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一身绣着金凤的大红色宫装,头戴九尾凤簪。一步一步走来,全然的母仪天下之姿。
而淑妃,长相的确是妩媚多姿,莫说皇帝,就是傅沅苓看了,也不禁震惊。
誉王爷已然成年,淑妃却还是风华正好,这换做是谁,有这等绝色在身旁,也会宠着的吧。
只是,淑妃一身绣着孔雀的大红色宫装,头戴八尾凤簪。
可见她野心不小啊。
而且能在宫里这样穿戴,也一定是默许的。
受了顾清涟与傅沅苓的礼,淑妃便自顾自的坐到了太后左边下首第一个位置,全然不顾皇后。
就是如此,太后也全当没看见一般。
皇后见此,亦只是面色稍微的变了变,便又恢复了她皇后的高傲,坐到了太后的右手边。
至于贤妃,一身浅蓝色的的宫装,头上戴的首饰与皇后与淑妃比较起来,也是极其简单素净。
眉眼之间,一直带着浅浅的,适宜的微笑,看起来确实是温婉贤淑。
对于皇后与淑妃之间的明争暗斗,就好似没瞧见一样。
只是,傅沅苓在给她行礼之时,贤妃那不经意间的一瞥,却让傅沅苓莫名的感觉到不安。
只这一下,傅沅苓便已经是把贤妃当作了尽量少接近的对象。
害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贤妃这种看似好人,实则背后挖坑,还让你不明所以的人。
待皇后,淑妃,贤妃坐定,便是开始她们今天来的目的了。
“苓……。”
“这就是苓儿吧,本宫可是一直听妹妹念叨着,今儿个可算是见到了。真是个可心人,怨不得妹妹一直记挂着。”
淑妃刚想开口,奈何直接被皇后截胡。
淑妃不知道是藏不住事还是气焰太高了,当即脸色就不太好了。
傅沅苓还是一如既往的回以一笑,然后道一声,“谢皇后娘娘夸奖。”
虽然说皇后与自家舅母是同母姐妹,但是这其中究竟是什么关系,傅沅苓可早就听说了。
想扯上关系,傅沅苓就偏不给她这个机会。
顾清涟也是适时的插嘴,“皇后姨母,你现在知道娘亲有多偏心了吧。要是涟儿自个离开家十天半月的,娘亲一定不会担心。可妹妹呢?娘亲是每天都记挂着。就是今儿个一大早,娘亲担心妹妹初次进宫,会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天才刚亮,就催着涟儿起来,早点去接妹妹。”
顾清涟这一串花枪打的,既替傅沅苓把话给接了过去,同时又给她们提了个醒。
谁都知道,顾清涟自幼就跟着平阳大长公主,一直是睡在公主府。
说是沈氏提醒,可实际上是奉了谁的意思而来,显而易见。
第十八章 见皇帝
无论皇后还是淑妃明里暗里的示好,故意亲近,傅沅苓就跟一个哑巴一样,能不说话就不说话,能装傻就装傻。
再加上有顾清涟在一旁插科打诨,直接就把皇后与淑妃的意图给打乱了。
扯了好一会儿,皇后与淑妃楞是没话可说了。
就在气氛一度尴尬,淑妃脸色越来越差之际,皇帝身边的太监孙礼,适时的打破了这个僵局。
傅沅苓独自被带走,顾清涟虽然担心,却是没有任何办法。
太后,皇后,淑妃,贤妃虽然面色如常,心里却是各有打算。
傅沅苓依旧是享受着步撵的折磨,只是一路上在想着见到皇帝之后该怎么办,恐惧倒是少了不少。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自古皇帝都是一样的,不说外人如何传颂,实际上却是不变的。
尤其是自家的尴尬处境,傅沅苓不得不多留一个心眼啊。
待到了勤政殿,傅沅苓深吸了一口气,忐忑不安的走了进去。
行完礼,傅沅苓起身,照旧死死的低着头,看着自己绣鞋上的花纹。
一句免礼,满含皇帝的威严,又让人听不出喜乐来。
这让傅沅苓更加确定,以不变应万变的方法是对的。
皇帝是怎么想的,谁也不知道。万一因为自己,害了家里人,那自己就真成千古罪人了。
“抬起头来。”
傅沅苓盯着鞋子看了好一会儿,才又听见那气势十足的声音。
傅沅苓咬了咬下嘴唇,鼓足了勇气缓缓抬起了头。
四目相对,傅沅苓不得不说。能当天下之主,气势真的不是盖的。
不说龙袍加身,坐在龙椅之上,本就气势如洪。
光是他那双眼睛,深不见底,喜怒不形于色。只是一个眼神,便足以让人为之一颤。
傅沅苓一时被那个眼神吓的没转过神来,盯着皇帝目不转睛的看了好一会儿。
孙礼在一旁瞧着,心想不愧是定远将军的女儿,胆子这般大。
不过,孙礼也没有忘记自己的身份,直接就提声怒斥道:“大胆,陛下面前,岂能如此无礼。”
傅沅苓被吓的,当即就跪下求饶道:“请陛下恕罪,臣女知错了。”
这下,不止是孙礼,就连皇帝都震惊了。
一般人不是都该先解释的吗?就这样直接认错,这也是奇了。
实际上,傅沅苓是被吓懵了,都没过脑子,就蹦出了这些话来。
好在也没有错处。
只是,奈何皇帝来了兴致,追问道:“抬起头来,看着朕。知道错哪里了吗?就认错。”
傅沅苓心一横,抬起头,看着皇帝,很无辜的摇摇头,“启禀陛下,臣女不知道。”
皇帝闻言,不怒反而乐了。
问道:“不知道错哪里了,那你认错做什么?”
傅沅苓一本正经的道:“启禀陛下,因为臣女在家中之时,每次只要一认错,爹爹就会饶过自己。臣女嘴笨,不会解释。心想陛下宅心仁厚,只要臣女认错,陛下也一定会饶过臣女的吧。”
傅沅苓装的脸的都快僵了,奈何也只能够继续装下去。
傅沅苓今天就赌了,反正自己身份在这里,皇帝还不至于蠢到因为这点事情而发难。
果不其然,皇帝楞了楞神,沉吟片刻,终是道:“起来回话吧,你身子骨也不行,跪久了,估计你爹要是知道了,就该跟朕闹了。孙礼,赐坐。”
傅沅苓谢过皇帝,淡定的坐在了左侧的椅子上。
“听说你爹是叫你苓儿,那朕也这样叫你了。苓儿,朕问你啊,西北有燕京好玩吗?”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似无意间问的一句话,傅沅苓却是留了一个心眼。
傅沅苓想了想,道:“启禀陛下,自然是燕京好玩,有花有草,不比西北,什么都没有。”
傅沅苓一本正经的答了,皇帝似笑非笑的瞧了眼傅沅苓,随即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你跟你两个哥哥都说燕京好,那为何你爹,就是不愿意回来呢?”
皇帝说罢,面无表情的看着傅沅苓。
傅沅苓表面上是装着傻笑,实际上她都快急死了。
该怎么答呢?
傅沅苓把能想到的理由在脑海里都过了一遍,最终是想到了一个不是答案的答案。
“启禀陛下,爹爹曾经说过,男儿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虽然臣女并不了解其中的意思,但臣女猜想,爹爹不愿意回来,就是因为这句话吧。”
傅沅苓说罢,皇帝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方才哈哈大笑,道:“不愧是她的女儿,就是聪明。”
说罢,皇帝的眼神突然间又暗了下来。
似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看起来极其落寞。
傅沅苓大概可以猜到,皇帝口中的她,指的是谁了。
傅沅苓倒是想不通了,皇帝究竟爱的是贵妃,还是自家娘亲。
按道理说,自家娘亲不过是一个替身,可为何皇帝想起之时,会是这般神情。
难道,在真的是得不到的反而是最好的。
傅沅苓心里万般嫌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这个皇帝也真的是够了。
傅沅苓按兵不动,皇帝自己渐渐的恢复了正常,又变回了那个冷静的皇帝。
“苓儿,你是个好孩子,朕现在赏你一个物件,你可要好好保管,不许让别人知道了。”
皇帝说着,自腰间取下一枚玉佩递给了孙礼。
傅沅苓瞄了眼孙礼,只见他一脸震惊的接过玉佩,放在一旁的匣子里,随即很淡定的捧着匣子走了过来。
傅沅苓双手接过匣子,跪下道:“谢陛下。”
皇帝摆摆手,道:“起来吧。”
孙礼小心翼翼的扶起了傅沅苓,便退到了一旁。
皇帝嘱咐道:“苓儿,这个物件你可不能告诉任何人。如果有人问起来,你就跟今天一样,如何应付朕,就如何应付他,知道了吗?”
傅沅苓镇定的点点头,手里却愈发像捧了一个烫手山芋。
说罢,皇帝犹豫着,沉吟片刻,才继续道:“等你大了,这个物件,你就知道该交给谁,该怎么用了。现在,你就帮朕好好保管,记住了吗?”
傅沅苓一面点头应着,一面在心里猜到了一点点,却又没猜全。
皇帝打了这个哑谜,便着孙礼送了傅沅苓出去。
第十九章 闹心
孙礼带人直接就把傅沅苓送到了宫门口,顾清涟带着绿袖与琴音早就在那里等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