试了试锋利度,然后点点头,走向那个犯人。
只见七杀一言不发的抓着那人被绑的手腕,轻轻一划,一挑,只听那人‘啊’的一声,惨叫连连。
手筋已经被挑断,鲜血从手腕处流了出来,七杀还没有停歇,而是又连着划了几刀,那人的手彻底就动不了了,只是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手好像已经不是他的手,身体轻微的抽搐着。
更可怕的是,这只手被七杀用刀子一下下的花开,将里面的骨肉剥离,然后将骨头取出来放在一边……
这些程序只走到一半,拿了一根骨头,那个男人就受不了,虚弱的说着,“我说!我说!”
七杀破天荒的抽了抽嘴角,好似是笑,可又那么的难看,他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瓷瓶,撒在那人的伤口上,
“你不说也没关系,我既然可以帮你上药,也可以把刚才那个再进行一遍……”
“是徐朗,是徐朗派我们来的……”
徐朗?芳华并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她问贪狼,“你听过吗?”
贪狼摇头。
“再问,问徐朗是个什么东西。”
贪狼过了一会进来,迟疑的对芳华说,“那人说什么太子……公主的……”
芳华顿时明白了过来,眸光阴沉似水,“什么太子,公主的,不过是前朝余孽。”
她想到至今还沉睡着的薛重光,以及他两条大腿上那血肉模糊的样子,以及他痛苦的皱着的眉头。
“好,好的很。”
一边说要迎他回去,一边又派人来下杀手……想着薛重光年纪大了,有自己的主见,而那所谓的太子年纪还没老迈到不能动,于是就想着万一薛重光生了反骨,那就坏了。
就想把薛重光给杀了,接了芳华和小呆过去,着重培养小呆,妇孺总是比强壮的男人更好控制。
芳华听了冷笑连连,真是想的太美好了。
接下来几天,薛重光反反复复的发了好几天的热,若非七杀在,都不知道他能不能撑过去。
每一年不知道多少人因为高热去世,或者脑子烧坏了,薛重光烧了几日,芳华就守了几日。
到了第五日,薛重光的烧终于退了,人也清醒了过来。
然后芳华才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他。
薛重光面色苍白,笑道,“原来,我的芳儿这样的能干,辛苦你了。”拉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前。
芳华任他握着,过了一会才抽出手,道,“你不知道,小呆可乖,可乖了……他知道你受伤,一直都没有哭闹,还陪着我一起守着你,你说,那么小的人,怎么什么都知道?”
薛重光看着她,听着她絮絮叨叨,唇角的弧度仿佛正在微笑,又恢复到了那个温煦清冷的模样。
让人忍不住也松了新房,跟着他一起微笑。
这时清希把药端了进来,芳华接过药,侍候着他喝下,又倒了水给他洗漱,虽然因为受伤不方便,不过可以擦擦身子。
等擦到下面不可言说之处,薛重光情不自禁的老脸一红,抓着芳华的手,道,“这里我自己来吧。”
芳华干脆利落的回答到,“不用,这几天都是我帮你擦的。”
薛重光放开她的手,觉得自己矫情了一下,孩子都生了,还害羞什么呢,只是心里想着想着,不可抑制的,小重光跳了起来……
芳华无语的看了他一眼,却被薛重光抓住了手,覆在那跳动的地方……
“你是在向我显示你没伤到要害之处吗?”芳华道。
薛重光默默的放开了她的手,老脸红红的,他也不知道怎么了,大腿根都烧伤了,就怕她以为那处也伤到了……
芳华抿着唇偷笑,慢慢的,轻柔的帮他擦拭着身体……如同羽毛一般,轻轻的抚过他的小腿,直到脚趾。
这就如同一个长长的,甜蜜的折磨,让薛重光又爱又恨,心里发狠,等他伤好了……等他伤好了……
算了,他总是不舍得收拾她的……
这段时日,芳华把全副身心都放在了薛重光的身上,对于巴县的县令夫人,以及其他人的求见都给推了。
这日,清希来禀,道县令夫人又来求见了。
芳华想着总是要见的,于是就让清希宣了县令夫人来见她。
只是见到县令夫人身后跟着的丫环,芳华愣了一下,那个丫环一直低垂着头,没有抬头,芳华也按奈了下来。
等到县令夫人行礼问安后,道,“这段时日,叨扰夫人了。”
县令夫人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能见到王妃已经是妾三生有幸了。”
芳华看了眼她身后的丫环,道,“夫人这丫环倒是看起来很齐整,不知是家生子,还是……”
县令夫人炫耀般的道,“这丫环啊,是我买来的,王妃也觉得很好吗?那也不枉我花了大价钱买过来。哎哟,花了我全部的继续,三百两银子呢。”
芳华来了兴趣,“一个丫环也值这么多钱吗?金陵城这么多银子能买满屋子的丫环了。”
县令夫人道,“这个丫环,可不是普通的丫环,以前可是贵女,什么都懂,还会一点拳脚呢。一个人能做好多个人的活,我家的女红师傅,女琴师傅,拳脚师傅都省了,划算……”
清希站在芳华的身后,‘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芳华也用帕子遮着勾起的唇角,只那丫环却是低眉顺眼的站在那里,巍然不动。
倦舞 说:
就想问,有人和我一样“蠢”的吗?开着电瓶车出去,最后,推……回……来,真是累去半条命了。可肉却没减少半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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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