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向内禀了一声:“十爷回来了。”很快帘子被揭了起来。
“母亲,我可想你了。”韩昭说着便往母亲韩夫人的怀里钻,韩夫人一把将他抱住,满是心疼的说:“听说你出事了,我日夜都不得安宁。好再你回来了,还是完完整整的回来了。”
韩昭道:“多亏遇上了他们,不然我哪能活到现在。”说着韩昭又给母亲引荐秦勉夫妇,秦勉与锦书向韩夫人执了后辈礼。韩夫人很是感激道:“你们是十郎的救命恩人,也是我们韩家的救命恩人。”那韩夫人有些激动,说着就站了起来,想秦勉夫妇施礼,锦书忙上前扶住了,含笑道:“夫人快别如此,您是长辈,这不是折煞我们晚辈嘛。”
韩夫人却坚持说:“你们救了我们韩家,是我们家的恩人,该受此礼。”
“母亲,听说十哥哥回来呢?”一阵俏丽的声音隔着帘子传了进来。那韩夫人皱了皱眉,无奈的笑道:“小女无礼让贵客们见笑了。”
那销金软帘高高揭起,外面的阳光也洒进了屋里,一个极年轻的姑娘披了一身的光辉走进了屋内。
少女梳着双鬟,穿一身碧青的衣裙,生得婷婷袅袅。
韩夫人轻斥了一声:“爱宝,没规矩。贵客在此也不知收敛一些,还不快来拜见我们韩家的贵客。”
被唤作爱宝的女子这才依依上前与锦书和秦勉道了个万福,礼毕,韩爱宝低声的在韩夫人耳边低语:“这个姐姐长得真好看。”
韩夫人笑了笑,想到他们这一路跋山涉水,舟车劳顿该好好的歇歇,于是叫来了韩昭吩咐:“请贵客们到蕉桐院休息。”
韩昭明白,便主动上前带路。那韩爱宝也乐意帮忙,因此不管不顾的要与贵客们引路。
这个女儿让人头疼,韩夫人也由着她去了。
韩爱宝是个自来熟的,努力的往锦书身边凑,拉着她说东说西的。韩家人不是泉州当地人,带着北地的口音,两人交谈起来也不费劲。没过多久,两人就混熟了。
蕉桐院是一处两进的院落,要安顿下他们足足有余。
“这里是我当年爷爷住过的地方,爷爷走后此处就空置下来了。没想到今天还能迎来贵客。”
阶下种植着阔叶芭蕉,在这个时节竟然还有绿意。
爱宝见锦书连个丫鬟也没有,不免说:“我回去禀报母亲让多派几个服侍的人来伺候姐姐您。”
锦书却觉得给人增添麻烦了,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要的,要的。有人服侍多好。这边还有小厨房,你们吃不惯家里的菜自己开伙也方便。”韩家处处都想到了。
爱宝带锦书却参观了内室,这间屋子看得出来是临时布置的,当地一架红漆的纱屏,屏风上绣着普通的富贵牡丹图样,屏风后面便是楠木的架子床,悬着淡青色的纱帐,堆着两副锦被。屏风外摆了四把红漆的官帽椅,一张黑漆嵌螺钿的小桌,窗台上放了一个小盆景,那是一盆才绽放的紫红色像是蝴蝶的花卉。
锦书从没见过这样的花,不免多看了几眼。爱宝见她喜欢,上来拉着她的手说:“姐姐以前没见过这花吧?”
锦书摇头,又问:“这是什么花啊?”
“蝴蝶兰,很稀有的花种。喜欢温暖湿润的地方,在北边是养不活的。”
北边不能养啊,锦书心里觉得可惜。
“我们这里有许多花北边都是没有的,改天我带姐姐却逛一逛我们泉州有名的花市。”
锦书回答着好,
两人又一并出来了,韩昭正与秦勉说些泉州的风土人情,韩爱宝两眼打量着秦勉,最后忍不住赞道:“秦郎君贵气不凡,姿容不俗,真是少见的美男子。”
秦勉笑道:“韩姑娘说笑了。”
那爱宝又低声的问锦书:“你们是两口子?”
锦书点点头,爱宝又说:“姐姐好福气。”
锦书心道她有什么好福气,偏生那爱宝又说:“秦郎君这样的人物一直我梦想中的夫君。”
锦书惊了一跳,暗道这韩姑娘是什么眼光,便和爱宝说:“你别看着他外面好,却是中看不中用的。”
“咦,不大像啊。”爱宝咦了一声。
夫妇俩带着随从就只有在韩家暂时住下了,蕉桐院开有后门,能直通外面,进出极是方便的,不用去打扰韩家人。
秦勉决定先歇息一日再去处理正事。
韩夫人送了四个仆妇,两个丫鬟过来。院子里一下子人就多起来了。
是夜,韩夫人派了人过来请秦勉和锦书过去用饭。韩家设了酒席为他们接风洗尘。
两人推辞不过,只好联袂而去。席间韩昭向两人斟酒,锦书不擅饮,却也被拉着足足喝了两杯才算事。
韩昭过后,爱宝也执了酒壶要来敬两人,锦书推辞道:“我不能再喝了。”
爱宝便放过了锦书要敬秦勉:“秦郎君,您喝了十哥的酒,我这一杯自然也要痛饮才行。”爱宝斟满了酒,亲手捧给了秦勉。秦勉忙说:“就这一杯啊。”
秦勉起身接了,这一递一接之间,也不知谁的手颤了一下,一杯酒全部洒在了秦勉的衣服上。爱宝见状忙掏了自己的绢子要给秦勉擦拭酒迹。一边擦,一边抱歉:“真是对不住,请秦郎君见谅。”
第二百五十九章 爱宝
锦书坐在西面一桌,她放下了碗筷,向那边瞥去,却见爱宝手忙脚乱的,又要秦勉把衣裳换下来,她帮忙洗了送过去。韩夫人还轻斥了两句女儿,场面显得有些混乱。
秦勉自己擦了几下,说了声“没事了”也没放在心上,爱宝倒是惴惴不安。
锦书至始至终都没有挪一下身子,一直到了饭罢,韩夫人请了锦书去宴息室坐。
“我们家以前虽然陕西人,可来泉州住久了,也习惯了这边的口味。今天的饭菜大都是南地的口味,还不知秦家娘子吃得可称心?”
锦书含笑道:“韩夫人太客气了,我们吃得都很好。”
韩夫人用几乎钦佩的眼神和锦书说:“我听十郎说是秦家娘子救了她,没想到娘子竟然还通岐黄,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了。”
锦书给的解释却是:“早些年身体不好,被家人放在家庙里寄养,机缘巧合结识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师太,师太见晚辈还算勤谨,便授了晚辈医术,所以晚辈略通晓一些医理。”
韩夫人这才恍然大悟的点点头。
锦书陪韩夫人说了会儿话便就出来了,正好爱宝迎面走来,亲切的喊着她“姐姐”。
“姐姐,我笨手笨脚的,你别恼啊,也不知秦郎君有没有生气,要是生气了,您帮我劝劝,帮我赔个礼好不好?”
锦书道:“不过一件小事,韩姑娘别放在心上。”
两杯酒下肚还是让锦书有了几分的醉意,韩府的丫鬟替他们铺好了床。
“秦郎君他还没有回来吗?”
一个丫鬟回答:“秦郎君正在净房里冲凉。”
锦书这才知道秦勉早已经回来了,她向屏风内看了一眼,两个并排的枕头整整齐齐的,心道今晚要怎么睡?
忖度间秦勉已经进来了,他换了一身杏白色的软袍,头发刚洗过,已用布巾擦干了水渍,如墨般的长发披在白色的袍子上,一黑一白,两种最朴素的颜色却成为了最惊艳的景致。
“你洗过呢,我也去洗洗,你先睡吧。”锦书抱了衣裳匆匆离开。
南方就这里好,及时大冷天的洗澡也不怕受冻。她坐在浴桶里,闭上了眼睛全身都放轻松下来,然而脑子里不知怎的却浮现出爱宝给秦勉擦衣服的一幕来,当时她就觉得心里不自在,直到现在心里还有些不舒坦,爱宝又没对秦勉做什么。她果然还是个小气的人吧。
然而这种恼人的情绪并没有困扰锦书多长时间,等到她擦干身子,换上衣服时就已经忘了那回事。
她回到内室,却见秦勉一手支颐正坐在小桌前看书,桌上点了一盏玻璃灯。倾泄而下的头发遮住了秦勉半边脸。
“明天你就要出门正事吗?”
秦勉道:“是,我已经让邢管事去联系商船上的人,你就留在这里,有韩姑娘和你作伴,我也放心。天黑前我就回来。”
锦书完全没有心思要插手王府生意的事,她道:“好,你出门在外要多注意安全。”
秦勉见锦书头发未干,忙去找了块布巾来要替锦书擦头发。这一幕突然让她想起几年前七夕那一夜,据秦勉所说,那天他特意在锦书会经过的地方等着她。那天她淋了雨,他也像今晚这样拿布巾给她擦头发。那时候是不是他就在预谋,预谋把她骗进王府呢?
果然就是他的一场预谋吗?
锦书突然回头看一眼秦勉,秦勉动作一滞忙问:“怎么呢?”
在烛火的照耀下秦勉黑眸璀璨得犹如星辰一般,锦书微微一笑她什么也没说。
待头发已干,秦勉便和她说:“你睡吧,我去外面睡。”
“别!”锦书几乎是脱口而出,她这番举止让秦勉一怔,随即欣喜道:“你舍不得我走,我自然就留下来。”
脱口而出的那一声别,很快就让锦书清醒过来了,她低了头,转过脸去,淡淡的说道:“晚上可别睡得太沉了误了明天的事,愿你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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