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唇边带笑,柔声说道:“可是你信。”
一股热流滑过心间,让她双颊泛红,她迅速低下头,将平安符紧紧握入掌心里。
我信,所以你便给我求了一个吗?你居然为了我,打破了你固执已久的惯例吗?
五日后,宫南絮和霍弈城等人离开蕲州城,重返平南关。段诣朗要回淮北驻守,与他们在半路分开。
到平南关与汴州的分界线时,霍弈城派了宫南絮和郑末去驻守汴州,而他则留了一个许褚在身边。
以前的大齐只有霍弈城一人手握重兵,如今一下子被分割成三派。
上次攻下汴州城时,整座城池被大火烧了一天一夜。此番重新进入汴州城,宫南絮已然觉得这座城池变了一番模样。
“看来你在霍将军身边,倒是学了不少修整城池的本事!”宫南絮坐在马上,侧头与郑末说道。
郑末听了大笑一声,尔后突然觉得不对劲,又跟她红起脸来,“不对啊,昭武校尉,你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啊?”
宫南絮转回头目视前方,只笑,也不说话。
凌暮时在回关外的路上,正好碰上东方皓的女儿东方宛云。从蕲州城出来的一路上,他总感觉有人跟在他后面。
果不其然,他人刚刚踏进关外的地界,就有一帮身穿青衣的人从山顶上飞跃而下,摆了一个剑阵,将他围困住。
在为慕容暄做事的这八年,他让江湖中人闻风丧胆,却也因此而结下了不少仇家。那些人,时时刻刻想要取了他的性命。
这回若不是突然赶回蕲州城看宫南絮,他的行踪不至于败露。
那些青衣人有备而来,将他困在剑阵中许久,招招想要置他于死地。可是他的耐性,出乎青衣人的意料之外,他们没想到,将他困得越久,他却愈发疯狂。
最后,他寻出剑阵的破绽,一剑斩下,十二个青衣人纷纷倒地,无一生还。
凌暮时以剑撑地,半跪在地上。
东方宛云就是在那个时候出现的,她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身穿一身鹅黄色轻纱裙,腰上挂着一个草药筐,见到他弯身半跪在地上,急忙从马背上下来,跑到他身边,手指头轻轻碰了一下他的肩膀小声问,“你没事吧?”
“啊!”
然后,看到他身后那十二具身处异处的尸首,她大叫一声。
凌暮时微微侧头,只看了她一眼,便站起身子,想要继续赶路。东方宛云收回看向那些尸首的目光,咽了咽喉咙,走到他身旁,关心地问他:“你是不是遇上仇家了?”
他没理她,继续往前走,她站在原地,郁闷地朝他喊:“喂,你这人真是不知好歹!”
终于,凌暮时停下脚步,转回身子走到她面前,“好像,这不关你的事吧?”他低下头,整个人遮住了照在她脸上的光芒。
这下,东方宛云才看清他的面容,一对剑眉星目,一张桀骜不驯的脸,双眸里的冷凝让她整个人怔了怔。
他眉眼一动,冷冷刮了她一眼,让她回过神来。
定下心神的东方宛云用手指了指他的正在流血的手臂,“可是,你在流血哎...我会些医术,还是让我替你包扎吧。”
“不用了!”
凌暮时冷冷回了她一句,要转过身子时,却两眼一黑,整个人昏了过去。
第三十章:那股气,是撒到谁身上了呢?
凌暮时看着身上只中了一处剑伤,可是毒已入骨髓。青衣人是青城派的人,青城派的人亦正亦邪,平日里与人切磋剑法时,不会在剑上用毒,可若是对付仇家,他们会不遗余力在剑刃上抹上足以令对方致命的毒。
方才,凌暮时知道自己中了毒,一直在用内力强撑。此刻他整个人倒在东方宛云的怀里,嘴唇已经泛紫,额上也全是虚汗。
东方宛云叫唤了他几声,见他没有反应,费了好大的力才将他放到马背上。她轻轻一跃,落到马背上时,身子虚晃了一下,然后一手抱着凌暮时一手握紧缰绳策马赶回龙泉山庄。
“小姐,这是?”
她的丫鬟灵惜见到她突然带了一个陌生男子回来,惊讶地问道。
“别问这么多,他中了毒,你且先与我扶他进去。”东方宛云小声叮嘱她,然后确定后院没人之后,赶紧将门关上了。
灵惜帮着她一起处理凌暮时手臂上的伤口,她看得出来那是一处旧伤上添了新伤,若不是有这一处旧伤,想必他也不至于毒入骨髓。
东方皓知道他这个女儿自小不爱习武,只爱研读医术,所以庄内了许多医学典籍,其中不乏江湖门派的解毒之道。
解去凌暮时身上的毒时,已是半夜。东方宛云让灵惜烧了一盆火炭,屋里暖和得很。
“小姐,您要将他留在这里多久?老爷夫人回来要是知道您私自将陌生男子往闺房里带,一定会责骂您的。”
灵惜给她倒了一杯热茶,在她身旁小声嘀咕两句。
“我爹最近那么忙,我都好几日没见到他了,他哪有空来管我?我娘更不用说了,我爹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我的事她从来不放在心上。”
一说到她那对亲生爹娘,她就忍不住想多揶揄几句。
灵惜捂住嘴笑了一下,然后辩驳一句,“老爷夫人那叫恩爱,小姐您是他们的亲生女儿,他们心中自然是十分疼爱小姐您的。”
“也不知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
东方宛云嘟嚷一句,下一刻便趴在桌上睡着了。她今日出门采了一天的草药,回来又一直在帮凌暮时解毒,整个人早已累得不行。
灵惜转回头看了一眼还在昏迷中的凌暮时,又看了一眼叫不醒的东方宛云,只得找来一张厚重的毛毯盖在她身上。
第二日,凌暮时睁开眼眸,落入眼中的是一个女子的闺房,长年累月的警惕性让他一下子坐起身子,然后看到趴在桌沿边上那个身穿鹅黄色衣裙的女子,这才想起昨日发生的事。
东方宛云听到动静抬起头,揉了揉双眼,看到他已醒来,高兴地说道:“你醒了?”她人来到他面前,抓起他的手腕诊脉。
“嗯,昨日的事谢谢你。”
凌暮时没打算多留,慕容暄交待他做的事他还没完成,而且至今是一点进展也没有。
见他拿了桌上的剑就要走,东方宛云伸开双臂拦在他面前,“等等,你还不能走,你身上的毒虽然已经解了,可是还未完全消除,得泡上两日的药水才行。”
“我有急事。”
他不客气地推开她,要走出后院时,她从后面追上他,喘着气,“那你将这几包药带走,记得连续泡上两日!”
凌暮时拿过那几包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可是绕过后院来到前门时,他刚走出几步路,猛然间转回头看,只见匾额上标着“龙泉山庄”四个字。
手中的药,被他一下子捏紧。
...
自那夜与慕容暄在后花园私会,将自己不是完璧之身的事与他说后,宋音离就一直神不守舍。
那天夜里他虽将她抱在怀中,可是双臂间却缭绕着一股让人呼吸不畅的窒息感,让她能真切感受到他身上那股极力压制住的怒气。
若是他将怒气发泄在她身上,她还会好受些。可直到他从后花园离开,他的眉角都是带着笑意的,让她看不清。
那股气,是撒到谁身上了呢?
“呲——”
晃神间,宋音离手里的绣针不小心刺到手指尖上,一滴殷红的血从指馥间流出来,让她眉头紧蹙。
“怎么这么不小心?”
眼前的光线顷刻间被人遮住,慕容寒蹲下身子,心疼地为她吸允指馥上流出来的血。宋音离唇角动了动,想将手抽回来,却被他抓得紧紧的。
画织找来药膏和纱布,见到这一幕,立刻低下头站到一旁默不作声。
宋音离却如同见到了救星,急忙开口与他说道:“太子哥哥,让画织替离儿包扎就行了。”
慕容寒眸光滞了一下,然后松开手,“也好,血已经止住了。”他站起身子,叮嘱画织,“仔细点。”
“是,太子殿下。”画织颔首应承。
画织小心翼翼替宋音离包扎完后,扶着她来到案几前,在慕容寒对面坐下。慕容寒为她夹了几块她爱吃的如意卷,便低下头用膳。
今日禁足一个月的期限一到,他连自己的母后都顾不上看一眼,就朝华霜殿飞奔而来。
一来到她面前,就见她心不在焉地刺到了自己的手。方才为她止血的那一瞬间,他想自己是不是不该再这么继续等下去了。
用完晚膳,慕容寒用摆在碗筷边上的餐巾将嘴角擦拭干净,“今夜孤在你这里留夜。”他头也未抬,有宫女走上前将碗筷餐巾收走。
“叮!”
几乎在他说完那句话的一瞬间,宋音离手中的汤勺落到碗中,有几滴汤水溅到她的手背上。
声音传到慕容寒耳里,让他觉得刺耳得很,他抬起头看向她,“如今父皇年事已高,今后这皇位是要传到孤手里的,早些开枝散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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