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楚云笙的眉眼里全然带着淡漠和疏离,看在何容的眸子里,眼底里的探究和不解又加深了几分,他道:“柳姑娘着实是个妙人,跟我这里收集来的资料上描述的,可不一样。”
“哦?是吗?”说着,楚云笙坐直了身子,凑近何容,睁大了眼睛作势要去看刚刚他放在一边的卷宗,一边道:“这上面可是写了我风华绝代举世无双?”
一见楚云笙开着玩笑似的凑了过来,何容本能的就要抬手将面前的重要卷宗遮住,但他的眸光落到楚云笙的眼底的时候,再听她一本正经的说着后面这句话,本该警惕的他却在这一瞬间放松了警惕,有一刹那的失神。
而就是在他失神的这一刹那,楚云笙已经手腕一转,将他刚刚看过的卷宗拿在了手,何容瞬间回过神来,一惊,就要夺过,但转瞬又似是想起什么事情来,他神色一松,笑着看楚云笙若无其事的将那卷宗展开,淡淡道:“这上面虽没写了柳姑娘风华绝代举世无双,却也详细的记载了柳姑娘骁勇善战的飒爽英姿。”
而楚云笙的目光刚刚落到卷宗之上,看到上面写下的关于秦云锦的生平,耳旁在听到何容的这句话的时候,面上虽然若无其事,但她的心却一沉。
果然,何容还是查到了她就是秦云锦。
那么,自然也就对她的身手有一定的了解并加以防范,想到此,楚云笙万分庆幸刚刚在经过小树林以及在那茶肆外面没有轻举妄动,否则扣押在马车这里的她可能还浑身带着伤口了。
然而,明明已经知道了她秦云锦的身份,却还叫她柳姑娘,而且还这般自然,楚云笙除了佩服何容的沉得住气和演技之外,更多的是担心。
要知道,何容现在挟持着她是要去参观漯河一带正着手准备修建的皇陵,而修建皇陵所用的兵马正是秦家军那十万降军。
再联系到她身子这主人,秦将军嫡女的身份,何容到底在打什么算盘,就不容得她不警惕了。
心底焦急,面上却依然镇定,楚云笙将那卷宗拿在手中看仔细了,这才抛给何容道:“能得到赵王这般赏识,我相信秦云锦若是泉下有知,也定然欣慰不已。”
面对楚云笙的否认并冷嘲热讽,何容不以为意道:“谁说秦云锦死了?柳姑娘怎知秦云锦死了?”
楚云笙不答,反问笑道:“这么说,赵王觉得秦云锦没死?那可一定要让我见见这位传说中的奇女子。”
何容抬手将楚云笙抛给他的卷宗整理好,放到案几上,意味深长道:“相信柳姑娘这个愿望很快就可以实现。”
知道他话里有话,但却两眼一抹黑,并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而何容这人心思太过缜密,想从他嘴里套话也基本上是不可能,楚云笙便不再开口,继续闭目养神。
后面的这一路,她不说话,何容也继续沉默着。
两人安安静静,各自想着心事,相安无事。
一直到了黄昏时分,马车终于停下来了,有人在外山呼万岁恭迎銮驾。
何容站起身来,不由分说的执了楚云笙的手,再一次将她的命门扣住,携着她一同下了马车,在当地跪了一片的官员面前款款走向已经有了些规模的皇陵而去。
这皇陵依山而建,说是皇陵,倒不如说修建的宛若帝王休息的行宫别苑,皇陵的入口两边是逼仄的山峰,高耸入云,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被何容挟制在身边,楚云笙只得跟着他的步伐,在众人的拱卫之下,进入了皇陵入口。
而在那些下跪的臣子们看来,两人亲密无间如一对珠联璧合的玉人,都以为楚云笙是赵王从宫里带出来的某位得宠的妃嫔,着了男装伴其左右,所以看向楚云笙额目光也多了几分敬畏。
而这些,楚云笙却丝毫不以为意,在她跟着何容从那皇陵的入口走进去之后,就已经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踏进入口便是一个高达数丈的城墙,摆在面前的数百个青玉石阶,何容携着楚云笙踏着青玉石阶登上城头,才一走上去,就被城头下几座巨大的熔炉吸引了目光。
这里面哪里是在修建皇陵,分明是一个秘密的兵器制造场所!
城内四处都是身着赵国服侍的官兵在巡逻,还有身着囚服正在做着苦役的秦家军。
一车车已经成型的刀、剑、矛……不时的从熔炉内产出,被做着苦役的秦家军运往同一个方向。
看到这一幕,楚云笙的心情是极其复杂的。
在听到何容要用十万秦家军在漯河一带修建皇陵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何容会利用这十万伏兵作为先锋攻打卫国或者楚国,对两者不利。
一来利用了战俘,解决了这十万并不算是诚心归附于他的秦家军,二来,对楚、卫两国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挥师直入。
但是,她却还是漏掉了一层,没有想到何容居然会在这里,在三国交界的敏感地带建筑地下兵器制造场。
何容的野心,可见一斑。
除了对此感到惊讶之外,楚云笙心底里的不安越发加深了几分,何容能把这么机密的事情让她知道,自然也就对她的逃脱有恃无恐。
又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打算让自己活着走出这皇陵的入口?届时自己该怎么逃出去?又怎么逃得出去!
楚云笙心底掀起惊涛骇浪,面上依然沉稳,并未表现出来,而一旁的何容却转过看向城下的目光,落到楚云笙的身上,他笑道:“怎么,柳姑娘不打算下去同你这些昔年的旧部打声招呼吗?”
说着,他握着她手腕的指尖紧了紧,迫使楚云笙从城下收回目光看向他。
他的指尖泛着凉意,如同他这个人一般,冰冷,狠辣,绝然。
楚云笙抬起眸子来,从容道:“赵王在说什么,我一个字都不懂。”
闻言,何容突然朗声大笑起来,因为他的笑,而胸口起伏,让被迫紧挨着他的楚云笙都感觉到了他笑里的猖狂和胜券在握。
他道:“既然柳姑娘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身份,那么这个人,想必对于你来说,也是不相干的吧?”
说着,他眉梢一挑,身后跟随着的护卫立即会意,不多时,就带上来了一个浑身都罩在黑色步袋子里的人。
看不到样子,但见身段,应该是个女子,身材匀称,玲珑有致。
他们像扔麻袋一般,将那人重重的摔到了地上,然而却不见那人有丝毫动静,只如同一个死物一般,被撂倒了地上,一动不动。
虽然浑身都罩在黑布袋子里,虽然看不清容颜,但是,在看到那黑色布袋子的一瞬间,楚云笙却似是感觉自己的一颗心被人恶狠狠的用刀子刓了一刀又一刀。
在她自己都想不明白是为何会有这种痛彻心扉的心疼和难过情绪之前,她的眼泪已经根本就不受控制的夺眶而出。
难道这人……秦云锦认识……是她的故人?
心底不解,她的理智告诉她,不管是谁,自己都要镇定,但是奈何自己的灵魂却似是怎么也控制不了这身子一般,眼泪止不住的流,心更是疼的钻心刻骨。
“看来,柳姑娘已经想到她是谁了?”
楚云笙的异样怎么能逃过一直盯着她看,不打算放过她面上丝毫表情的何容的眼睛,但见楚云笙面上带着诧异和陌生,但眼底里却翻涌出痛彻心扉的泪意,这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何容也生起了几分不解。
楚云笙却没有答话,而是将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那个被黑色布袋子牢牢包裹住的女人身上。
这时候,何容稍稍抬手,就有侍卫上前,一把将那黑色布袋子去掉,露出了那个衣衫褴褛蓬头垢面,但一双眼睛却格外晶亮的女子。
她直直的躺在地上,眼睛看着楚云笙所在的方向。
看样子,似是被人点了穴道。
而在与她的目光对视的一瞬间,楚云笙脑子里关于秦云锦的记忆一瞬间一闪而过,她终于想起来这女子是谁了。
也终于明白为何明明还没有看到容颜,只是凭借身形,就已经让秦云锦的身子不受她控制而为之痛苦不已。
楚云笙愣在原地,没有说话,那个被点了穴道的女子也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她。
还是何容,动了动指尖,隔空解了那女子的穴道,并笑着对她道:“秦夫人,见到了女儿,可有喜出望外?”
得了解脱的女子挣扎着要站起来,奈何一身的伤,根本就动弹不得,她强撑着靠着城头砖站起来,听了何容的话,目光扫过何容挟持着楚云笙的手腕,嘴角绽放出一抹嘲讽的笑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要杀便杀,何苦想从我这里套得什么消息,想要利用我做什么,我告诉你休想。”
她的脸上因为饱受摧残折磨而满是血污,蓬头垢面,根本就看不出原本的端庄靓丽容颜,然而,不知为何,这一笑,却让人觉得美的惊心动魄,尊贵无比,不容人有丝毫玷污亵渎。
闻言,何容却笑的轻描淡写道:“秦夫人你这是说哪里的话,我不过是路上遇见了令爱,所以带过来,让你们母女俩叙叙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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