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木轴上篆刻着几行小字。
只是因为字体与木轴是一个颜色，所以她一时间才没有发现。
“七月节，闲来无事，自画一像，赠于君……”
随着画轴的转动，上面的字也一点点的显现。
只是，当最后的字体入目时，顾紫菀的瞳孔忍不住一缩，整个人都震住了。
“封妖……”
难道这个封妖，就是一魂大师口中所说的那个封妖？！
等会！！
她蓦然打开画像，指尖在画像上一抚而过，眼神惊骇。
“这是封妖的模样……而我……又和封妖长得一模一样！！一魂大师找我所说的那些话，并不是在述说梵珠的前世今生，而是特意说给我听得……也就是说，他已经知道，我和封妖有关系……封妖……”
顾紫菀只觉得脑袋里刹那间的一头乱麻，好似所有的事情都在她的脑海里转腾，可就是找不到其中的一点关键。
“封妖，梵珠……炽凰灼凤，还有这个画像……所有的所有，都形成了一条线……而是封妖，是这条线的源头，我……是终点！！我和她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蓦然，她想到了咪咪。
当初咪咪在看她第一眼的时候，她就此看到了那个女人——封妖！！
当时她虽然觉得奇怪，不过因为她们两个长着一模一样的脸，所以想当然的将她当做了一场梦。
纵然以后怀疑，可更多的还是当做一场梦。
如今想来，那不是梦！
“它……是梦魔！！”
早就听说，天对间存在着一只天地共兽，名为梦魔。
它是天下间所有生灵的梦幻凝聚之物。
只要生灵有梦，梦成灵气，就是滋养梦魔成长壮大的源泉。
它有着可以使人如梦的本领，更是有着窥探生灵前生后世的本事！！
传说只要被它带入梦境，就可看到自己的前世今生。
只是在醒来之后，会忘记自己的前世。
“可……不是说忘记吗？为什么我没有忘记，反倒是那么清晰？！难道是……因为封妖的关系？！”
她忽然倒抽一口起，抓起画轴，猛地跳起来。
门外，杨妃还要敲门，房门却攸地开了。
“顾……小姐……”
“冥王在哪？！”
“在阴司殿……”
“带我去……”
杨妃应是，垂首时看到了她手中的画轴，眸色一变。
“这画像……”
第1197章 魂身
顾紫菀的脚步戛然僵住，蓦然转身，看着杨妃的眼神，微微有些邪魅。
“你……唤我什么？！”
杨妃一怔：“顾……小姐……”
不是她让她这么称呼的吗？！
顾紫菀垂眸，不动声色的看着手中的卷轴，缓缓的将它送到了杨妃面前。
“你……是不是该尊称我一声……上君？！”
“上君……”
杨妃的眼神越发乱，似是不知道该如何称呼。
顾紫菀却步步紧逼，将画轴打开：“这是谁？！”
“上君……”
“我呢？！”
“……”
杨妃后退一步，蓦然跪倒在地：“上君，是您说的……您不是上君，是……是顾小姐……”
顾紫菀的心攸地一跳，眸色沉敛：“如果我说……我是上君，你信吗？！”
杨妃已经给整蒙圈了，颤巍巍的颌首：“杨妃……信！”
“那就起来吧？！”
顾紫菀端正了气息，回想着那天所见到的封妖模样，多了几分狂肆。
“本君问你……你跟冥王多久了？！”
杨飞愣了一下，遽然抬首看着顾紫菀，“上君不知道？！”
“忘记了行不行？！”
“行……可我也忘记到底多少年了……”
杨妃皱眉，扒拉着手指，疑惑的很。
“大概有个……几百上千年了吧？！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
“几百……上千年？！”
顾紫菀惊得险些将手中的东西摔出去。
是这妮子发现了她在忽悠她，所以也顺水推舟的反过来忽悠她？
难不成，她还真的有那么一千年了？！
“自从殿下将我塑成了这魂身之后，我就一直跟着殿下，再也没离开鬼城，所以具体跟了殿下多少年，我也不记不得了……”
“魂身？”
顾紫菀将她上下打量了一眼，开了天眼，这才发现了眼前的杨妃，竟然只是一个虚无缥缈的幻身。
“你……你没有肉身？！”
“我的肉身早就在冥河里毁掉了！！”
杨妃略微诧异。
“上君，你该不是也忘记了，当年，就是你将我从冥河里救出来的……”
顾紫菀：“……”
她哪是忘记，是根本就不知道！
看着顾紫菀的模样，杨妃有些迷糊的皱皱眉：“上君……你怎么了？不过是一千年没来了，怎么连这些事情都忘记了？”
顾紫菀呵呵笑着，目光急转：“年纪大了，总是会忘记太多的事情……”
魂身，是以灵魂之力再塑身体，为至阴之体。
因为缺少魂魄，所以在心智上，就像是先天不足的孩子，会有些憨傻天真。
这个杨妃，若非是有一千年的成长孕育，估计还没有这样的灵性，可以做些端茶倒水的事请。
也就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够被她给忽悠。
“也是……上君日理万机，应该也不会记得我这些琐碎的事情……但是您不记得我不要紧，怎么连殿下也忘记了？！这都多少年了，也不来看看他，每次我问起上君，他都是沉默不说，连鬼老他们也不告诉我……”
杨妃又是悠悠的一声长叹。
“上君，你许久没来，我可想你了……对了，为什么刚才见面的时候，你说自己不是上君？！”
第1198章 忘了就对了
“因为……”顾紫菀眸光微转，拖长了尾音：“对了，你说……是我救了你？”
“是啊！”
“你怎么会在冥河之中？据我所知，只有那些执念太过的人，才会堕入冥河……你有什么想不开的？！”
“我……我不记得了……”杨妃皱眉，仔细回想着前世，一时间倒是忘记了对顾紫菀的追问。
顾紫菀无声的长吁一口气：“忘记了就对了……”
冥河，执念而化。
只有那些执念太过的人，不愿意转生，才会堕入冥河，接受时间的侵蚀，从而烟消云散。
这样的人，有着太深的执念。
纵然是像杨妃这样，被凝魂再塑，如果还记得前身的执念，一样会无限痛苦。
所以，在重塑她的同时，她的前身记忆和执念，可能就被抹去了。
看着杨妃那执着回忆的模样，顾紫菀有点能感受到她执念所凝聚的怨恨得有多重。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呗，偏就要为难自己的去想。
“那个……杨妃……”
顾紫菀小心的打算她的思路。
“那个……阴司殿，在哪个方向？”
杨妃随手一指：“那边……”
瞧她那个样子，好像还在执著回忆曾经的事情。
顾紫菀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可见一金色琉璃的殿顶，在月光下越发冷幽。
“那……你慢慢想，我先过去了……”
杨妃愣怔了一下，连忙跟上：“上君，您不能过去……”
“为什么？！”
顾紫菀脚步没有停。
杨妃身形闪过，攸地在她面前现身：“上君，您知道的，阴司殿阴气太重，殿下一直禁止任何人进入，如果上君要找殿下，就到殿下的寝殿去等吧……”
她一脸为难，顾紫菀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她现在是有问于冥王，太强势了难免有蛮横之嫌。
“那行，我到他的寝殿去等他……”
转身走了两步，她眸光微转，招呼着杨妃过来。
“你们……冥王有没有妻子？！”
“啊？！”
杨妃看着顾紫菀的眼神，像是看了鬼，一脸的震撼。
“上君，您说什么呢？殿下除了你之外，哪还有妻子？”
顾紫菀的脚步攸地一颤，险些摔出去：“你说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