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司疑惑的看向高渐离,她该做什么?
“当然是抱紧我……”
高渐离将青司靠向自己的胸口,嘴角带笑的向着门口走去。
青司的手臂紧紧的搂着高渐离的脖颈,脸却埋在高渐离的臂弯里,虽然知道别人看不见她的脸。
但是被人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抱着,还是让她觉得不自在。
高渐离流连青楼楚馆,更是从中带回一女子的消息不径而走。
在此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成为西周百姓茶余饭后津津乐道之事。
最重要的是高渐离的态度,如此桃色事件,高渐离竟然没有出面最值。
一时之间众人都在猜测,燕王后院会不会多出一位妃子出来。
而那个“青楼女子”——青司,此时却坐在姜笙的府里。
桌上茶香悠悠,可是对面的姜笙却是冷汗连连。
这脉象……这脉象……
青司又怎么会不知道,姜笙这副样子是为何。
堂堂郡主未婚就已非处子,他这是怕会被自己杀人灭口吧。
“姜医者,这脉你都号了一柱香了,就是你不累,我也累了。”
姜笙噗通一声跪下。
“郡主赎罪,实在是老夫医术不精,才会如此耗费时间。”
“行了。”
青司收回自己的手腕。
“我的身子我知道,这事……我是不会迁怒你的。”
姜笙听得略略放了一些心。
青司虽然有些凶戾,但她既然说了不迁怒自己,就必然不是戏言。
姜笙跪在地上没有起身,“不知郡主来老夫这里,是……”
青司垂眼看着手中乘着清茶的杯盏,不知怎的,她突就想过前世那个刚一落地就没了气息的孩子来。
青司将茶盖掀起,吹去浮起的茶叶,这才小心的喝了一口茶水。
这些许温暖,让她的心安定了不少。
“我来你这,是想要一副避子汤。”
避子汤?
姜笙听得心下一沉。
“不知郡主这药给谁用?”
青司眸底一暗,“自然是我。”
姜笙闻言更是心惊,依着青司的身份,若不是她自愿,必然无人敢动,可若是自愿,又何必需要用这避子汤。
“恕老夫之言,您这身子必竟不是今日……这寻常避子汤绝无效用。”
三日的时间太长了,没准现在就已经珠胎暗结。
青司明白姜笙的意思,可若不是因为这样,她也不会来姜笙这里。
“别人我不确定,但是姜医者应该是有办法的吧。”
青司的手指在杯沿上来回摩挲着,她没有忽略姜笙那话里面的“寻常”二字。
姜笙抬头看了青司一眼,这才犹豫的开口。
“老夫这里却是有另外一张方子,只是这药太重,老夫并不建议您使用。”
姜笙既然这么说了,她讨的那药,必然刚猛。
“用了会如何?”
姜笙郑重道,“这药与绝嗣有些想象,恐怕会伤毁子嗣之路。”
“抓药吧。”
青司心中暗叹息一声。
不论如何,现在的她并不适合怀有子嗣。
姜笙看看青司,还是依言下去抓药。
红花,大黄,雪参,一列列药材被人熟悉抓出称好,装进纸包里,姜笙将药材用细纱绳绑好,这才放到了青司手边。
“郡主,这是您要的药。”
“嗯。”
青司将茶杯放下,伸手去接那包药材,可是姜笙却没有撒手的意思。
“郡主,您可要想好……”
“松手吧,身为医者,你指做好你该做的就好。”
青司将那药包接过,起身站了起来。
“今日这事可以只有我们两人知道,也可以只有我一人知道。”
“你明白?”
“这个还请郡主放心,今日这事老夫会将之带进棺材里。”
青司看看姜笙,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姜府。
姜笙刚一送走百里青司,还未抽空擦上一擦额上的冷汗,就见府上又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姜笙双膝跪在地上,对着眼前之人深深的俯下身去。
“见过燕王殿下。”
“她刚刚在你这里拿了什么?”
高渐离跟着青司一路走来,又看着她拎着药包离开。
虽然不知道那药包为谁而拿,可是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安。
只一瞬,姜笙后背上的衣襟就被他身上的冷汗浸\/透。
若是青司来这里为自己拿避子汤的事被其他人知道了,姜笙毫不怀疑,姜府会受到来自青司的惩戒。
可若是得罪了眼前这人,姜府恐怕会直接在京中除名。
“燕王殿下赎罪,有关病人的一切,身为医者都不能透漏半句。”
“你想好了?”
高渐离那双比鹰隼还要锐利的眼睛,紧紧的盯着姜笙。
姜笙垂着头。
他不敢赌上姜家上下,可不论是百里青司,还是燕王他都惹不起。
早知如此,他还不如带着姜家上下回老家去。
虽不如京城繁华,但却不用提心吊胆。
“你真的不说?”
“燕王赎罪,老夫无话可说。”
“那个人是我。”
跪伏在地上的姜笙瞳孔一缩。
竟然是燕王!
“即使这样你也不打算开口?”
姜笙跪在地上沉默了很久,很久……
“红花六钱,大黄一两,雪参半株……”
姜笙跪在那里却是背起药方来。
行军打仗免不了刀枪碰撞,对于药材高渐离并不陌生。
尤其是这红花雪参活络通经,多用来治疗跌打损伤,也会用来做落胎之用。
青司必然没有身孕,那能用上红花雪参的就只有……
高渐离眉头紧皱,青司会用避子汤并不奇怪,只是这药量……
“这药……”
“此药刚猛,会让服用之人,日后子嗣艰难……”
------------
第164章 就这么被赐婚了
“主子,您带回的补药煎好了。 ”
“放在那吧。”
青司翻过手上的书页,漫不经心的应着。
白芷将手上的青花小碗放在书桌上,见青司没有其他吩咐,这才轻手轻脚的退下。
苦涩的药香在鼻前若有似无的传来,闻着这药味,青司放下了手上的书卷。
黑褐色的汤药冒着热气,这让青司想到前世琴长风给自己灌下的那碗汤药来。
“子嗣艰难……”
青司呢喃着端起了那碗避子汤,瓷勺在里面一圈又一圈的转着。
黑而亮的药汁,看上去与毒药一模一样。
她喜欢孩子,也想要孩子,可是现在时间、地点、人,都不对,即使日后她一生无子,她也认了。
“咣当!”
青司的嘴唇还未碰到碗沿,就见关着的房门被人撞开。
看着揉着小腿从地上站起的人,青司吃了一惊,这衣饰,这拂尘……
“佴?”
“真是许久不见,佴见过百里郡主。”
佴拂拂自己褶皱了衣摆,云淡风轻的对着青司行了一礼。
“佴失礼了。”
被人丢进来什么的,简直就是人生污点,不过,他可是不敢对门外站着那人,有半点怨言。
“佴公公这么晚过来,可是圣上有事吩咐?”
不怪青司疑惑,实在是现在天色渐晚,这一没有通传,二没有预兆,就这么凭空破门而入。
这简直就让青司猜想,高祖帝是不是给自己准备了什么秘诏。
事实上,还真让青司给猜着了三分。
“启禀郡主,佴深夜过来实在是为宣读圣旨而来。”
“圣旨?”
青司将药碗在一旁放下,矮身跪了下去。
“臣女百里青司静听圣上旨意。”
青司曾想过这张圣旨会出乎她的意料,但是她没想到这圣旨竟然是为……
“赐婚?”
青司简直难以置信,“给我和高渐离?”
“咳嗯,”佴清清喉咙不着痕迹的看了门外一眼,为什么他从青司嘴里听到了嫌弃的意味?
“郡主,您该称呼他为燕王,又或者未婚夫。”
佴将手上圣旨收起。
“郡主,您该谢恩了。”
青司迷迷糊糊的谢了恩,又晕头转向的接了旨。
眼见佴要离开,青司终于回神。
“敢问公公圣上为什么会突然赐婚?”
“这个……”
佴摸摸鼻尖,当然是因为有人半夜三更闯入皇宫,脸色阴沉的看着(逼着?)高祖帝写下圣旨。
“郡主这主子的心思,又哪里是佴一个宫人可以猜透的。”
佴胡乱的打着哈哈。
“圣上青司最为疼爱您了,这次更是将您许配给了燕王,这等好事堪称大喜啊。”
青司看着手上的圣旨一声苦笑。
“这才是我不明白的啊,我还以为圣上真的会让我婚嫁由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