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鸢儿说着还贴心的将被子给其盖上,公孙羽见没有什么事,就先去前院了。
见公孙羽离开,公孙鸢儿这才示意门外站着的婆子进来……
公孙羽还走出不远,就见百里青司正在随意的“闲逛”着。
“青司见过国公爷。”百里青司行了一礼。
公孙羽当即还礼,“百里郡主客气了。”
“郡主可是来寻鸢儿的?她这会有事,怕是要等会才有空过来。”
“母亲在与梅姨闲聊,我出来随处逛逛。”百里青司说着再次行了一礼。
“青司自便就好,今日前院事忙,国公爷还是自去前院吧。”
这正和公孙羽之意。
“即是如此,百里郡主还请自便。”
百里青司看着公孙羽离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看来确实如同母亲所说,是个守礼之人,只是,这越是守礼才越难办。”
她嘴上虽然这样说,可是她可没忘了自己“闲逛”到这后院是为着什么。
若是她没记错,在那些夜不能眠的日子。
穿着艳丽红裙的公孙鸢儿总是将那些过往,伴着三杯两盏的美酒,与她一一道来。
“那年,梅琳琅举办宴会替我挑选夫婿,可是前前后后都只有我一人在忙着。”
“他们也忙,公孙羽忙着软玉温香,梅琳琅忙着暗自神伤,只我最可笑,一手操持着宴会,以期望能从这里面挑选一个合适的男人,与我共度白头。”
“可是,有什么不一样吗,我嫁了人,从晋国公府里跳到另一个府里,然后还是掌家,照顾夫君,为其生儿育女,然后再体贴的给他纳上几房妾室。”
“青司你说,我这是图什么?”
她喝的大醉,然后依在她的肩头,一面哭着,一面给她含糊不清的讲述着那些过往。
“你那日没来,你是没看到,我将那人推进后院的荷花池,看着她在水里不停的挣扎,一点一点的沉下去,又一点一点的漂起来,连着她的孩子,一同成为这荷塘里的浮尸。”
“我以为我这样做保住了晋国公府,保住了我那母亲嫡妻的身份,可是我夜夜都听到那婴孩的哭声,你看……我现在的报应来了……”
“我的报应来了……”
她伴着春满楼的胭脂香风依在她的肩头哭睡过去,那时她是春满楼花魁名伶黄莺,而她则是贱妓媚枝儿。
在那些心酸卑劣惊恐的日子里,她们如同菟丝子一般,成为彼此坚强的倚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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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恶女
把脉的婆子仔细摸了摸,这才对着身后的公孙鸢儿点点头。
“有三个月了。”
见到猜想被证实,公孙鸢儿只觉怒不可遏,她就知道这方姨娘是个不怀好心的。
将自己身怀有孕的消息藏着,却又挑了这么一个日子将公孙羽叫过来,摆明了是想让自己母亲难堪。
而父亲更会因为众人都知方姨娘有孕,让她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真是好一个一箭双雕!
看到公孙鸢儿这脸色,方姨娘又有那里不明白的。
“大小姐,都是妾身一时猪油蒙了心这才做下此等错事,您就算怪罪我,也不该怪罪我肚里的孩子才是,他可是你的亲弟弟啊。”
亲弟弟?
“一个妾室的孩子也敢做我弟弟?”公孙鸢儿冷笑一声,看向方姨娘。
“不如我拿柄刀来,剖开你的肚子,替你看看是男是女?”
方姨娘这一听,脸都吓白了,面前这人明明生的貌若春花,可是在她看来就像是一只择人而食的恶鬼。
“他还不足三月,求求大小姐放过他。”
“我放过他,谁又放过我?”公孙鸢儿蹲下身去,看着苦苦哀求的方姨娘。
“要怪就怪你命不好,偏偏是我晋国公府里的妾室,命不好也就罢了,偏偏这心气还大,所以……你落到今日并不亏。”
公孙鸢儿说着站起身来。
“来人啊,将方姨娘给我绑了,带到后院荷塘那里喝喝水,好好清醒一下。”
几个婆子左右看看,有些为难,虽然下令的是大小姐,可是方姨娘也统管她们多年,对于她在心里多少留着些许余威。
可公孙鸢儿却不怕这些。
“你们是不是忘了,你们的身契在谁手里?还是说,你们喜欢被发卖到偏远之地做苦力?”
她们自然不想,公孙鸢儿看着这两个婆子,眼中冷若冰霜。
“记住,晋国公府从不留下不听话的奴才。”
想到之前那些人的下场,两个婆子当即就解下腰带,绑住方姨娘的手臂,更将她的嘴巴堵起,向着后院的荷塘,踉踉跄跄的走去。
这池塘还是方姨娘当初为着夏日贪凉,撒娇卖乖央求着公孙羽给自己挖的,谁成想,如今却成了自己的葬身之地。
“公孙鸢儿你个心肠歹毒的恶女,你不得好死!”
推搡中堵住方姨娘嘴巴的布团被她甩落下去。
方姨娘看着公孙鸢儿一阵破口大骂。
“真以为你是晋国公府的大小姐,你母亲以前男人那么多,指不定你是谁的种!”
公孙鸢儿听得眼睛一眯,“看来我是对你太好了。”
“让她喝点水好好清醒清醒。”
见那些婆子按着自己压向池塘,方姨娘更是越说越难听。
“梅琳琅就是以前玩的太过,这才生不下孩子!”
“公孙鸢儿!你们母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合该你到现在都嫁不出去!”
她原本只是想吓唬吓唬方姨娘的,可是她骂完自己又骂母亲,这点却是让人不能忍了。
她的娘亲好不好得是她说了算,外人那怕说上一句,也是罪在不赦。
“你们下去吧。”
公孙鸢儿看着方姨娘道,“本小姐想与姨娘好好聊聊。”
见两个婆子退下,方姨娘不觉送口气,反倒更觉一颗心高高挑起。
“你……你要做什么?”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你说我要做什么?”
公孙鸢儿向着方姨娘步步逼近。
“刚才可是骂的好,现在你怎么不说话了?”
见公孙鸢儿逼近,方姨娘不自觉的向后退着,没两步就猜到身后的荷塘边沿。
这再往后,可就真掉下去了。
“公孙鸢儿,我是你祖母亲自为你父亲纳的妾室,你这样对我,就不怕他怪罪你,连累你母亲吗。”
“看来你信心十足啊。”
公孙鸢儿对着方姨笑笑,“放心吧,没有人会知道的。”
然后,她对着方姨娘伸出了自己玉白的手掌……
就在她快要碰到方姨娘之际,她被人在背后紧紧拥住。
“你冷静些。”
有声音在自己耳畔出现,公孙鸢儿转头看去,就见抱住她的却是百里青司?
“你怎么会来这?”
“这不重要。”
百里青司看着公孙鸢儿道,“你刚才是不是想将她推下池塘?”
“你若是不出现,她现在已经在池塘里了。”公孙鸢儿的眼睛里冰冷的没有半分波澜。
她是真的想要杀了她的。
“她人虽然可恶,可是那孩子却是无辜的。”
“无辜?”
公孙鸢儿觉得百里青司就像在说一个笑话。
“他无辜,那我哪?青司你告诉我,若是今日这女人活了,她肚里的孩子也生了,我和我的母亲又如何在这国公府立足,又如何在京城立足?”
“你冷静点。”
百里青司直直的看着公孙鸢儿的眼睛,以祈求让她被怒火中烧的头脑冷静下来。
“你好好想一想,杀那孩子的方式不止一个,而你完全没有必要做那持刀之人……”
公孙羽正与这些同僚好友带来的子侄一辈言谈经史典故,就连一旁的管家走过来,在他耳边轻声言语了几句。
“你们先在这里闲聊,我下去处理些许小事,马上就回。”
公孙羽这边与客人一告别,转身就进了自己的书房。
刚刚管家说,公孙鸢儿有关乎晋国公府前程的要事需禀告。
“出了什么事?”
公孙羽刚一进了书房,就见对面的公孙鸢儿对这他“砰”的一声跪了下来。
公孙羽见此更是焦急。
“管家说你有要事禀告,究竟发生了什么?”
“父亲,方姨娘已经怀有三个月的身孕,鸢儿寻不到解决方法,特意过来想从您这里拿个章程。”
方姨娘竟然怀了身孕,而且已经藏了三月之久?
这怎么可能?
“这事你与你母亲说了吗?”
“父亲觉得这事应该告诉母亲?”
没有告诉梅琳琅,而是直接来找自己,看来这就是想让自己解决了。
一个是嫡不出,庶不落的规矩,一个是自己祈盼多时的亲生骨肉,这可还真就有些选的艰难。
公孙羽看向底下跪着的自家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