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众人虽急却有分寸,甚至无人拿手去摸。
只在玉瓶之中观看。
“多谢齐谷主,众位先请。”
洛无忧点头,她此刻自然不愿再多浪费时间,拿着药瓶直接返回了默园。众人自也在莫寒的招呼下,都各自回了院落前去休息。这一得空放松下来只怕不睡个三天三夜都没人愿醒来。
女子一路上紧捏着玉瓶,小心谨慎的样子,便像手里捧着稀世奇珍,就未曾移开过眼神。方才出了南院的垂花门,便就遇上了得到消息赶来的容王与容王妃。
“儿媳妇儿,可成了?”容王声音几不可见带着颤音儿。
便连容王妃冷了一个多月的脸色似乎也多了份激动,眼神定定的看着那药瓶,蠕了蠕唇,似乎想要开口,只是想到先前的事,却似又有些不好意思。只抿唇站在那,竖起了耳朵。
“父王母妃放心,药已然制好,不过还不知道药效如何?”洛无忧不得不停下脚步,看眼前两人所站距离,不由心下微叹,看来,这母妃这口气一直到现在也未完全消散。
否则的话,也不会和父王离那么远了。容狄这个家伙也是,都一个月了,他就没有去找母妃说说清楚么?
“那就赶紧叫狄儿回来让他服下看有没有效果。”容王妃母于忍不住说了一句,说完便又闭上了嘴巴,一脸纠结之色。
“如此也好,无忧你这段时日也辛苦了,我已差了人去叫狄儿回来,你且先去休息。凡事等狄儿回来再说。”这段时日狄儿经常不在府中,皇帝经上次一役身体大受损伤,许多朝中之事都交给了狄儿暂理。
太后到底年纪大了,且也不好干预朝政,除了狄儿这个太子,自然也没人能再代皇帝处理政事。尤其大变之后一切都极混乱,自得要人出来主事才行。是以这整整一个多月狄儿也常往宫中。
这也是容王妃那火气一直未曾消散下来的原因。
不过,现在看来,那病重的皇帝只怕正在寝殿捂着被子偷笑吧?容王有些愤愤然的想着,南宫萧那只老狐狸他还能不知道么?也亏得他竟是真的为此不惜拼上那条老命,做了这么多,倒还真是让他达到了目的。
“嗯,那父王母妃,无忧也先告退。”容王所想无忧自然能猜到,说着便朝二人再福了福,没再多耽搁,这些日子熬下来她也是极累的。本以为容狄不在府上,屋中当是没有人才是。
是以,她正打算先回房合衣眯一会儿。
哪知才走打开厢房门,眼前一花,便有一条长臂如灵蛇一般精准的环上了女子那纤细的腰肢。洛无忧眼神一凛,本能的手中金针便朝着那腕部的脉门扎了过去。森然的金针,光芒刺目。
带着凌厉的杀机!
☆、第742章 关心则乱,容狄解毒
“娘子,你这是打算谋杀亲夫么?”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柔和的声音,略带着戏谑之色,早在落在那人怀中闻到那股熟悉异香的同时,洛无忧便怆惶之中,急急的收回了金针。
抬头看着揽住自己的男人,顿时黑了脸:“容狄,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搞突袭,害我以为是有人藏在屋子里想要伺机夺药,我怎么可能会出手?你把我吓死了还敢这般给我安罪名,看来,我刚刚就真一针扎下去,让你好好尝尝那万针噬体之痛,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看女子真怒的眼神还有明显憔悴而疲惫的脸庞,容狄手臂微动便将女子横抱了起来,眼中闪烁着明显的疼惜,面上却是含笑:“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我认罚,你想怎么罚都可以,只要娘子能消气。娘子你觉得这样可好?”
“你说的?那我可得好好的想想,想个法子好好惩治惩治你才是。不过你就不想知道,我们制药制得如何了么?”洛无忧说着也未挣扎任由男人抱着,抬头眼眸之中盈光闪烁。
倒是她有些大惊小怪了,想想这默园之中守卫重重,哪里真能有什么人可以闯得进来?且,她们制药之事,一直都是秘密在进行,全面的封锁了消息,绝然不可能有人会知道的,尤其那药她也不过才拿到手而已。
怎么可能就会有人来夺?
当真是,关心则乱!
容狄垂头笑答:“观娘子脸色与方才那般的举动,与此刻的问话,这个答案本郡觉得根本不必要再问。娘子以为如何?”若是未曾制成,她必是不会这般问的。他怎会不了解她。
“哼,郡王倒是聪明的很也自以为是的很。本郡主与师父齐谷主他们花费那么大心力制好的药,你就不能给个欣喜的表情出来?”洛无忧颇有些不满,这男人态度未免太过平淡了一些,那可是能解他毒的解药。
这般平静与她内心的激动相比,却是着实让她没有什么成就感,又深觉得自己的定力太差。
“本郡自然是欣喜的,不过,却更心疼。”
男人心下叹息了一声,眸光敛滟着一抹柔色,唇边也随之绽出一抹颇有些无奈的笑:“你看看你累的,眼中都已有了血丝,左右那药便就在你手上也不会自个长腿跑掉。便等你睡饱休息好了再说也不会迟。”
“既然药已拿到,自是要先服下去才是。这叫趁热打铁,难道郡王夫君都不知晓?若非如此,你觉得我能好好的安心的休息?”洛无忧挑眉,伸手环住男人的颈脖,反问。
既然药都拿到,在她看来那自然早些服下,也好早些解了他的毒,这才能让她真正的放下这块心中的巨石。否则,她又怎能安心?况且,认真说来其实她并不知道这药是否真能解他的毒,自然要早些试验。
若是不行,万一真的不行……
那她早日知晓也可早日再想办法,再做打算,环在男人颈脖后的指尖有些微颤,那是最坏的结果,可也不是没有可能发生。她自然要想到才是,这于她来说是种本能。
无论什么事,每走一步便看后十步,将所有会发生的意外一一囊括这样才能做好心理准备,当然那只是最坏的可能!
看女子微有刹那的沉默和扑闪的长睫之下,一闪而逝的黯然惶恐,轻掀红唇出声:“定会能解的,不必如此担忧。古方早已有之,虽然据传无人得解可也非必然,这世上之事,并非每一件事都会被流传下来。”
“或许,在不知名的地方早就有人集齐甚至试过已然解毒,所以,本郡相信定然能解。”男人的声音很如鸿羽划过女子耳畔,轻轻柔柔,却又无比的坚定,刹那间便让女子心中那唯一一丝担忧融化消散。
洛无忧勾了勾唇:“是,我也相信定然能解,就算不行了不起我们再找,我偏就不信找不到。”就算花上一辈子去找也没有关系。总之,不到生命的尽头她是绝不会放弃的。
那凤眸之中绽出的坚定光芒极为耀眼,让男子像被迷惑般俯身落在将唇畔印在女子额头,不同于以往,那轻微点水般的触碰,却像带着股神圣的意味。却是柔和的让人心醉。
内室,男人将女子放在了榻前,两人并坐,洛无忧并未多想,打开药瓶倾出那药置在掌心递到了男人面前,便定定的看着男子没有任何的犹豫,将那药丸子放进了嘴里。
药丸入口即化,浓郁的香气在男子口腔里四散开来,丝丝缕缕的药力散开融入四肢百骸。让男子体内原本沉睡的七彩金蚕似也被唤醒,从那手腕处爬了出来摇摆着脑袋颇有些晕眩的模样。
洛无忧只瞟了一眼便收回眼神,视线依旧落在男子脸上,同时执起了男子另只手,开始替男人切脉,生死乱,生死乱,那毒最厉害的便是一个乱字。也正因此她曾多次替容狄把过脉。
那脉象都是极乱,根本找不出任何的正常轨迹,尤其是最初当真是让她摸不着半点的头绪,后来稍好,虽然依旧是那乱象,可却也能凭借着本能来判断出一二。如此也算是摸索出来的结果。
而此刻,男子面色沉静,并无什么不妥。反而极为安详,但许是那药性之故那脉像却是已然开始有了变化,很细微的变化,却依然是让人振奋的。洛无忧面色不禁一喜,至少现在证明那药的确是有用。
不知道过了多久,每隔不到半刻钟,洛无忧便会切一次脉,男子那脉象也越趋于平静缓和,乱象也一点点消散,就在她松了口气的时候,那脉象却是突的闪过抹异常,刹那间,那脉象却是再次被打乱。
抬头看男人面色如常,丝毫看不出任何的异样,然则,那光洁的额头却是已然布上了一层斗大的汗珠。显然他的情形并不如她想象中的好。只是却不想她担忧而强忍着。
“容狄,你怎么样?容狄,告诉我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不要忍着,把症状和感受都说出来,容狄,快说……”洛无忧不由面色大变,本能的拿出了金针,想要替他缓解,却是不知他体内的情形,而无法做出任何的举动。
许是听出女子声音里的焦急,容狄睁眼,嘴角扯出一抹笑:“放心,我没事解毒定然不会那么顺利,那毒已在我体内那么多年,想要解开必会受翻苦。否则又怎会被称作上古奇毒?”
声音有些虚弱,洛无忧听完沉默不语,她无法看到他体内的变化,那混乱的脉像也把不出来,她唯一能做的似乎也只有等。然而,即使是看不到他体内的变化,可光看那被蜷紧到发白的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