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盗妃 (千千阙)

正文 第202章明月中箭

听说来人是禁卫军，明月不由大怒。不用问，这些禁卫军肯定是恒昊带来的。那为什么还要进攻石虎城？恒昊不是说，跟他们来这里只是借人去帮她挖地下室吗？怎么他回宫之后非但不管他们，还派禁卫军来攻打石虎城？“他是不是疯了?”明月大声责问，“明知道这里的人都不是坏人，还要派兵来围剿！洛亦枫，你保护大家，我去跟他说！”洛亦枫忙拦住她说：“哎，明月，别莽撞！虽然来的是禁卫军，却不能说明就是他带来的。这事，还是等我问清楚再说。”明月瞪他一眼道：“若非他带兵来此，禁卫军怎知石虎城所在？哼，他走的时候怎么跟你说的？要不就是他瞒着你，要不就是你骗了我！”“我没有骗你！”洛亦枫辩解道，“至于他有没有瞒着我什么，那就不清楚了。”明月愤愤地甩开他的手冲到前面，还说如果恒昊真要灭了石虎城，她就不回去了。洛亦枫没法，深恐她受伤，只得伸出手臂，拦住她的要害部位。“喂，你们看好了，我是明月！”明月大声喊道，“是谁让你们来的？恒昊呢，叫他来见我！”话音刚落，一支箭嗖地一声射来，正中明月右臂！明月中箭，痛得“啊呀”叫了一声，不由自主地伸出左手去扶。洛亦枫没想到明月一上来就中箭，更没想到这些禁卫军居然敢对瑜妃娘娘放箭！他急忙把明月扶到一边，叫李春带她下去医治。李春答应着跑上来，二话不说就把明月背到身上，急匆匆地跑了下去。那长老见明月受伤，直怪手下没有保护好她。他吩咐李春和另两个兄弟把明月带去包扎，然后送下山去。他则亲自登上箭塔，欲与禁卫军谈判。洛亦枫心急如焚，冲下面的人吼道：“你们这些瞎了眼的！知道刚才射伤的是什么人吗？她可是当今的皇妃，瑜妃娘娘！”“什么？她是瑜妃娘娘？”一时间，山门外的禁卫军吓呆了。而门里的山匪们，也都吓得直冒冷汗。对禁卫军来说，他们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站在箭塔上叫嚷的小男孩会是瑜妃娘娘；而山匪们更是做梦都想不到，他们天天喊的大小姐，寨主的干妹妹，居然会是皇妃！长老更是吓得面无血色，抓住洛亦枫的胳膊问道：“洛大侠，你说，大小姐她是瑜妃娘娘，这是真的吗？”“哎呀，事到如今，我还能骗你们吗？”洛亦枫急得跺脚，“她真是瑜妃娘娘！就是来自南疆的那个明月公主，当今皇上最爱的妃子，瑜妃！”“天哪！”长老顿觉五雷轰顶，眼前一黑，几乎跌倒。身边的两个兄弟急忙扶住他，问他是否要紧。而洛亦枫，也叫门外的禁卫军不要再打了，有什么事派人进来谈。他想，既然是禁卫军能来到此地，就像明月说的，一定是恒昊亲自带来。那么，恒昊肯定在队伍中。只不过，不会在前面。所以，也不会知道禁卫军射伤了明月。要是恒昊知道禁卫军射伤明月，不知会如何心疼呢。唉，别说恒昊了，就连他这个侍卫，都像是自己受伤一般，心痛得紧呢。禁卫军们议论纷纷，早有人将那个射伤明月的兵士去械绑了，欲抓去向恒昊请罪。而石虎城的长老，也派人去请金顺成，让他准备谈判。身为一寨之主，金顺成当然不会每场战役都站在最前面。他一般都坐镇大寨，随时关注着前方的动静，以便适时决策。接到明月受伤的消息，金顺成怒不可遏。他原以为她在房中休息，又有李春照顾，根本不必担心。而且，他还安排一位长老，另外再派两名兄弟保护她先行离开。没想到，命令才下不久，就传来明月受伤的消息。这些手下是怎么办事的？大晚上受到攻击就已经够叫人窝火的了，明月怎么还跑出来添乱？“你们是怎么保护她的？”金顺成对来报信的喽啰吼道，“不是早就叫人保护大小姐离开了吗？她怎么会爬上箭塔呢？前面那么多人，难道还拦不住她一个女孩子？”那喽啰委屈地说：“回寨主，大小姐武功高强，我们怎么拦得住？那洛大侠上了箭塔，她也跟着上去。长老都没拦住，我们也没办法。”金顺成哼了一声，忙问明月在哪，他要去查看她的伤势。那喽啰答道：“寨主，大小姐被送回房间去了。不过，我好像听到一个不好的消息……”金顺成一愣，紧张地问：“什么不好的消息？难道寨门已被攻破？”喽啰迟疑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想说又不敢说。金顺成见状，心里突地一紧，深恐明月已死。他也不问了，拔脚就朝外走去，想去看看明月。就算她死了，他也要送她最后一程！“寨主！”喽啰跟出去叫道，“这次来攻打石虎城的，是禁卫军！”忽地一下，金顺成停住了脚步，回头朝那喽啰看去。禁卫军？这么说，是皇上的亲信卫队亲自来打？那也就是说，可能皇上也会在。不，这绝不可能！皇上乃九五之尊，怎么可能轻易出现在这里？再说，即使真是禁卫军，也可能只是由统领大人率领，而不一定是皇上御驾亲征。这又不是与外邦的大战，犯不着皇上亲自出马。那喽啰见寨主停下来，虎着脸看他，心里倒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他了。谁知金顺成却朝他走近几步，低声问道：“还有什么事？你最好一次说完！”喽啰壮了壮胆，这才小心地说：“寨主，咱那大小姐……”“大小姐怎么了？”金顺成最怕听到这个，急得一把抓住喽啰的肩膀，急切地问道，“快告诉我，她怎么了？”喽啰胆怯地伸出一个指头，指指顶上说：“大小姐她，其实是皇上的女人，她是瑜妃娘娘……”“胡说八道！”金顺成愤怒地将喽啰推倒在地，又踩了他一脚说，“刚刚说她受了伤，现在又说她是娘娘，你当哄我好玩么？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开这样的玩笑！”说完，他又转身朝外面走去。那喽啰急忙跟上说：“寨主，小的没有胡说，她真是瑜妃娘娘！不信，你可去问洛大侠。”这回，金顺成有些不敢不信了。这么说，皇家禁卫军趁着黑夜来攻打石虎城，就是为了瑜妃？可是，明月她不是说自己是小宫女吗？怎么一眨眼间，就变成皇上最爱的那个妃子了？不行，此事必须问个清楚！不然，万一被炮轰死，还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死的，那就亏大了。这么想着，金顺成就大步流星地朝山门跑去。那个来报信的喽啰也急忙跟在后面，边跑边叮嘱，劝他不要莽撞。但金顺成没有理会喽啰的话，他心里对洛亦枫的信任，已经从一开始的绝对换到敌对了。因为是兄弟，金顺成才相信洛亦枫，并相信他带来的人。如果只是他自己来，别说借人，就算是借银子，金顺成也会毫不犹豫。可是，他带来的人，一个莫名其妙的失踪，身份成谜。而另一个，本是标致可爱的女孩子，却偏要说自己是小太监。结果闹到最后，竟然是瑜妃娘娘！这么惊天动地的转变，叫他怎么接受得了？而且，本来好好的山寨，却被禁卫军用炮轰得乱糟糟。虽然山门还没被攻破，但已有多名兄弟受伤，几个死亡。现在还不知道禁卫军一共来了多少人，皇上有没有御驾亲临。万一皇上是为了瑜妃被扣押的事情，才发起这场战争的，那么，今天就是石虎城的末日！怀着一腔怨恨，也有几分惶恐，金顺成登上了箭塔。洛亦枫见他来了，忙说：“金大侠，他们要和你谈谈。”“谁？”金顺成紧张地问，“他们有多少人，主将是何人？”洛亦枫还没有回答，门下就有人高声喊道：“皇上驾到！”一瞬间，寨内寨外所有人等，全都齐刷刷地跪下了。“皇上万岁”的呼声此起彼伏，伴随着未尽的硝烟，以及夜风中烈烈作响的旗帜，令人心怀震撼。金顺成把眼一闭，跪倒颓然道：“完了！”洛亦枫忙说：“金大侠，事情未到最后关头，不必太过绝望。”金顺成低声说：“我只问你一件事。”“好，你请说。”洛亦枫点点头说，其实他已经猜到问题是什么了。金顺成叹了口气说：“那个楚大人，他是什么人？还有，明月真是瑜妃娘娘吗？”洛亦枫答道：“楚大人，便是当今圣上。明月，确实是瑜妃娘娘。”“什么？”金顺成虽然在来这之前已有心理准备，但这话从洛亦枫口中说出，他还是感到十分震惊。原来，那个楚大人竟然就是当今圣上！天哪，他居然当着皇上的面，把瑜妃娘娘认作干妹妹。甚至，还妄想着与明月永结同心。单凭这一点，就足可砍头了！

正文 第203章兄弟情义

因今日是带兵来战，恒昊并没有带全仪仗。所以，他也不过是一身戎装，乘坐八人的大轿。由两队禁卫军开路，身边带着杜子常，一声锣响便开进了大寨。不一会儿，就见杜子常出来喊话：“寨主何在？”金顺成一听，不由得全身一激灵，抬头看了看洛亦枫说：“这……”洛亦枫道：“这是皇上要召见你，不必紧张，随我来吧。”说完，他便先行下了箭塔，朝大厅走去。金顺成迟疑片刻，心想事已至此，逃避也是没有用的。他仰头看了看天，红光仍在，不由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衣物，也朝大厅走去。两队禁卫军就站在门外，那金色的铠甲十分威武，银枪在火把的映射下闪闪发光。而石虎城的士兵，早已士气涣散，一堆堆地乱跪在空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金顺成每走一步，都好像踏在钉板上一般，落地缓慢，提起无力。他感觉像是已经有一把大刀，重重地架在他的脖子上，只需皇上一声令下，即刻脑袋落地……忽地一下，他仿佛看到满眼的血光，又好像看到自己的头颅掉落在地。而他那双不甘的双眼，仍然死死地睁着。可是，既然到了这个地步，他身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石虎城的寨主，就该承担起来！胆怯逃避，那不是男子汉大丈夫所为。“哼，不就是个死吗？”金顺成低声道，“金某不怕！该怎样便怎样吧，只要别伤害我的这些弟兄，我死一万次都行！”听到他的话，跪在地上的弟兄们不管是受伤的，还是好好的，都对他磕头恳求。“寨主，你可千万不能死啊！”“大哥，你死了，我们怎么办？”也有的说：“寨主，这是整个石虎城的事，不能让你一人承担。要死，大家一起死！”“对，要死大家一起死！”他们这么说着，竟然七零八落地站了起来。金顺成感动地回身看着他们，这些都是他从一开始就带着的兄弟。也有一些是新加入的，但他们都很忠心，从没有做过对石虎城不利的事。他回想起恒昊假装楚大人，先是跟洛亦枫一起来石虎城，后又带着李无忧一起悄悄离开的事，心里十分懊恨。若是他当初能认出龙颜，或许就不会面临今日的境地！怪只怪洛亦枫，这个好朋友为什么不及时告诉他？害得今晚死伤这么些兄弟，让他怎么对大家交代！这么想着，金顺成不禁捏起了拳头，心想果然是官官相护。那洛亦枫为了自己的仕途前程，自然是要听皇上的，不可能为了他这个山匪朋友，胆敢违抗圣意。可是，想到皇上竟然让自己的爱妃装扮成小太监，跟着他们来到这里。之后又让她留下，难道不担心她会成为人质，饱受欺凌？唉，皇上的行为，还真是叫人捉摸不透。或许他认为，有洛亦枫保护，明月一定不会有事。他这么信任洛亦枫，说明洛亦枫是朝廷的忠实走狗。“哼，亏我还把他当成好朋友，对他那么相信！”金顺成不满地说，“不管今日是死是活，我与他的情义，到此尽了！”说完，他又对弟兄们说：“大家莫慌！今天遭此一劫，是我金某对不住你们。我引狼入室，害得弟兄们受伤，山寨也受到严重的损耗……”“金大侠，你怎么还不进去？”就在金顺成对弟兄们说临别赠言时，洛亦枫出来催道。金顺成见是他，气不打一处来，伸手指着他愤愤地说：“洛亦枫！好你个朝廷鹰犬，骗得我好惨！”洛亦枫不解地问：“我，我怎么骗你了？”金顺成怒道：“哼，别在我面前装无辜！既是皇上要来石虎城，你为何不早说？还装作只是和侍卫宫女朋友一起来，结果，害得我石虎城的弟兄猝不及防，连寨门都差点被轰塌了！”洛亦枫朝他走近几步说：“金大侠，你误会我了。”他将事情始末说了一遍，说本来他是想自己来的，是明月吵着要跟来。而且，那幢宅子也是明月的私宅，并非他的。金顺成听了更生气，越发认为洛亦枫只是朝廷鹰犬，任何时候都在为朝廷办事，而把他这个朋友不当回事。但洛亦枫后来的解释，又使得他内心的怒气渐渐平息了些。洛亦枫说，明月其实是个低调的人，而且非常善良。他将明月的身世，以及怎么进宫，在宫里怎么几乎被人陷害，好不容易才得封瑜妃的事情都说了。为了不与人争，不受宫规束缚，或是闲得发闷，明月才想到在宫外置办私宅。而且，她用的是自己赚的银子。当洛亦枫说到明月进戏园子，连唱几场戏赚钱，又到处帮助别人时，金顺成对她的感情由爱怜变成了敬慕。他怎么都想不到，堂堂皇妃为了买自己的私宅，居然还要去唱戏赚钱！要知道，戏子可是排不上品的。对那些王公贵族来说，戏子，绣娘，以及楚馆红颜，这些都是上不得台面之人。谁家若出了这样的女儿，都会觉得是种耻辱。而明月，竟然不顾身份，亲自登台唱戏赚钱。即便是上溯几百年，也没有这样的皇妃吧？除非是遭难了，被逼无奈，或许才会做些赚钱的营生。“那，她为什么要来我这借人呢？”金顺成疑惑地问道。听完明月的事，他心里对她十分同情，却也十分敬佩。按理说，皇妃要想买幢私宅，只需跟皇上拿钱便可。而且天下人都知道，皇上对明月甚是疼爱，只要她开口，断没有不答应的道理。可为什么皇上不但任由她去唱戏，还跟她一起到石虎城借人？洛亦枫说：“娘娘不愿惊动宫里，所以想悄悄进行。你该知道，皇上疼她，可别人却未必。兔子尚有三窟，瑜妃娘娘她一个女子，也该为自己有所打算。”他这么一说，金顺成也有些理解明月的做法了。也对，宫里的事情说不清楚，今天还是宠妃，明天或许就被贬了。她为自己置办私宅，又悄悄挖个地下室，可以储备点菜肴什么的。这样，万一哪天真的落了难，也可以有个落脚之处。而且，不用担心冬天没有吃的。既然这样，明月一定还需要存上一笔款子，以备不时之需。想到这个，金顺成问洛亦枫：“娘娘她，可有私房钱？”洛亦枫知道明月赚钱的本事，就算她真有一天落了难，在市井里一钻，谁也认不出来。而且，坑蒙拐骗，或是偷盗敲诈，对她来说都不是难事。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她会因为没钱而流落街头，饱受饥寒之苦。只是，一个倍受皇上疼爱的妃子，若真落到那步田地，洛亦枫又怎么忍心坐视不管？故而，即使明月真的被贬，洛亦枫也会好好照顾她。他宁可自己加倍辛苦，也不愿意让她劳累一分。但这些话，即使是当着金顺成这个朋友也不能明说。毕竟此刻立场不同，且明月仍是皇妃，他只能把心事藏得紧紧的，以免惹来祸端。想到这些，洛亦枫便笑答：“哦，娘娘是否有私房钱，这可不是我这等侍卫能知晓的。”金顺成想想也是，可他回头看见自己的弟兄们，心头又蒙上了一层阴云。他指了指他们，对洛亦枫说：“兄弟，拜托你件事。”洛亦枫忙问什么事。金顺成抱拳道：“今日之战，石虎城虽然死人不多，却也被毁得不轻。若皇上发怒，要我金某的人头，还请兄弟为弟兄们多说几句好话，放他们一条生路吧。”说完竟要下跪。洛亦枫慌忙扶起他说：“你既喊我兄弟，我便称你为兄。金兄，你误解了。皇上他，其实并没有要灭石虎城的意思。而且，也不会大开杀戒，弟兄们都不会有事的。你就放心好了！”金顺成似乎不敢相信：“这，这可能吗？我把皇上的爱妃羁押在石虎城，还把你们当成人质，皇上怎么可能饶了我们？”洛亦枫笑道：“这个，你进去便知。”说着将手一摆，引金顺成进屋。金顺成虽然满心狐疑，还是硬着头皮跟在洛亦枫后面，准备进去接受皇上的制裁。进去一看，恒昊穿着一身铠甲，头盔放在桌上，正端坐在他的寨主宝座上。恒昊长相清秀俊逸，那身铠甲也给他增添了几分英气。只是，穿着戎装的他，坐在铺着虎皮的宝座上，始终感觉不像那么回事。而且，他的模样太过儒，若是装作读书人，绝对无人怀疑。要坐山大王的宝座，就有点勉强了。金顺成也不敢多看，进去几步后就跪倒叩拜，礼数周全。恒昊只淡淡地说：“起来说话，赐坐。”洛亦枫忙把一把椅子搬到金顺成面前，让他坐下回话。金顺成十分紧张，额头上冒出了细密的汗珠。洛亦枫见了，悄悄在他耳边说：“大哥莫怕，有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