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多必失!在不知道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还是少说为妙。自从男子不正面回答胡二爷在哪里。
沈茗嫀便不再说话了。男子似乎也看出了沈茗嫀的心思,见沈茗嫀不说话也就不再多语。
偶尔和幽兰聊聊琴声。从午后至晚间,整个凉厅内唯有琴音流转。见沈茗嫀和刘公子都不说话,贾姐借口有事走开了。
贾姐离开,沈茗嫀越发觉得面前男子才是这里的主人。而贾姐却说男子是同唐璧一起来的,言外之意他只是这里的雅客。
想必是假了。还有面前男子说他是胡二爷的朋友,然而言辞间多有闪烁,可疑的很。
天快黑的时候,侍女进来将凉厅的碧水纱帘放了下来防止外面的蚊虫进来。
虽说厅里熏了驱蚊的香,只是凉厅临水花木又多又是夏日蚊虫还是不少的。
放上纱帘后,仕女又将凉厅的两盏琉璃灯点亮。碧水纱沈茗嫀是认得的,她娘亲的房间夏日里就喜欢用这种细纱。
眼前的碧水纱帘在灯光中显得十分飘逸,若不是晚间消了风,纱随风舞犹如碧水微波十分养眼。
此刻娘亲如何了?沈茗嫀盯着碧水纱一时有些失神……下一步该如何走?
再一次端来茶水,临走时侍女对着幽兰悄声道:“姑娘可是累了?要不要歇歇会儿,也到了传晚膳的时候了。小厨房已经备下了。”幽兰妙目微转望着男子道:“公子觉得呢?”男子迟疑了片刻望着沈茗嫀道:“要不,咱们先用膳?想必唐兄是有事耽搁了。不过姑娘放心,有刘某在,确保姑娘安全。”沈茗嫀淡淡一笑:“好!”
“果真是厉害的。”男子望着沈茗嫀笑道:“你这么大年纪的小姑娘就是到个陌生环境也是拘谨的,况且你还是被擒来的,当真这么淡然?”一下午也不说句话,还当真有心情听琴?
男子虽懂沈茗嫀不多言的心思但是一下午见她不开口、此刻又只淡淡的说了个好字,忍不住就说多了。
沈茗嫀缓缓起了身:“你不都确保了吗?”
“哈!”男子也随即起了身:“好,就冲你这句话,没有他们的托付刘某也确保你安全。”
“我爹爹呢?”沈茗嫀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他们是谁?”男子有点忍俊不禁:“不都说了吗?安好!刚刚夸你大气,一转眼就又担心起你爹爹了。看来这一下午你装的也够辛苦了。”
“那你到底是什么人?”唐璧没来,那就意味着要在这多耗些时间了,还是搞清楚对方是敌是友才好。
只是他对自己的问题总是避而不答的,想问出点东西还得好好想想如何问才是。
“好人!”不等男子回答,一个熟悉的清朗声音响起。声音未落身着黑色劲装的唐璧已然来至近前。
“你总算来了!”男子大有卸下重负的释然感。借着灯光,沈茗嫀才看清面前的黑衣男子。
中等身材,和爹爹年纪相仿,剑眉星目,器宇不凡,只是神情之间带着难以抑制的倦意。
他就是神剑?即墨先生口中的蜀国乃至整个江湖的第一高手?此刻唐璧正望着男子微微一笑:“怎么?莫不是还担心我回不来了?”
“哪能呢!哪里有唐兄干不成的事。”男子随即看着沈茗嫀笑道:“我这不是怕佳人等急了嘛。”唐璧此刻才转头看了一眼沈茗嫀淡淡道:“走吧!”
“去哪?”沈茗嫀一时恍惚,之前只听过唐璧的声音此刻才看清了他的样子。
之前猜的没错,他应该不是个恶人吧,至少看眼神不像坏人,随即问道:“我爹爹呢?和你一起的恶人呢?”沈茗嫀记得唐璧应该是听命或者是受制于那个阴森声音的人,他是如何说服那人独自把自己带到这儿的?
“去见你爹!”唐璧话音未落人已经出了厅。沈茗嫀一路小跑追了上去。
这人到底是神剑还是神经?大费周折的把自己擒来,好吃好喝的招待了,又这么轻易的带自己去见爹爹,图什么?
还是他故意如此让自己放下防备之心呢?即墨先生可是说过的知人知面不知心,莫非自己看走眼了?
是啊!他可是重伤过即墨先生的!自己怎么就忘了?还当他是好人了!
沈茗嫀追到厅门口时就听到唐璧道:“进去。”借着厅中灯光、沈茗嫀见一辆黑布小马车,停在了内院的花草边。
唐璧已经坐在了架者的位置侧身掀起车门帘子。若不是厅中的灯光唐璧黑色的劲装和黑马黑车几乎融为一体了。
看来他真是熟悉这里的,马车都能驶到厅前了。沈茗嫀回头见只有年轻男子站在自己身旁,幽兰并没有出来,不由止住了脚步。
“快点!”唐璧手一直抬着车门帘,声音似乎带着不耐烦了。男子见沈茗嫀看他微微一笑:“去吧!”瞧这情形容不得多问了,沈茗嫀微微咬了咬唇快步走向马车。
车门帘又掀高了些,沈茗嫀低头钻进了车里。车子不大,由于唐璧很快放下了车门帘,沈茗嫀只觉的眼前一黑,车里几乎是密不透风的,沈茗嫀摸了摸两侧,车子居然连窗户都没有,不由的想去掀起车门帘。
只听唐璧道:“坐好!”随即马儿抬蹄,车子就跑开了。沈茗嫀尚未站稳只觉身子往后一跌坐在了硬硬的车板上了,朝里的一只手臂似乎撞上了更硬的东西。
那种硬和车板的硬完全不同,带着温度的。车里有人?沈茗嫀一惊,连忙用手去摸,只是她手还没抬起就被一只大手包裹住了。
那手顺势一提,沈茗嫀竟是坐在了软软的肉垫上了!
“别动!”有声音在耳边低吼!熟悉的味道!黑暗中沈茗嫀只觉得一双明亮亮的眼睛正看着自己。
☆、第14章 震惊
“你也被.....?”沈茗嫀不可置信的惊呼声被一只温热的大手堵住了。
耳边有热流:“嘘.....”
嘴被捂着,手腕又被紧紧的握着,沈茗嫀几乎被他的长臂包在了怀里。
熟悉的气息让沈茗嫀渐渐从方才的慌乱和震惊中稳住了心神。
怎么可能呢!
他不可能被抓的!
不对!
他的手脚是自由的!
意识到这一点,沈茗嫀心中的震惊就更大了。
握着沈茗嫀的那只大手似乎也意识到了沈茗嫀的再度紧张,轻轻的拍了拍沈茗嫀,似乎在示意不要出声。
他来了就好了!
沈茗嫀伸手拍了拍捂嘴的手。心道我不会再出声了,你放下吧。
那手轻轻点了点她的脸颊,缓缓松开了,随即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车子在宜香苑中辗辗转转了许久才出了大门。如果不是城内灯火诸多,黑色的马车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了。
出了宜香苑,唐璧的面上罩上了一面黑巾仅仅露出一双星目。
马车飞快,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此时宜香苑内,幽兰姑娘悄然走到了年轻公子近前:“公子,要不要给宫里去个信?奴婢总觉得哪里不对。”
“不用!”年轻公子眉头一扬道:“这不是你该管的事。”
“奴婢知道了!”幽兰低眉垂目。
男子淡淡一笑大步离去。
直到男子走了有一会,幽兰才对着一旁侍女悄声道:“去!给宫里通个信,就说人被唐璧接走了。”
此刻祥云殿内,穿着大红冰丝寝衣的孟贵妃斜依在明黄色的美人榻上,双眸微合。
身着淡青薄纱的小宫女正小心翼翼的为她捏着腿。而另一位深青色宫装女子则是在一旁轻轻的摇着羽扇。
夜已经深了,往日这个时候孟贵妃已经安睡了。
只是今晚,该走的人还没有走。
水晶帘外,李厚恩已经跪了许久。
唐璧随宫人走后,孟贵妃便唤李厚恩进了殿内,详详细细的将近期唐璧的行为问了个清楚。唐璧是近半年才被招纳过来的新人,更是拿人质逼迫的,他不服从是很有可能的。
听了李厚恩的汇报,孟贵妃也没有发现什么纰漏,渐渐的就有些疲累,躺在美人榻上闭目养神。
李厚恩见孟贵妃不语也不敢多言,只是恭顺的跪着,等了这许久依旧不见唐璧回来,李厚恩有些焦急:“娘娘,要不属下去看看。万一……”
“万一什么?”孟贵妃闻言微微睁了睁眼:“莫不成他带着人质飞了?”
“娘娘,属下是担心在此耽搁太久宜香苑那边…”
“那边不是有刘瑾吗?”孟贵妃缓缓合上了眼声音带着慵懒:“那么个小丫头也配不上本宫的金丝笼!如果你擒来那秦氏直接入了宫岂不是省的烦了。”按照原先的设定,擒来秦氏,再将摄魂夺魄香一点,她想要的东西轻而易举了。不成想李厚恩居然敢私传命令,擒来个不知道内情的黄毛丫头。十多年了,他可从来没有犯过这样的错误。看着眼前李厚恩恭谨的样,孟贵妃就觉得心累。处置他很容易,但是像他这么服从使唤又知晓内情的人可不好培养......
“娘娘说的是,都是属下的错!”李厚恩头又贴在了地衣上:“不过娘娘放心,宜香苑虽不如金丝笼但也不是他们想进就进的,更不是想出就能出的……”
“娘娘……”李厚恩话还没说完见听宫人进殿禀奏:“宜香苑来报人被唐璧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