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书见安排妥当,便要回去拿东西,哪知却被她二哥拽了一下,就被他拽到了船上,锦书一个没站稳,那船颠簸了一下,吓得她脸色发白:“我就不同你们坐了,你们好好的游玩,我去告诉李娘子,让她备好你们的饭。”
书砚笑道:“这个不着急的。”
却见秦勉手持竹篙在水面上轻轻一点,水面泛起了一圈圈的波纹,船儿缓缓的就离了岸。锦书大惊,莫非秦勉要亲自划船不成?忙道:“让李端阳过来帮忙划吧,这塘里水深可不是闹着玩的。”
哪知秦勉听见了她的话,回头笑道:“四妹妹安心坐着吧,我很会划船。就是不慎掉下去也没关系,我保证把四妹妹救上去。”
这是什么话,锦书脸都吓白了。
程书砚忙安慰锦书:“他是真会划,你别担心。”
能不担心吗?锦书心道要是齐王妃见秦勉如此,只怕要吓晕过去。
好再后面那艘小船也跟上来了,划船的是李端阳,她是见识过端阳的游水的,水性不是一般的好。
秦勉在船头划船,一下一下的拨着水,船儿离岸越来越远,在这宽阔的水面上十分的平稳,锦书悬着的心稍稍安定。从莲叶荷花中穿过,她的衣服上仿佛也沾上了这淡淡的荷香。
玉扣和秋月俩兴致最高,秋月叽叽咕咕的和玉扣说:“这时候我倒想起了以前听来的一支小曲了。”
“我最爱听人唱曲子了,什么曲子,快唱来我听听。”
秋月略一思量果然放开嗓子吟唱道:“若耶溪边采莲女,笑隔荷花共人语。日照新妆水底明,风飘香袂空中举……”
李秋月不过是个粗陋的乡间小姑娘,大字也不识两个,但口中却能唱出太白的句子,实在让人惊奇。偏生秋月的歌喉又极好,宛转悠扬,竟十分的动人。
一时大家都听住了。
等到秋月一支曲了,赢得一片喝彩,程书砚还和锦书说:“是你教那个小村姑读的太白诗?”
锦书笑着摇头说:“不是我。”
“那倒是好生奇怪。”程书砚陷入了迷茫中。
玉扣听得欢喜,又串掇着秋月继续歌唱,秋月来了兴致从太白诗唱到了民间小调,有雅的也有俗气的,不管是什么曲子,她那宛转的歌喉都能唱出一番别有的韵味。
等到秋月唱罢,那在船头划船的秦勉却和书砚、锦书二人道:“说起唱曲来,我这里也有一首,你们要不要听?”
锦书忙道:“你撒谎,你如何会唱?”
“我从不撒谎,这支曲子也是我从别人那里学来的。”
程书砚在一旁嘲笑道:“莫非是你留恋烟花巷从哪个姐儿那里学来的?”
“就你胡说。”秦勉突然瞥了锦书一眼,清了清嗓子,用不高不低的音调,缓缓唱来:“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程书砚霍然明白了,秦勉这是要借此曲想要向锦书表达隐藏的心意,可是他那四妹早与人有婚约,秦勉这是要做什么?
程书砚觉得心惊肉跳,欲要打断秦勉的曲子,锦书察觉到了,却阻止了书砚朝他摇头。
程书砚愕然的看着锦书。
锦书第一次听男子唱曲,不似秋月的宛转悠扬,严格来说秦勉的嗓子听来并不是十分的动人,甚至有些干哑,声音有些颤抖,但奇怪的是在他的吟唱下,这楚辞里的句子竟变得如此的动人。锦书对秦勉唱的什么词本不是十分的有兴趣,只是觉得这歌声有一股异样的吸引力。
待秦勉唱到“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时,他觉得心口怦怦的跳,仿佛要跳出胸口一般,飞快的睃了一眼锦书,却见锦书微低了头,手里握着一枝摘下来的红莲。美人荷花倒两相宜。
秦勉喉头滚动,胸中似有千言万语,然而此刻却说不出一句。
一时没人说话,程书砚觉得他该说些什么缓解眼前略显尴尬的气氛:“四妹妹,我们明日再回洛阳,你有想要的什么东西没有,我回去让人给你捎来?”
锦书微笑道:“没有,多谢二哥。”
此时只见那南岸处的柳荫下有几群白鹅正在那里惬意的乘凉,有几只白鹭掠过了水面,嘶叫一声向远处飞去了。
第一百四十六章 接触
一船儿总算是平安的靠了岸,书砚搀了锦书稳稳的上了岸,秦勉亦纵身一跃跳了上来。
玉扣和秋月也跟着过来了,秋月上来低声询问锦书:“这两位郎君要借宿在我家吗?”
锦书点头道:“他们难得来一趟,好好招待吧。”
秋月心里谋算着,玉扣拉着锦书走到前面去了。
秦勉与程书砚远远的跟在后面。那程书砚低声和秦勉道:“你到底要做什么?”
“什么也不做啊。”秦勉有些无辜的笑了笑。
“我说你到底是什么意思啊,为什么在她面前唱那首词?我说你别轻举妄动,毁了我四妹妹的幸福,不然我可要和你翻脸的。”书砚向秦勉发出了警告。
秦勉笑说:“看不出来你还挺在意这个堂妹,为了这个堂妹不惜和你亲表弟翻脸。好了,你放心,我不过触景生情唱了一支曲子,你别多想。你看你妹妹就没多想,说明她心里原本就没我。”
程书砚暗道,那赵世子比你才貌双全,风流倜傥,你自然是入不了四妹的眼。
兄弟俩跟着他们来到了李家的院子,一进院门秦勉就呆住了,坐在门槛上的那个男子莫不是聂绍?他怎么在李家?
聂绍亦见了秦勉,脸上虽不显,心中却是波澜起伏,他缓缓的站了起来,想要向秦勉行礼,哪知秦勉却当没看见他一般,与人进别的屋子去了,并未和他说过一句话。聂绍心中明白,他垂首站在那里,等待主子后面对他的分派。
锦书让流苏去帮李家母女的忙,一个时辰后,收拾出了一桌简单的饭菜,李端阳还从村头的酒家那里买来了一坛乌梅酒。
李贵父子陪伴书砚兄弟喝酒,锦书却在这边屋里给聂绍把脉。
“情况有好转,看来这一把我赌赢了。不过你伤口并未痊愈,切记不可发力牵扯,不然后面有些不好办。”
聂绍点头答应,又问锦书有没有什么让伤口加快愈合的好药,锦书说:“我那里有一盒药,一会儿你拿去擦擦。”
聂绍再次向锦书道谢。
锦书从聂绍房里出来后,却见秦勉正站在檐下仰望星空。
“星星好看吗?”
“它们在眨眼睛,真有意思。”
这话多少有些孩子气,锦书又问他为什么不去那边喝酒,秦勉却道:“喝了几口,心中突突的跳得厉害,所以出来透透气。”
锦书心道秦勉身子不牢靠,不该喝那么多的酒,也就没有再劝。她回自己屋里去给聂绍找药,找了好一番才找到那盒药膏,她正欲出门要把这药给聂绍,却见那边檐下有两人在说什么话,屋内有灯火,院子却是夜色茫茫看不大真切,但说话的那两人凭着身形锦书认出了秦勉,另一个人不像是她二哥,也不是李端阳,更不是李贵,是聂绍?
秦勉听见了轻微的动静,他扭过头来,只见锦书站在那边的檐下,他压低了声音和聂绍说:“你且别轻举妄动,静等我的指令。”扔下这句话他就转身向锦书走去了。
等到跟前,锦书才问:“你和聂绍认识?”
“不认识,他是谁啊?刚才我见你给他看病,他生病呢?”
“呃,有点小伤。”锦书不愿意和秦勉多说,她拿了药给聂绍,告诉他该怎么擦和一些禁忌。
她出来时,秦勉已经回屋去了,没过多久她听见那边屋里传来了行酒令的声音,书砚好像是喝高了,大声的嚷嚷,胡言乱语的。
锦书交代秋月:“预备下醒酒汤。”
秋月笑道:“姑娘放心,娘已经做了酸笋鸡皮汤。”
锦书点头,她没有了别的顾虑。
翌日清晨,锦书还没起床,流苏走来和锦书低声说:“姑娘,那个聂绍告别了。”
锦书忙问:“他真走呢?”
“真走了。把李家哥儿借他的衣服叠得整整齐齐地放在炕上,带走了姑娘送的药,别的什么也没取。”
锦书心道难怪聂绍昨晚会向她找药,只是这人要走怎么也不来亲自辞她一句,她还能给他两种药的。
早饭后,书砚和秦勉相约着要去爬青要山,也约了锦书一道去,锦书以身子不适位由拒绝了。只让夏安和李端阳一路陪护。
午后,兄弟俩也向锦书道别要回洛阳,锦书点头说:“一路好走。”
那程书砚又道:“四妹妹好生保重,早些回家。”
锦书微微一笑,秦勉走上来和锦书说:“劳你费心了,告辞。”
锦书微诧,目送两人上了马车,与他们挥手道别。
两日后,孙湛带着几个人再次来到了曹家村,向锦书寻要聂绍。
锦书诧异道:“那聂绍是什么人?”
孙湛见锦书一副茫然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便告诉她:“这个人是个杀手,犯了事,我正带人捉拿他。”
锦书惊诧无比:“杀手?他不是个镖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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