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几口气,端王爷兀自摇头。
不会的,绝不会,自己计划缜密,没有分毫可以泄密的地方,他绝不会知道的,一定是自己多心了。
禁军统领仿佛是觉得亏对皇上一般,并不敢直视皇上眼睛,而是低头垂眸,说道:“皇上弑母杀兄,臣不能眼看天下苍生由暴君统领,臣实乃顺应民心。”
“顺应民心?”皇上顿时大笑,笑过,锋利的目光扫过禁军统领,转向一侧的大臣们,在他们的面上一一审视,几乎是咬牙说道:“还有谁,有谁也觉得朕乃暴君,由他替朕坐上这把龙椅,乃是民心所向?”
皇上言毕,却无人敢有动作。
皇上嗤的一笑,纵是眼下局面似乎一切于他都不利,语气里还是带着睥睨天下的味道,说道:“时至今日,他连朕的禁军都能控制了,朕已经是孤家寡人……”说及此,皇上话语一顿,转头看了一眼他身后与他同仇敌忾的儿子们,又道:“朕有的,只有朕的这些儿子们,你们还有什么可忌惮的,不妨让朕死个明白。”
端王爷眸光一闪,接话道:“皇兄多心了,其实只要皇兄肯救母后,臣弟还是臣弟,皇兄还是皇兄,臣弟一向心甘情愿屈居皇兄之下……”
他还想再继续抹黑皇上给自己颂德,却被皇上身后的萧煜一语阻止,“你就不要做了婊子还要立牌坊了!若动手,请早!”说着,转脸扭向一旁的大臣,用手中佩剑直指他们,“你们,有谁和他不是一伙的,趁早划清界限,免得一会动起手来,刀剑无眼。”
仿佛是为了配合萧煜一般,在萧煜话音落下,萧铎手中长剑“嘶”的划破长空,泛着盏盏银光,直直朝人群飞去。
顿时人群大乱,凌乱中不自觉的便分成了四队。
一队朝端王爷靠拢,无疑便是这些年端王爷处心积虑所培植的党羽,余下三队,一方望着萧祎,一方望着萧铎,一方则目光坚定的看向皇上,这一队,不是任何人的势力,只忠心耿耿于皇上,尽管此时端王爷与端王妃红口白牙字字诛心,他们依然选择相信这位他们追随了多年的皇上。
皇上目光扫过向端王爷靠拢的那几个人,眼中涌上杀意,“吁,原来是你们几个!逆臣贼子!”
“这天下不是皇上一人的天下,是百姓的天下!皇上暴虐,我等自然要为百姓拥护新君。”皇上话音落下,端王爷一方立刻便有大臣尖着嗓子叫出。
正在此时,一个青衣小太监一路小跑,跌跌撞撞朝水榭奔来,许是因为他要禀的事实在重大,在上台阶的时候,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直直朝端王妃摔去,还好旁边一个大臣及时扶了他一把。
那小太监却是连一声谢都来不及说,便满头大汗直奔端王爷,目光从皇上身上颤颤巍巍滑过,对端王爷说道:“王爷,宫外京卫营的人说,非得要见了王爷令牌才肯出兵。”
说着,他大喘一口气,又道:“不过,王爷府上的府兵已经将各位大人的府邸包围。”
随着他最后一句话落下,在场宾客除了与端王爷一伙的那些,余下无一不脸色大变,义愤填膺朝端王爷看去,“王爷这是何意!”
不用端王爷回答,自然有人替他作答,“王爷怕几位大人站错了队,认不清方向,提前帮各位将道路选好。各位不需多做什么,只要对今夜的事保持静默,家中老小自然相安无事,不然……”
不然怎样他却是没有说。
只是,这样的话,也不必多说。
☆、第二百二十八章 禅让
端王爷却是没有理会那些人的反应,只一步上前,揪了那太监的衣领,眼中迸出怒火,说道:“令牌不是早就给了京卫营?”
那小太监禁不住端王爷的气势,吓得缩缩脖子白了脸,道:“王爷,京卫营的统领说……说……令牌是假的,让王爷拿了真的令牌去。”
顾玉青顿时心中一跳,朝萧煜投去一个似有若无的眼神。
当日成侧妃偷了端王爷的令牌命小丫鬟给她送来,她转头就送个了萧煜,却是没想到,萧煜竟又给端王爷做了个假的。
京卫营虽然一贯规矩是不见令牌不发兵,可从那次她遇刺的事件来看,只怕京卫营的这条规矩,在端王爷面前,根本形同虚设,京卫营早已经不是皇上的京卫营,而是他端王爷的私兵,完全听他调遣。
有没有令牌,是不是真的令牌,又有什么区别。
难道是自己想错了?
疑惑划上心头的一瞬,就听到端王爷怒道:“令牌是假的,绝无可能,这令牌本王向来从不离身,怎么会是……”只是他话未说完,脑中忽的反应过来什么一般,嚯的松手将那小太监甩到一边,直逼皇上而去,“是不是你,是不是你做了什么手脚!”
皇上冷睨他一眼,声音幽寒,说道:“若非蓄意逼宫,你又怎么会在进宫前就把令牌交给京卫营,调兵遣将,意图发势,若非早有预谋,你又怎么会让你的府兵将诸位大臣的府邸团团围住!还说什么顺应民心,分明就是乱臣贼子,逼供篡位!”
皇上的话立刻得到诸臣共鸣。
只是端王爷根本容不得他们发话,转脸厉眸一扫,“是否顺应民意是否逼宫,随你怎么说!这天下,向来是成王败寇,你以为你在这京卫营上做了手脚我就无法!”
说着,端王爷爆出一阵张狂冷笑,“你未眠也太过低瞧了我!没有京卫营,我还有八百四十三千私兵,这些人,足够将这皇宫攻下。”
端王爷幽寒的目光落到皇上脸上,皮笑肉不笑,道:“皇兄若是识相,还是趁早写下禅让书,将这天下双手捧至我面前,免得遭受一场血战。”
“你也说了,成王败寇,若不一战,孰胜孰败,还未可知!”萧铎早就气的胸口发麻,手持一柄利剑,直直朝端王爷刺去。
可端王爷身侧的禁军统领武功却是在他几倍之上,他还未走出两步,便被禁军统领伸手将他手中佩剑打翻在地。
萧铎欲要拾剑再战,却被皇上一言唤回,“你不是他的对手,朕还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休要胡闹,回来!”
萧铎咬牙不甘,却也只能转头回来,面上青白一片。
而萧祎,却在皇上说出此番话的时候,敏锐的捕捉到一丝异样,心中突的一跳,一个念想冒了出来,随着这想法不断涌现,思绪越发成熟,萧祎竟是被自己所猜测的事情惊出一身冷汗,再看皇上的目光,不禁多了三分畏惧七分崇拜。
而萧煜,从头到尾,始终只做一件事,那就是死死护在皇上身侧,旁人说什么他充耳不闻,但有人胆敢靠近皇上,他手中利剑必要出鞘。
九皇子则不时朝顾玉青看一眼,眼见顾玉青正不动声色的朝太后靠近,不禁挪了自己的位置,用自己的身子将顾玉青与端王爷的视线隔开,以至于在端王爷的视线里,顾玉青处在他看不到的死角。
禁军统领不过抬手便将萧铎击败,惹得端王爷放声大笑,嗤之以鼻,“一群酒囊饭袋纨绔子弟,也想和我斗!纵然我今日不逼宫,待到皇兄百年之后,这皇位,还不是一样落在我的手中,就凭他们几个,难道皇兄以为他们守得住!”
皇上挑眉看向端王爷,“你终于承认,你这是预谋逼宫!”
端王爷心尖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皇上似乎太过镇定了些……
可眼下形势也容不得他多想,呵的一笑,说道:“我早就说了,这名号不重要,成王败寇!而你,今夜注定是个失败者!还是老老实实赶紧写下禅让书。”
说着,已有一个大臣不知从哪拿了笔墨纸砚到皇上面前,另有几个太监抬了一张梨木方桌过来,“哐”的一声,放在皇上脚前。
端王爷扯着嘴角,阴测测笑道:“皇兄抓紧时间,可不要等到我的死士精兵冲进宫来,到时候,就算皇兄有心要写,只怕早就杀红眼的他们也未必就给皇兄这个机会。”
霎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皇上以及他面前那笔墨上,一时间空气像是被凝固。
皇上嘴角微动,眉毛略挑,凝了端王爷一瞬,低头将那狼毫毛笔拿起。
立时便有一个大臣冲了上来,“陛下不可……”只是他还未及皇上面前,便被禁军统领一剑刺去,当即“砰”的一声,整个人栽倒一侧,哇的一口鲜血从口鼻喷出,溅到旁边同僚的衣裤上,触目惊心。
“李大人,李大人……”靠近他的几个大臣忙俯身弯腰朝他看过去。
端王爷冷了脸对众人说道:“胆敢再有阻止者,这便是下场!不怕死的,尽管来!”说着,倏然转身,目瞪皇上,“想必皇兄不想看到有人为你枉死吧!不要再做这些无畏的挣扎,还是赶紧写罢。”
皇上目光从李大人嘴边殷红的血迹收回,微眯,透着精光,朝端王爷看去,“朕可以写,但你要答应朕几个条件。”
端王爷得意笑道:“皇兄难道觉得,时至今日,你还有资本与我谈条件?”
“难道没有吗?历代帝王都有一个心口相传的秘密,纵是我写下这禅让书,却不告诉你这秘密,你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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