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沅苓偷偷瞧着那些贵女的反应,乐的不行。
真的不知道,最后谁才会是自家大嫂啊。
大哥喜欢最好,性情要宽厚大气的,千万别小肚鸡肠,否则定会家宅不宁。
不过,按舅母的性子,应该是在考虑了,下回去套一套话就知道了。
傅沅苓很不厚道的偷笑着。
穿过曲折的长廊,傅元明三人总算是来到了花园。
傅沅苓第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那一位贵妇人。
自己久闻却未见的,娘亲最好的闺中密友。
自家娘亲书画珍藏无数,唯有一幅画,却是她最宝贵的。
那画上,画的正是娘亲与眼前的这位,嘉慧长公主殿下,年少时的光景。
虽然说时光已逝,可嘉慧长公主的模样,依旧一如当初。
傅沅苓随傅元明上前,三人齐声道。
“元明”
“元稹”
“沅苓”
“见过姨母。”
嘉慧长公主瞧着傅元明三人,先是一惊,随即眼睛瞬间就湿了,楞了好一会儿,才亲自扶起了三人。
“明儿,稹儿,苓儿,好,终于是见到你们了,终于见到了。都是好孩子,好孩子。”
嘉慧长公主眼神火热的来回打量着三人,说到最后,已然是泣不成声。
傅沅苓上前,拉着嘉慧长公主的手,来回摇晃着道:“姨母,别哭了。娘亲如果在,也不会希望你这般伤心的。”
说实话,傅沅苓没见到嘉慧长公主之前,对这段友情,其实是持怀疑态度的。
毕竟多年未见,谁又知,如今会是哪般光景。
虽然说自己与昭和已然交好,可前世的经历,却时时刻刻在提醒着自己,留一份心眼。
如今这一见,嘉慧长公主的那种惊讶,那份感情,是那样的真挚,一点不似装出来的模样。
傅沅苓的心,也总算是彻底放了下来。
想通了,傅沅苓略带歉意的安慰道:“姨母,娘亲也不会想看见你这样的,姨母,别哭了,会伤身,苓儿会心疼的。”
“是啊,人都回来了,你别伤心了。苓儿还小,别吓着她。”
顾夫人亦是劝说着。
嘉慧长公主努力平复了情绪,拭去眼角的泪水,半蹲着,看着傅沅苓道:“也对,是姨母不好,没吓到苓儿吧。”
傅沅苓甜甜一笑,“没有,苓儿见到姨母,高兴都来不及。”
不得不说,萌娃对人还是挺有影响力的。
傅沅苓尽力装成可爱模样,声音软绵绵的,听起来却格外的舒服。
哄的嘉慧长公主,开心不已。
“好孩子,真好。乖巧又懂事,昭和都不及你一半懂事,真真是个让人心疼的姑娘。以后啊,多来公主府走动,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家,知道吗?”
傅沅苓刚想点头应下。
结果只听一道格外熟悉的娇俏声音传来。
“母妃偏心,有苓儿就不要女儿了吗?”
听着这个声音,虽未见人,傅沅苓与嘉慧长公主也都笑了。
嘉慧长公主起身,昭和猛的窜到了傅沅苓面前。
撅着小嘴道:“臭苓儿,你一来,母妃都不要我了。”
傅沅苓使坏的捏了一把昭和的小脸,笑着道:“谁让我比你懂事,比你乖啊。”
昭和吃痛,笑着道:“那让我来看看,你脸皮究竟有多厚。”
说笑间,就要来捏傅沅苓。
只可惜,傅沅苓反应够快。
嗖的一下,就躲到了傅元明身后。
昭和见状,只能停下了脚步。
想了想,昭和故意的道:“臭苓儿,你给我出来,有本事别躲,看我怎么收拾你。”
傅沅苓从傅元明身后冒出一个小脑袋,调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就不,你来打我啊。”
有傅元明在,昭和犹豫着,最终还是反转,跑到了嘉慧长公主身边,扬着小脑袋,很是得意的笑道:“娘亲,你可是看见了,臭苓儿原形毕露了。”
“我只看见了你欺负妹妹,该打。”
语毕,嘉慧长公主轻轻的敲了敲昭和的额头。
昭和郁闷的捂着额头,以一副你不是我亲娘的眼神看着嘉慧长公主。
那模样,是要多搞笑就有多搞笑。
在场的各家夫人与姑娘无一不是捂嘴偷笑。
就连一旁伺候的丫鬟,憋笑憋的肩膀都差点要抖掉了。
嘉慧长公主被逗的,也是直乐。
玩笑够了,嘉慧长公主拉着昭和,介绍道:“这是你元明哥哥,这是你元稹弟弟,真真的调皮,也不怕笑话。”
昭和红着脸见了礼,便又缩回了嘉慧长公主身边。
瞧着昭和这般模样,嘉慧长公主突然间就想起了当初。
感慨的同时,嘉慧长公主也不忘打趣昭和。
“元明啊,还记得吗?以前,这丫头每天都爱缠着你闹,要你带她玩。没见你了,就吵着要去找哥哥,更个疯丫头似的,也亏了你有耐心,要换了别人,估计就要嫌弃她了。”
第五十一章 唤往事,徒伤悲
傅元明瞧了一眼嘴吧都快翘上天昭和,嘴角微微上扬,“昭和天性与三妹尤为相似。每天都有人提醒,自是忘不了。”
嘉慧长公主与傅元明一来一回,弄的昭和与傅沅苓都红了脸。
傅沅苓闻言,使坏的踢了傅元明一脚。
傅元明岿然不动。
昭和一跺脚,无力的反驳道:“哪有,不能仗着我记不得,就欺负人。”
嘉慧长公主笑了笑,“事实如此,不然你也可以问问你顾姨。”
昭和不甘心的望着顾夫人,顾夫人点点头,捂着嘴直笑。
“那时候也是元明有耐心,天天带着你玩,哄着你。偏偏你又闹腾的很,可是没少折腾元明。”
“哼,你们就知道欺负我,不理你们了。”
昭和被两个无良大人取笑着,羞红着脸,直接就跑了。
傅沅苓见状,急忙道:“嘉慧姨母,苓儿去看着昭和姐姐。”
嘉慧长公主挥了挥手,欣然同意了。“去吧,你们自个玩去。”
傅沅苓欢快的溜了,红颜见状,自动跟了上去。
傅沅苓本来抓着昭和,陪她好好玩玩的,可昭和跑的太快,傅沅苓小胳膊小腿的,又不熟悉路,很快就落下了很长的距离。
不仅如此,后面红颜也没跟上来。
傅沅苓停下来,四处打量着,不由得想哭。
这处又没僻静,又没看见有人经过,该往哪里走,才是对的啊?
死等,一向不是傅沅苓的行事风格。
四下望了望,四通八达。傅沅苓一时之间,还真拿不定主意,该往哪里去。
万般犹豫之下,傅沅苓选择了往前走。
长长的石子路上,杂草丛生,傅沅苓忐忑不安的沿着石子路往前走,转过一个弯,就瞧间了一扇门。
门没有上锁,门上的红漆脱落,斑驳一片。
傅沅苓拿不定主意,究竟该还是不该推开门,门后,又会是怎样的场景。
就在此时,不知是怎么,傅沅苓的脑海中莫名的闪过一个模糊的画面。
傅沅苓的心,一阵剧痛。
突然间,一阵悠扬的笛声响起,那声音,伤感悲哀之情不断,入到傅沅苓耳中。
比之刚才,现在傅沅苓就如同心头被人一刀刀切下来一般,痛彻心扉。
傅沅苓眉头紧皱,果断的推开门。
没落的小院,一青衣少年,立于院中,笛声便是由他发出。
笛声婉转凄凉,寄托着吹笛人对爱人的思念。
傅沅苓不懂乐曲,可一听这首曲子,她心里自然而然的就出现了这些感受。
不知是受笛声影响还是怎样,傅沅苓瞧着那少年的身影,莫名的,眼泪积聚在眼中,似是即将要决堤的河水,蓄势待发。
傅沅苓自己也说不清楚,这究竟是为了什么,为什么自己会如此。
可下一秒,傅沅苓便明白了。
笛声停止,少年转过身来。
傅沅苓瞧着少年的模样,不由自主的握紧了拳头。
老天,你究竟想干什么,整我吗?
好不容易,我终于适应了这里,可为什么,你又给我来这一出。
为什么,为什么啊!
傅沅苓呆呆的立在原地,想走,可自己控制不住的想留下。想止住眼泪,偏偏眼泪就像不要钱似的直往外涌。
一滴滴的落在她心头,痛不欲生。
青衣少年狐疑的看着傅沅苓,想了想,冷漠的道:“花园出门往右直走,我不喜欢被打扰。”
少年声音清冷而不近人情,黝黑的双眸没有丝毫波动。
傅沅苓强行掐了一下自己,痛楚总算是暂时掩盖了内心的波动。
“多谢。”
简短的两个字,说出口,于傅沅苓来说,却有千斤重。
傅沅苓失魂落魄的走在路上,心中,就连自己不知道在想什么。
“傅玲,等这次活动结束,回去我们就去领证,好不好。”
“你想的美,我才不要。”
“我就是想的美啊,反正我不管,等回去了,绑我也得把你绑去民政局。你傅玲,必须得是我老婆。”
“去你的,教授喊了,还不做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