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得令转身而去,再回来时,身后跟了皇上以及舒妃慧贵妃。
室内的主位,皇上阴沉着脸坐定,浑身散发着噬人的戾气,慧贵妃与舒妃,一左一右,立在其后,舒妃脚下,不偏不倚,正是触柱晕厥的青红,脸颊上深褐色的血迹已经略凝固,却依旧刺目。
舒妃捂着胸口挪了挪脚,想要离青红远一点,却发现,她根本无处可挪,心里暗骂一句倒霉,只好毛骨悚然的立在那里。
萧静毓依旧发着魅惑人心的婴宁声,那样子,分明就是中了下流的药物。
有宫女按着皇后的吩咐,打了一盆冷水进来,浸湿帕子去擦萧静毓的脸,想要以此解药,可手里的帕子都要将萧静毓的脸擦破了,也无济于事。
皇上心烦意乱抬手一挥,让她下去,冷着脸说道:“把御医叫来。”
冷水若能解药,还要御医做什么,皇上简直不能理解皇后的这种妇人之见。
床榻上,萧静毓的呻吟声,越发叫的他心头血气横行,铁青的面上,颧骨处肌肉不住的跳动,太阳穴暴突的青筋昭示着这位帝王的盛怒。
内侍匆匆而出,一路小跑直奔太医院,因着沉香阁内事情特殊,内侍挑了素日给皇上皇后瞧病的两位太医。
太医的到来,让这本就凝重的空气,更添一份诡谲。
屋内究竟发生了什么?竟是请了皇上皇后素日御用的太医双双亲自前来。
瞧着太医慌张凌乱的步子进了沉香阁的大门,萧祎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
皇后之所以挑唆了皇上,不合规矩的带着这么些人一齐来这沉香阁,还不就是为了给萧静毓做排场。
若屋内出事的人是顾玉青,以萧静毓的目的,皇后的手段,此刻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怎么会请了太医来。
从皇上一行人进入沉香阁,已经有一炷香的时间过去,这么久了,屋内竟是除了皇后的一声尖叫外,无一丝动静传出,静的如同…..如同一座金碧辉煌的坟墓。
萧祎阴翳的眼底,波光闪动,那一抹冷笑越发深邃。
两个太医一进门,便被屋内凝重的气氛惊得大气不敢出,觑着皇上如铁的面色,生生一个激灵,漾出一身冷汗来。
耳边传来萧静毓的喘息声,更是心跳加速血气激荡,双双对视一眼,行礼问安后,提心吊胆走到床榻边上,替萧静毓诊脉查看,额上冷汗汩汩,顺着脸颊流下。
到底是在宫里行医几十年的老太医,无需过多诊视,只请了脉,略略一看萧静毓赤红的面色,心中便有了答案,两人稍做交流,皇上御用的那个太医便折返到皇上面前,作揖回禀。
“公主殿下是中了类似“鸳鸯醉”的邪物。”
此言一出,皇上倒是面色未动,纵是太医不说,他也看得出来,鼻间发出一声沉如闷雷一般的哼声,挪了身子,将手中一串碧绿念珠甩手扔到手边桌上。
珠玉相撞,发出脆响,声音虽不大,却在这样的气氛中,格外惊心。
御医眼皮一跳,抿了抿发干的嘴皮,喉头滚动,颤着声音说道:“公主反应如此强烈,只因此物药性霸道,且……”不知是被这满室的凝重逼得喘不过气,还是禁不住皇上的这份逼视,御医说着,大喘一口气。
余下的话还未说出,身后传来皇后幽冷如魅的声音,“且怎样?”
皇后猛地发言,声音又是凄绝,顿时吓得御医顿时激出一身冷汗来,略略转了身子,回禀道:“这邪物,老臣从未见过,只能暂且开了方子熬药,让公主服下,症状许是会缓解几分。”
他的话意思明确,没有解药!
一直萎靡似死人的皇后,闻言眼珠一动,顿时大怒,抬手指了御医的鼻子斥责道:“你若拿不出解药,本宫让你阖家殉葬!”狰狞可怖,双眼赤红。
抬手之际,手腕处的翡翠玉石镯子叮当撞击,明明是温润的玉石,可落在御医耳中,却是格外的刺耳刺心。
御医忙弓腰道:“臣尽力,臣尽力。”额上冷汗吧嗒落下,在地上飞溅,沾湿鞋面。
不知青红是死是活,舒妃立在皇上身后,冷汗顺着后背直淌,浑身汗毛就像是炸了一样,根根倒立,此刻闻的皇后此话,眼珠微动,抬脚就朝皇后而去。
心下吁的松了口气,临走前快速的瞥了青红一眼,步子急的像是躲避瘟疫。
及至皇后面前,舒妃面上扯出一个得体的表情,伸手想要替皇后捋背顺气,“娘娘,太医也说,这霸道邪物是从未见过的……”
她话音未说一半,只觉面前一道凌厉的风扑来,下一瞬,眼前一黑,只听的“啪”的一声脆响,左边脸登时火辣辣的疼了起来,直钻心肠。
舒妃当即被打蒙,以手抚面,愣怔在那里,一双眼睛定定看着皇后,满眼惊诧屈辱,眼泪如潮水,汹涌而上。
皇后竟是当着皇上慧贵妃和这一众宫人的面,甩她一巴掌,愣怔过后,舒妃鼻子一吸,转头哭着看向皇上,咬唇委屈道:“陛下,臣妾……”
然而,又是话未说完,便被阻断。
☆、第二百八十二章 直面
皇上眼中带着不加遮掩的厌烦,抬手一挥,像是驱赶苍蝇似的,不耐烦道:“你就别在这添乱了。”
添乱……舒妃当即面色一白,捏着帕子的手瞬间冰凉彻骨,皇上竟然说她是在添乱,天地良心,这里难道还不够乱吗?
堂堂嫡公主被人剥的一丝不挂,赤条条躺在床榻上,任由一个男子骑在她身上肆意妄为,这乱,用得着她来添吗!
皇后分明就是在拿她撒气!
你女儿被人**,凭什么拿我撒气,好歹,我也是御封的一品正妃!
一口浊气憋在胸口,五脏六腑生生被憋得铮铮作痛,可到底舒妃没敢多说一个字,只咬唇立在一旁,一手捂脸一手捏帕,眼中泪水吧嗒吧嗒直落。
皇上长吸一口气,心中越发烦躁,蹙眉瞥过肩膀一耸一耸的舒妃,又看过面色青白怒气冲冲的皇后,转头看向御医,“快去煎药。”
静毓这样一声接过一声的呻吟娇喘,实在吵得他脑仁疼,若是其他女子也倒罢了,偏偏这是自己的女儿,一个父亲,听着女儿在耳边发出这样的声音,骗那声音还娇酥媚骨,那种心情……实在是比捧着一碗屎吃了都要难受。
这御医是他用了半辈子的人,自然是信得过,他若说无万全把握,那便是真的无万全把握了,纵是威胁恐吓他,他也没有,何必还要浪费时间在这无用的事上,还不如让他赶紧煎了药。
御医得令,如蒙大赦,当即作揖退下。
眼瞧着太医从沉香阁出来,满面都是起死回生的解脱感,萧铎心下越发如猫爪一样难受,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是顾玉青受伤了还是萧静毓受伤了,亦或还有别的什么人?
满心疑惑催的他心神不宁,如困兽一般来回踱步,不时朝大门处张望一眼,无数次想要头脑一热直接冲进去,大不了得父皇一顿责骂,可每每提步,一眼瞥到一旁看似沉静镇定的萧祎,又心下打鼓,犹豫起来。
正萧铎被折磨的如油煎火烤般难受时,萧煜一头从外面冲了进来,青着脸目不斜视只穿人群,浑身散发着一股令人生畏的寒气,脚下步子一顿不顿,直直扑向沉香阁的大门,及至门口,却是连半刻没有犹豫,“啪”的将门推开,提脚就朝里走。
从萧煜入院到他推门进去,不过眨眼功夫,萧铎却是足足看的愣怔。
他犹豫徘徊煎熬了几柱香的时间,都拿不定主意,萧煜竟这样就进去了?
钦羡萧煜胆大妄为的同时,萧铎心头涌上无边恨意。
凭什么,凭什么同样是皇子,萧煜却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连后果都可以不用去想,而他就要在这里畏畏缩缩瞻前顾后!
不过,就在萧铎兀自恼怒气愤之时,另一件让他震惊瞠目的事发生了。
一直从容淡定立在他身旁,仿佛对屋内之事一点都不关心在乎的萧祎,就在萧煜前脚进门的一瞬,他如闪电般几步走到门口,跨步进去,动作快的仿佛他早就练就了传说中的瞬移大法。
萧祎萧煜都进去了,他凭什么老老实实立在这里。
结果就是,萧煜前脚进了内室,后脚萧铎萧祎便跟了进来,一眼看见这三个愣头青儿子闯了进,再听萧静毓那让人无法忍受的娇喘声,皇上顿时脑中轰的一声就有东西炸了。
萧煜一进门,眼睛横扫屋内一圈,直奔皇上面前,“父皇,顾玉青呢?儿臣听说她遭难了,人呢?顾玉青人呢?”
反正早在当时后背受伤的时候,他就已经在皇上面前表露过,想要求娶顾玉青为妻,此时明目张胆的表达关心,也不算过分,反倒是情理之中。
不及皇上作答,立在皇上身后的慧贵妃立刻一把扯了儿子,拽到自己身侧,“顾玉青不在这里,你快出去。”话是说着让他快出去,可拽着他衣袖的手却是并没有向外推的意思。
萧煜闻言,满面茫然,也不理会慧贵妃,只探着头弯腰弓背,将脖子伸到皇上肩膀处,问道:“父皇,顾玉青不在这里,那她人呢?她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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