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待看清楚所有,苏景铄这般船上的所有人,都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因为,这时候,围攻在他们周围的船只上,到处都站满了人,而且各个都是身着铠甲的弓箭手,已经挽弓搭箭,肩头对准了他们这里。
而这些人的铠甲上,那一个大大的赵字,着实灼伤了大家的眼睛。
这里离无望镇不过是一日路程,算行程,这里应该也是楚国边境,而就在这楚国境内,居然突然间出现了这么多赵国的守军弓箭手,这叫人如何不心惊!
楚云笙也一眼看出了问题所在,她抬眸想去看苏景铄,却在抬眸间,见到对面的主船中,有人自层层弓箭手之中走了出来,那人一身紫色轻裘,腰际围着碧玉带,缀着龙纹玉佩,他从容的走过众人,走到船头前面,面上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在看到那人那张俊秀的面容的时候,楚云笙在那一刹那就忘记了呼吸,忘记了身处何地。
那个无数次在夜里梦靥里将她打入阿鼻地狱,无数次在她心底里翻涌起来仇恨的名字的人,这时候,正以一副悠然自若的姿态站在她面前,仿佛跟所有的从前一样,谈笑间,能翻覆她的人生,掌控她的生死。
何容。
赵国三皇子,如今应该是赵国的新王。
这个她穷极此生也要追杀的人,此时就好好的站在她面前。
有些不可思议,有些不敢置信,但却是真的,这时候他不在千里之外的赵国都城主持登基大典,居然来到了这里,就出现在她面前,这让她如何能不惊讶,一时间如何能反应的过来。
而同楚云笙一眼,在见到何容的一瞬间就煞白了脸的,还有二元,他目瞪口呆的看着何容,身侧是他赵国的弓箭手,而他们现在所在的土地是他们楚国的,这让从来都机灵的很的他也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所有人都愣了,忘记了反应,苏景铄却是笑了,对着对面同样带着若有似无笑意的何容道:“怎敢劳烦赵王御驾。”
何容站在对面的船头,负手而立,看着苏景铄,最后目光落到苏景铄身边的楚云笙身上,停顿了一下,再看向苏景铄,眸光里,已经带上了几分笑意,他道:“奈何皇太孙殿下太过强大,孤若派别人,只怕最后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所以,本王便亲自来了,怎么,皇太孙殿下,惊不惊喜?”
哪里会有喜,只有惊!
已经反应过来的楚云笙只感觉到心底里一阵一阵的绞痛,而这痛意,不知道是因为对对面的何容恨之入骨说带来的,还是为心疼苏景铄。
她看得出来,何容这一番亲自前来,可能并不是为了追捕姑姑,看他单刀直入对苏景铄这般说话,就说明,他是为了杀苏景铄而来。
而又会是什么原因,让何容顺利的带了弓箭手出现在楚国的边境围杀楚国的皇太孙?
这样能有两个解释,一则楚国边防失手,让他攻入楚国,所以才会这般有恃无恐的站在他们面前,二则……楚国有人动用了全力压制住了楚国边境的守军,为了给何容提供机会围杀苏景铄。
而无论从哪一个角度来看,第一则都是不太可能的,倒是第二则,让人信服。
只是,若真的是第二种可能,那么在楚国,又是谁人有那个能力和权势能让守军都听命于他,放任别国的弓箭手进来射杀自己国的皇太孙?
这个人是谁?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想到此,楚云笙的心底里的痛楚越发深了几许,她抬手,在何容看不见的角度里,将自己的掌心覆到苏景铄的手上,那一刹那只感觉到他的掌心里一片冰凉。
聪明如他,一早就猜到了吧。
很可能,这人在他心里很早就有了答案,在之前面对沈子濯的刺杀的时候,他当时说起自己的担忧和害怕,也是因为害怕他隐隐的猜测成为了事实真相罢。
只是,真相往往就是这么残酷。
苏景铄面上依然从容镇定,对着何容笑道:“却实是很惊喜,为了夺去我一人性命,还要赵王动用边界守军,我只想着这时候赵国边界不要出什么事才好,不然,我这罪过不是大了。”
(我简直是蠢透了,是明天上架哟,这我都能迷糊记错~)
第一百零七章 射杀
苏景铄这话,则表明了是在试探了,也许他心底里已经有了答案,也许他根本就不愿意相信那个答案,所以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希望是楚云笙也期待的那个第一则可能,所以他才会有此说。
然而,何容接下来的一番话,彻底的无情的打破了他们最后的一丝期待,他道:“孤赵国边境牢固的很,只要楚国守军安稳,我们楚赵两国却哪里还有闹事一说。”
说到这里,何容顿了一下,嘴角的扬起弧度更大了,他道:“只是不知道,那些放我们过来的楚国守军,若是知道了孤王此番前来是为了杀他们的皇位继承人,该会有怎样的心情呢。”
一切都已经不用再说,情况已然明了。
能有如此通天之能,对苏景铄的行踪了如指掌,还能调度楚国边境的守军,又有几人?而作为皇位继承人的苏景铄若是被除去,那么皇位继承权名正言顺的,又会落到谁的头上?
楚国本来皇族就凋敝,直系的皇族血亲就那几个人,不用仔细排查,将这些条件结合在一起看,即使是不了解楚国局势的楚云笙也已经猜到了那个幕后之人。
那个让苏景铄既担心又害怕面对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他的父亲,楚国的太子。
潇潇姑娘的爹,是楚国大将军,本就是站在太子这边的人,所以,他派了沈子濯来刺杀苏景铄的那一次,就已经让苏景铄怀疑,沈子濯作为沈家唯一的香火,他们沈家父子,又怎么可能在党争上,分别站在两派?当时苏景铄想要问的,其实是并不是小皇叔近来可好,而是太子殿下近来可好……
只是,到底,他最后还是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选择隐忍,或者这次他平安回楚,都会假意不知道。
也许旁人看不出苏景铄对其父亲的敬意,但楚云笙却是知道的,苏景铄曾提起那个从来对他不闻不问,不太喜欢的爹的时候,眸子里总是带着几分失落的,若他不在意,当初也不会千里迢迢去陈国为他找御医,也不会同元辰师傅用药莲做交易,而这一切,都是为了治疗他爹腿上的痼疾。
只是,身为人父,他怎么可以这样。
怎么可以这样……
想到此,楚云笙心底里的愤懑丝毫不亚于苏景铄,她恨、她怒、她心痛,然而却因为无力无奈无法,她帮不了苏景铄什么,只能站在他身边,感受着他的痛苦,陪他一起痛。
就在何容说出这一番话之后,楚云笙明显感觉到苏景铄的身子一晃,险些有些站立不稳,他掌心的凉意更甚了。
不仅如此,面上的从容不在,这时候的他,甚至连半点的伪装和面具都不想戴了,他吸了一口气,才迎着何容的目光,冷冷道:“你觉得,你有把握将我杀死在这里?”
语气冷,他此时周身散发的气场更冷。
楚云笙却是知道,这时候,外表看起来无恙的苏景铄,却是最脆弱的时候,他的精神处于崩溃边缘,愤懑、恼怒、恨意和痛心几乎要将他吞噬。
“能与不能,总要试试才知道嘛!”何容动了动身子,双手改为环抱于胸前,转头对楚云笙道:“姑娘,你若现在后悔站在皇太孙身边还来得及,跟我走,或许能保你荣华富贵一生呢。”
楚云笙心底一愣,他这是做什么?离间计?不像,看他的眸子,似是认得自己,但楚云笙搜遍脑子,也不记得自己用秦云锦这张脸同他有过任何交涉。
“赵王殿下的保证,小女子福薄命贱,可不敢接受。”楚云笙扬起下巴,冷冷回应。
而似是已经料到了楚云笙会这么说,何容咂砸嘴,叹了一口气,道:“倒是可惜了这么一双眼睛,那既然如此,孤就成全你,不过孤也是宽厚之人,你可报上你的名字,等你死后,将你葬在皇太孙的墓旁,也不算是无名无姓,孤查过,柳执素并非你的真实身份,是罢?”
果然,虽然当时乔装了面容,但他还是认出了她当时就是那个小医女柳执素,只是他是如何认出来的,仅凭这一双眼睛?楚云笙不信,但却并不想在这种时候告诉他自己的真实身份,面对他的挑衅,楚云笙只用冷冷一记眼风回应:“小女子说了,人微命贱,即使葬在皇太孙身边无名无姓,我也愿意,这一点,不劳赵王关心,但请赵王等下一定要杀死我,可不要留我一条生路,因为……”
说到这里,楚云笙笑了。
她的姿容本就属于上乘,再加上那一双玲珑剔透的眼睛,和周身那一身与生俱来的冷冽尊贵气场,这一笑,便直让在场的人觉得花了眼。
绝艳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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