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随从闻言,顿时……
“殿下看见陛下了?”
萧睿摇头,眼底骇然浓的褪不去,满脑子都是那小內侍的阴笑,笑得他浑身汗毛都在颤。
眼见萧睿否定,那随从又道:“殿下见着太后娘娘了?”
萧睿又摇头。
随从……殿下,这灵堂里,莫非还供着别人?
“殿下,许是您今日进宫,心头紧张,幻觉了,这光天化日之下,又是四殿下加冕大典的吉时,纵是又鬼魅,也抵不过这阳气啊,再说,现在还是上午呢!”随从忍着满心腹诽,安慰道。
萧睿满面悚然立时一滞。
对啊,就算有鬼,也不能太阳底下立着啊!
刚刚那内侍……太阳底下,到底有没有影子呢?
一时间,萧睿心头,波涛起伏,苍白的脸上,任由那随从如何调劝,就是泛不起一丝血色。
狐疑惊惧布满全脸,眼神狂乱。
那人…...若非鬼,怎么会同萧炎长得一模一样!
还有里面那些妃嫔,若是当真能看到他,怎么会为了个奴才,就对他堂堂世子如此。
他们真的看不到他吗?
萧炎……
随从眼见萧睿实在被吓得不轻,便道:“殿下,四殿下的加冕大典,好像提前进行了。”
此言一出,萧睿的精神,总算是被分散了一点,涣散的眼光略略收敛,错愕看向那随从,“你说什么?”
那随从便道:“方才殿下进去上香,奴才在外候着,听过来过往的内侍议论,四殿下的加冕大典,比之前通告的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算时间,这个时候,四殿下该是已经拜过天地五神,列祖列宗,去金銮殿受重臣朝拜了。”
“殿下,我们的事,今儿还做不做了?您是直接去金銮殿,还是先寻王爷?”
四下环顾,那随从喃喃抱怨,“也不知道王爷去了哪里,早知道,刚刚就该留下王爷跟前那人的。”
萧睿被南安王跟前的随从从宫门口接进宫中,那人原本是要直接引了他去南安王所在之处,只是中途忽有引路内侍前来,说他需要给皇上和太后上过香才能去见南安王。
因着心头恼恨南安王的随从让他在宫门口等候时间太久,再加之前在静安胡同的事,萧睿便遣走了南安王跟前的随从,只随着那引路内侍前来灵堂。
可现在……
萧睿心头惊惧顿时被彻底压下去。
“你去找个内侍打听一下,父王在哪里?”
那随从应诺领命,当即前去,不过倏忽,一脸丧气折返回来,“殿下,无人知道王爷此时在何处,兴许,王爷等不见世子,已经去金銮殿了,毕竟,大事当头,王爷不能耽误。”
就算南安王还在等他,可这里是皇宫,他们就算横冲直撞,也未必就能找到南安王在哪里。
略一思忖,萧睿便道:“找个内侍,让他引路,我们去金銮殿!”
随从当即执行。
看着萧睿一脸扭曲,神色铁青离开灵堂大门,顾玉青从一侧宫墙拐角处走出,她身边,正是那个与萧炎一模一样的内侍。
☆、第一千一百五十章 制止
“姐姐,快表扬我!”顶着一张萧炎的脸,顾泽慕撒娇说道,“我演鬼演的多好!”
虽然活的箫炎就在宫中,想要吓唬萧睿,根本无需另外假扮。
可毕竟,萧睿脑海里的箫炎,要在数年前就死了,若是现在的箫炎出现在他面前,萧睿反倒未必认得出来。
扮鬼也得扮只年青鬼!
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版箫炎”顶着一脸得瑟,朝自己咧嘴笑,顾玉青……
头顶飞过一团麻线,弟弟,你好歹一个隐帝,能不这么傲娇么!
画面辣眼啊!
嘴角微扯,顾玉青道:“好,表扬你!”
顾泽慕……“姐姐好敷衍,我还是去和明路玩吧!”
说罢,顾泽慕转身,朝灵堂而去。
他进去的时候,明路已经指挥方才跪地的一众人各自散去。
今日是萧煜的加冕大典,所有进宫之人,皆要到灵堂上香一柱,阖宫妃嫔,自然是不宜留在灵堂。
为避免事端,慧贵妃早将宫中妃嫔公主齐聚别堂。
那些在萧睿眼中的宫嫔,不过是萧煜在宫中培植的势力假扮罢了。
至于那个和萧炎说话的妃嫔,则是慧贵妃跟前第一心腹。
跟着慧贵妃久了,一举一动间,自然也就带了主子的气势。
谁还真能大白天的烈日下见鬼不成!
顾泽慕离开,顾玉青看着萧睿背影消失,亦转身离开。
萧睿直抵金銮殿的时候,恰好一众大臣拥着萧煜,正踏过红毯,直进殿内。
因着是国丧,原本的礼乐,全部用军旅号角代替。
侍卫手持号角,分列红毯两侧,萧煜所到之处,便有号角跟着吹响。
及至萧煜跨脚进殿,号角齐鸣,声势反倒比礼乐更加壮观,更加撼人心魄!
跟在众人身后,听着耳边齐鸣的威武的号角声,萧睿心头那份见鬼的惊恐,终是暂时被拨至一旁。
眼底泛着凌厉精光,越过前面众人,在人群里,萧睿几番搜索,终是不见南安王的影子。
心头惊疑,今日进宫,头等大事便是在这金銮殿上,当着一众朝臣的面揭穿,揭穿这个假萧煜的真面目。
父王早早进宫,怎么倒是连影子也不见!
父王人呢?
方才父王跟前那随从,为何那么久才出来?
在静安胡同,父王到底见了谁?
……
疑惑纷沓而至,萧睿心头,数年来第一次涌上不安。
他几乎可以肯定,南安王一定是在背着他密谋一些事情。
却是无法肯定,他究竟在密谋什么,更无法肯定,南安王到底是从何时开始,就瞒着他行事。
难道,就是从他第一次登门赤南候府,要求事成登基那时吗?亦或者,更早!
还真是……毫不顾念的父子情份呢!
那现在……这揭穿萧煜真面目一事,父王居然不出现,这是要将此事全部推到他的肩头吗?
事成,父子共享成果。
事败……牺牲一个儿子,保全自己。
还真是……进可攻退可守,两全其美,安之若素!
心头越发有冷意泛上。
今日一早,顾玉青的话,再次盘亘耳边。
顾玉青之言,纵然有离间之意,可父王此举,却是不用旁人离间,他也心灰意冷。
他又不是傻子!
心思拂过,虽对南安王的做法不屑鄙夷又恨得咬牙,可眼前之事,他又不能不顾全大局!
父王,就是算定,就算他洞察他的意图,也不会坐视不管,才敢如此吧!
深吸一口气,萧睿压下心头各色思绪,朝最前方看去。
一切礼仪已经行过,萧煜正立在那里,等候储君金印。
原本,这金印,是该皇上亲手交给他的。
因着皇上不在,各地藩王,除了南安王外,余下的尚在路上,京中仅有的皇室宗亲,又是萧煜长辈的,便是惠安王。
可惜,几日前,兵部尚书罗大人,以八字不合,主动推去他儿子和罗家小姐罗茜的婚事,惠安王一气之下,病的起不得床榻。
无奈之下,这金印,便由内侍总管用乌漆大方托盘捧上,由礼部尚书亲自交给萧煜。
金印一接,这加冕礼,就算是成了。
内侍唱着礼词,萧煜虽因国孝一身素装,可浑身散发的气势,却是威严不容人逼视。
萧睿心头冷哼,难为慧贵妃,从哪找的这冒牌货,不仅易容易的惟妙惟肖,竟然连这上位者的气势,也分毫不差!
她就不怕这冒牌货生了歹心,鸠占鹊巢,从此不肯离开!
“礼成~四殿下接金印~”
随着唱礼内侍一声悠扬高喊,地上一众大臣齐刷刷跪地,“臣叩见储君千岁!”
虽是储君,尚未登基,便算不得万岁。
大臣声音响起,殿中号角齐鸣,铜钟大作,内侍总管弯腰,礼部尚书接过那金印,满目毕恭毕敬,向萧煜道:“殿下!”
殿中香烟袅袅,冉冉而起,氤氲而下,萧煜一脸从容肃重,伸手接过。
手指刚刚触及那金印,就听得背后一声冷呵,“且慢!”
声音来的突兀又高昂有力,萧煜顿时动作一顿,转身回头,与他一同回头的,还有身着缟素,齐刷刷跪了一地的朝臣。
落目就看到,一众跪地的朝臣间,萧睿鹤立鸡群,挺背而站,眼见众人看过来,萧睿满目怒气,提脚穿过脚下众臣,直朝萧煜而去。
与朝臣的浑身重孝缟素不同,萧睿一身衣衫,虽是黑色,却用金线绣成,在这火烛通明的大殿内,他没走一步,身上衣料便泛出奕奕光泽。
实在不像重孝期间该穿的。
萧睿如此狂肆,立刻便引得朝中大臣议论纷纷,愤怒不止。
刑部尚书陶晔,第一个跳脚起来,“放肆,你是何人,居然敢在这金銮殿上撒野!来人,还不将这没王法的东西绑了!”
陶晔话音儿一出,立刻就有大臣跟着起身,纷纷应和。
禁军统领抬手一挥,两侧重胄之下的侍卫便齐齐钢刀出鞘,上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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