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后宫当成副本 (木落花未眠)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木落花未眠
- 入库:04.10
青青抱回女儿,扶夏侯任上了他自己的轿辇,自己才落座。曲吉的身份,自然是只能步行的,青青虽然心疼,也无可奈何。好在,古人是君在亲前的,曲吉身体也好,并不难过。
回了永和宫,章和帝已经等着了。
将女儿交给他,青青带着两个孩子去洗漱换衣。
回到侧殿,午膳已经上了桌,章和帝正在逗女儿,可惜小凤凰不给面子,总不肯搭理他。偏偏,章和帝就是爱小凤凰这个样子,颇能自得自乐。
青青一到,小凤凰立刻瘪着嘴往她身上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青青对女儿是怎么宠都不够的,不问青红皂白,嗔了章和帝一眼,“抢”过女儿拍哄。就像是故意气章和帝,小凤凰逮着青青就是一顿口水糊脸,还一口一声甜腻腻软糯糯的“娘、娘”。章和帝果然吃醋,故意作出吹胡子瞪眼要发脾气的样子,和小凤凰就着曲青青的身体,躲起了猫猫。
好不容易,小凤凰大人终于被讨好了,施恩般的叫了声“父皇”,便喜得章和帝见牙不见眼,乐呵呵什么都想赐给她了。
青青摇头,人生赢家的世界,吾等屁民真心不懂。
为避免女儿馋嘴哭闹,青青到内室先喂了她,除了自己天然自带的,当然还有从系统买的灵果、灵乳。哄着女儿睡熟了,着奶娘守着,才回到饭桌前。
夏侯任和其他皇子不同,他自小就是能天天见到章和帝的。即便之前生下小凤凰,青青在月中,他也是白天皇帝带着,晚上才回到自家娘身边。父子俩很是亲近,虽他仍然保持对君王的敬,一起用餐时,却是能自如从容的。章和帝每次见他如此亲近自己、处事从容,自然更加喜爱,认为旁的儿子是被他们母亲和奴才们带坏了,却不会觉得是自己偏心。
曲吉和皇帝也很熟了。他一贯少话,总是落后旁人半步,在皇帝面前却又并不卑微,章和帝对他也有几分爱屋及乌。怎么说,他见到这孩子的频率,比大多数儿子还多很多呢。
饭后,四人一起散步消食。
章和帝和曲青青闲谈,也一起关心夏侯任和曲吉的学业。
这种时候,青青倒是一般不多话。
她毕竟是个女人,又有前世,对这个时代的许多事的了解,可说是浮于表面。章和帝确实说得上文韬武略,能得到他的指点,对夏侯任和曲吉来说,绝对是受益匪浅的。
男性长辈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作用,是女子不能真正取代的。
作者有话要说:补上昨天的····
过渡章~~~
第七十五章 幻梦终成空(上)
宫里的日子还是很悠闲自在的,皇帝的政务一直挺多,即使说是曲青青时时伴驾,其实一般都是自己玩儿。特别是,近来宫里新的美人们花样百出的讨好皇帝,什么精通兽语的苏采女、杨柳细腰的吴御女、江南第一美人陈才人、单纯可爱的薛婕妤、四角俱全的贾婕妤……
宫中百花齐放,四时争艳。
经过两年的磨练,初时还有些稚嫩的女孩们,成功蜕化为新的后宫中人。因章和帝独宠玉德妃,花一样娇嫩的女孩们更体会了别样的寂寞孤苦。如今,虽然皇后新丧,按理大家不说服服,总需得做出冷肃的样子才好,就是章和帝,也该当守七日才对。
但是,皇帝厌恶皇后,自觉能让其以皇后之尊过身,本就是天大的恩德,自然不愿为她守妻孝,即使是面子活,也不愿意。因此,他不止是“夺了自己的情”,还严词呵斥了“母丧”悲痛难当的二皇子,甚至将一个为皇后“哭昏”过去的采女杖毙!后宫前庭皆惊,武家颜面扫地,却无可奈何。皇后停灵一日,就被匆匆下葬,谥号为“悼灵”,丧仪极简,不足贵妃礼,天下无需同哀,宫中也不举孝。
章和帝刻薄的本性,在皇后薨亡一事上,尽显无疑。
但是,不管是后宫还是朝堂,从来是胜利者的天下,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死人,几乎无人关怀。惟鄯州士子作文批判,极其同情国母,章和帝大怒,夷其三族,于是国人尽默然。
也因此事,有文人将皇帝的冷酷归咎于玉德妃,天下人不敢议论皇帝,便渐渐有坊间流言、歪诗斜论映射玉德妃红颜祸水、妖妃误国之类。
夏日炎炎,到了七月末、八月头,也不见清凉。
自前年起,皇帝心疼玉德妃日日在烈阳下行走,也有感于学子辛苦,特令,凡宫中官学等,三伏里皆供免费清暑汤水,且每月加假五日。但也明言,夏日时长,当设置一重要考试,望众学子于家中勤学不缀,不负圣恩。
士林皆感沐天恩,称颂不已。
这天,学里沐休,夏侯任由奶娘等护送,同曲吉到曲家拜访玩乐,长宸公主被长姐长华“借走”。皇帝和玉德妃闲来无事,便在水榭里,一边吃水晶葡萄,一边观看几位采女模仿江南女子,采菱唱歌为乐。
有陈才人,薄纱轻缦,飘然若仙,歌喉更是如黄莺出谷,清脆甜美。这江南小曲儿一唱,情哥哥、小妹妹的甜软香侬,别说章和帝一个男人,就是曲青青,也觉得心里舒坦。
碧波荡漾,美人笑。
绿的水、绿的叶,红的花、白地裙。
嬉闹中被弄湿衣衫,轻薄的夏裙立刻更加透明,配着挽起衣袖露出的藕臂、稍嫌凌乱是以看得分明的脖颈锁骨,真是一幅人间美景。
章和帝半躺在美人榻上,顺着歌声轻敲自己支起的膝盖,咬一口青青送上的葡萄,实在很惬意。只是这一双玉手确实诱人,每每忍不住连着手指一起咬下,让青青十分羞恼,轻捶慢嗔。
忽然,一个小太监匆匆而来,对汀外伺候的岐山耳语几句,岐山脸色大变,犹豫片刻,还是对程元珍说了声,进了水榭。
青青一抬头就注意到岐山脸色不对,微颦眉,惹得章和帝不赞成的注目。
见岐山似有为难,青青皱眉更紧,沉声道:“直言!”
岐山悄悄叹气,跪下回禀:“万岁爷、玉德妃娘娘容禀!今儿晋王殿下到了曲家,见过曲员外之后,听封夫人身体不适,不好见人,便门外问礼不提。可之后却不小心听到下人嚼舌头,说什么……说什么……”
青青听得着急,章和帝自然心疼,拍着她的背骂道:“你这杀才,还不快说!”
岐山无法,只好略修饰了番,道:“说是夫人……夫人的病不大好,吏部尚书府上频频上门,是要给老爷,恐怕是要再帮老爷说一位世家大族的贵女……”
青青大怒,眼眶微红。
吏部尚书就是曲家嫡支那边。曲晖任大行台尚书令,自然不可能像之前的曲明一样死占着位子。曲明去世,他就没有请丁忧,而是直接自觉地上了折子,乞骸骨,辞了官。从二品的尚书右仆射,同样年过七旬的曲曦自然紧跟而上。可惜,当时皇帝已经很不待见曲家嫡支,即使是这样有死人的面子的情况下,也不曾赏赐什么虚衔。之后,曲家男人夺情复起,皇帝也没做特别的表示,作为曲家新一代家长,曲直,经过这两年的年关评定,才刚刚升到正三品吏部尚书。
这倒是和曲青青没上他们家门前,一样一样的了。
现在,时移世易,他们自然不会有当年的傲气,向曲平示好,也是理所当然的。
岐山继续道:“晋王殿下常听娘娘说起封夫人,又毕竟年幼,乍一听闻,自然忍不住,立刻就要求,看望封夫人。跟随的人不敢让晋王过了病气,又不能劝住,现在很是慌乱。”
章和帝皱眉,问道:“现在呢?”
岐山回道:“奶娘无法,只说让晋王稍待,着人进宫问过皇上和玉德妃娘娘再说。晋王现在就在曲家书房等着,倒是没再闹了,只是看起来很是坚持。”
青青捏着手帕,突然跪地,对章和帝哭道:“青青受自幼母亲溺爱,若母亲身患有疾,却不能身旁侍奉……”
章和帝也少见曲青青哭成这样——一般装哭撒娇或者故作坚强默默流泪比较多,仪式也有些慌了手脚,哄又哄不住,只好道:“这样,先派太医去看诊,若太医说无碍,你便放心,略等一月,朕稍做准备,让你归宁省亲如何?或者……但也必须太医同意,不会过了病气,朕便让你简行出宫,侍疾一月。”
青青难以置信地抬头,喃喃道:“皇上……启郎,我,不曾想你竟是如此……”
章和帝见青青感动得不能自己,心里叹气,谁让朕就是忍不得你这个女人伤心一点点呢!
使了个眼色,程元珍心领神会,立刻去太医院传旨,也要着人安排娘娘出宫一事。
青青又对程元珍道:“公公且慢,若太医说无碍,且让任儿探望一二。他虽是皇子,却也是人子,不可废礼,也不能无情。”
程元珍看向皇帝,见章和帝点头,便对玉德妃说了声放心,快步走了。
见青青神色不定,章和帝心疼万分,挥挥手让陈才人等众女退下,自己搂着青青半百安慰起来。青青对皇帝的恩德十分感念,虽心中悲痛,眼神行为里却透出几分从来没有过的,别样的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