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命妇 (平林漠漠烟如织)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平林漠漠烟如织
- 入库:04.10
过了半日,许灵才道:“玉芝,你怎么知道大帅的小名?”
这个问题他其实先前问过了,今晚又问了一遍。
玉芝单手支颐,脑袋点啊点,大眼睛眯成了弯月亮,喃喃道:“我找人打听的啊……”
许灵一颗心如同浸入了醋汁子里,心道:原来玉芝还是这么喜欢大帅……
他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很不好受,便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玉芝见他喝了酒,便拿起酒壶又给他倒了一盏。
许灵忘了自己原本坐下是为了制止玉芝酗酒,此时也开始借酒消愁,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玉芝见状,觉得喉咙还是干渴,便也端起自己的酒盏饮下。
不知道喝了多久,玉芝实在是渴睡极了,趴在桌子上就睡着了。
许灵觉得脑袋阵阵眩晕,眼前一阵模糊,眼皮都快睁不开了,便叫了声“寒月”,自己起身扑到明间的罗汉床上,把小炕桌往一边一推,扑在罗汉床上就睡着了。
寒月掀开明间门上挂着的锦帘进来,见许灵横七竖八趴在罗汉床上睡着了,玉芝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而小炭炉上的鸳鸯锅还咕嘟着冒着热气。
他叹了口气,指挥着小五小六把酒菜什么的都收了出去,自己上去脱了自家大人的粉底皂靴,拿了床锦被出来,展开搭在了许灵身上。
忙完许灵,寒月又去看玉芝——玉芝趴在桌子上睡得正香。
寒月伸开胳膊虚虚试了试,最后还是收了回去——玉芝年纪虽小,却毕竟是女孩子,男女授受不亲,自己似乎不该抱着玉芝回房,免得以后说不清!
他索性拿了许灵的玄狐斗篷,展开搭在了玉芝身上,熄灭了枝形灯便离开了。
玉芝睡得迷迷糊糊,发现胳膊都麻了,便起身摇摇晃晃去了罗汉床边,趴在上面便睡下了。
睡了一会儿,她发现旁边很暖和,便自动靠了过去,然后发现了锦被,她就钻啊钻,也钻到了锦被下面,裹着锦被再次睡熟了。
许灵睡得正香。
他长胳膊长腿的,睡姿也颇为豪放,摊开长胳膊长腿睡得人事不省。
玉芝睡得迷迷糊糊,身体本能地寻找热源所在,很快就贴到了许灵身上,只是此贴非彼贴——她斜枕在许灵腿上,侧躺着睡着了,右手恰好放在了许灵身上。
不知道过了多久,玉芝迷迷糊糊醒了,右手一翻,碰到了一个竖着的物件,下意识就握住了,发现还挺热的,一手还握不住。
片刻后玉芝忽然觉得不对,她闭着眼睛用力往旁边一掰。
许灵睡得正迷糊,疼得发抖,当下伸手拍了过去,一下子打在了玉芝身前。
玉芝那里正在发育,平时自己都不敢碰到,此时被许灵用力拍了一下,犹如火烧,疼得她滚下了罗汉床,在铺着地毡的地上缩成一团。
罗汉床上许灵也缩成了一团,疼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整个人都在颤抖。
过了一会儿,玉芝的疼痛先缓解了些,她忍着痛扶着罗汉床坐在地上,见许灵背对着她缩成一团,背脊还在发抖,不由有些心虚,饶是一向能言善道,一时也说不出话来。
过了半日,见许灵身子还在颤抖,玉芝也担心起来,忙扶着罗汉床站了起来,探身轻轻道:“许灵,你要不要紧啊?我让人请大夫来看看你吧!”
许灵背对着她,疼得喘着气,就是不肯回头。
玉芝觉得自己怕是闯了大祸,估计许灵这下子要断子绝孙做太监了,心里一阵内疚,手忙脚乱爬上了罗汉床,绕到里面凑近去看,这才发现许灵居然哭出了两包眼泪。
玉芝:“……真的那么疼吗?”
许灵见自己哭了的事被玉芝发现了,也不再隐瞒,用力一抹眼泪,哭着道:“你……疼不疼,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嘶——”
他下面火烧火燎地疼,眼泪又涌了出来。
许灵一抹眼泪,试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喃喃自语道:“老子这下子怕是要做太监了,正好可以接张总管的班,为大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想到自己可能真的要做太监了,许灵简直是泪如雨下。
他虽然不怎么好那种事,可是不想做,和做不了,完全不是一个概念啊!
见许灵疼到哭唧唧,玉芝更担心了,道:“我让人送热水进来,你自己去浴间做个热敷吧!”
许灵摆了摆手,道:“你回房去吧,你一个姑娘家,被人看到不好!嘶——”
想了想,又交代道:“你不用替我叫人,不然会有闲话!嘶——”
真的好疼啊!
以后再审奸细,就让人瘸折这里,不愁奸细不交代!
玉芝也不好说自己也很疼,两人其实是两败俱伤,便道:“那我回去了,你记得叫大夫来看啊!”
许灵又独自呆了一会儿,起身去了里屋独自检查去了。
过了半日,许灵从卧室出来,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玉青锦袍,玄色腰带,看着很是利落,只是眼睛湿湿的,眼皮微红:“寒月,去吩咐人备马,我要去嵩山见大帅。”
寒月见状,忙低声提了个建议:“大人,不如用凉水洗洗脸再出去!”
许灵点了点头,道:“你去准备凉水!”
用凉水洗罢脸,许灵又拿镜子检查了一番,见自己恢复了铁骨铮铮的旧日模样,这才松了口气,起身出去了。
到了晚上,玉芝从窗户里看到许灵大步流星从外面回来,便知道他没有受伤,这才松了一口气,拿起自己未做完的针线活,继续穿针引线忙碌了起来。
对于昨夜之事,玉芝觉得太丢脸,希望这件事永远掩埋在记忆之中,她和许灵都不再提起。
等玉芝再见到许灵,已经是大年初二的早上。
许灵正襟危坐,肃然请玉芝在自己对面坐下,开始滔滔不绝的说教。
玉芝因为心虚,便坐在那里老老实实听许灵说教。
许灵长篇大论说了半日,正有些口干舌燥,玉芝起身上前,微笑着奉上清茶:“大人,喝口清茶吧!”
许灵接过茶盏饮了两口,这才看向玉芝:“我说了这么多,你记住没有?”
玉芝一本正经道:“大人,我都记住了,一是女孩子不要饮酒,更不要大醉;二是女孩子要懂得保护自己,不要和外男单独相处。”
许灵:“……”
他默默想了想,发现自己说了半日,其实说的就是玉芝总结的这两条,不由反思:咦?我训导麾下的把总和士兵的时候那样干脆利落言简意赅,怎么一牵扯到玉芝这丫头就如此啰嗦?!
玉芝见许灵俊脸板着,垂着眼睫毛若有所思,便小心翼翼地巴结道:“大人,我给您做的千层底棉鞋已经做好了,我还特地给您又做了套白绢中衣!”
她说着话,大眼睛带着讨好,把手里的包袱奉了上去。
许灵接过包袱,打开一看,见上面是一双千层底棉鞋,玄色布面,鞋底厚实;下面是一套叠的整整齐齐的白绢中衣,摸着微微潮湿,应该是刚刚洗好晾干的。
他心里暖洋洋的,不由便带了笑:“玉芝,多谢你!我先试试棉鞋!”
玉芝见许灵脸颊上小酒窝终于出现了,便知道许灵已经不恼自己了,这才松了一口气,十分殷勤地蹲下身子,帮许灵脱去粉底皂靴,理了理他脚上的清水布袜,笑眯眯道:“啊,大人,原来您的脚真的不臭啊!”
许灵美滋滋露出了雪白的小虎牙:“就是,你上次还说我脚臭,其实真的不臭!”
玉芝心道:虽然不臭,可也没香到哪里去啊!
不过玉芝刚刚得罪过许灵,差点害许灵身坚肢残,因此也不多说,麻利地帮许灵穿上新鞋,发现正合脚,便道:“大人,您走几步试试,看看怎么样!”
她做的鞋都留了余地,应该是没问题的。
许灵走了几步,觉得双脚很舒服,便扭头看了玉芝一眼,笑了。
他双目灿若明星,笑容温暖灿烂:“玉芝,多谢你!”
玉芝见他喜欢这双鞋,心中也很是欢喜,鬼使神差道:“你若是喜欢,以后我还给你做鞋子!”
说完她就后悔了——她不该给自己找麻烦的,做一双两双许灵承她的情,做多了许灵就会觉得理所应当的!
许灵大喜:“太好了!你得空再给我做几双吧,我以前都是在成衣铺买鞋,总是不太合脚!”
看着许灵亮晶晶的眼睛和灿烂阳光的笑容,玉芝微微笑了,觉得其实给许灵做鞋子也没什么。
许灵心情很好,便道:“咱们一起吃早饭吧,我让人和大厨房说了,昨日早上咱们没吃成饺子,让今天早饭给咱们准备些羊肉饺子,再一起送来饺子汤,原汤化原食!”
他是北方人,北方人讲究大年初一早上吃包成元宝形状的肉馅饺子,意味着这一年兴旺发财。
玉芝笑眯眯答应了,道:“我其实最喜欢吃猪肉萝卜馅饺子,不过羊肉和韭菜鸡蛋饺子也还可以!”
许灵笑:“我就喜欢吃肉饺子,不管是猪肉,还是羊肉,鱼肉也行!”
这时候小五小六提着食盒进来了。
许灵和玉芝说着话,蘸了醋各自吃了一盘饺子,又喝了饺子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