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一个稍微有些得宠的婕妤,对秦潇柟没有任何威胁,她向来是不屑理会的。缘何今日她如此上心?让乾羽帝不得不好生留意。
一切如秦潇柟计划的一样,临时献舞,事发意外,花宛如摔倒在台上。
“太医,还不快去看看花婕妤情况怎么样了?出了事你们可担待不起!”秦潇柟抢在乾羽帝之前站起身,命令道。
宫人很快将花宛如扶起,好几个太医上去诊断,一诊脉,便有了结果。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花婕妤有喜了!”
一语出,满厅皆惊愕,除了秦潇柟以外。她正微微笑着,对着那方的花宛如。好似在说着:没想到吧,这才是本宫的目的!
秦潇柟的笑,乾羽帝尽收眼底,终明白她今日自见到他起便如此反常的原因,却已无法挽回。
“你早已知道了?”乾羽帝淡淡道,并没有丝毫责备之意。
秦潇柟听得他虚假的询问只觉恶心,冷冷看了乾羽帝一眼,答非所问:“她不正打着这个主意吗?臣妾帮了她,她该感激才是!”
乾羽帝依旧未解释,他知他的解释他不会相信,他想着这事了结后一切皆会有分晓。却是不知道,某些人正是用着他的不解释大做文章,造成无法挽回的局面。
☆、第263章 口舌争甚是无聊
花宛如诊断出有孕,正好就在秦潇柟的寿宴上,秦潇柟本想刁难花宛如一番却反被他人看了笑话,这还真是有史以来头一遭,这寿宴自然是这般不了了之了。
待秦潇柟送父母出宫后回到乾庭宫,乾羽帝竟然还悠然坐在席上饮酒,秦潇柟看了便禁不住讽刺:“皇上不去百花苑看看吗?花婕妤可还在等着皇上去安慰呢?”
乾羽帝不以为意,为自己斟满酒,道:“太医不是说没事吗?”
秦潇柟看着乾羽帝这丝毫不在意的态度,完全不似听闻得那般,莫不是这其中有什么误会?
盈盈向乾羽帝步去,秦潇柟心里如此想着,朱唇轻启,却是道:“皇上留下可是为了治臣妾的罪?臣妾自认为……”
“让朕等这么久,确实该治罪!”乾羽帝突然起身,厉声道,使得秦潇柟立即噤声。
抬眸,却见着乾羽帝正眉开眼笑向她步来,方知又着了乾羽帝的道。此时此刻竟有此等闲情逸致,秦潇柟真不知他是何时变成这德行,心里那分恼意竟悄然消散。
乾羽帝上前,将秦潇柟揽入怀中,柔声道:“今日是你生辰,朕岂会留你一人在此?”
乾羽帝这话说得理直气壮,好似忘了,这之前的六个生辰,全是她一人在这宫里过的。
“皇上的心意臣妾心领了,只是皇上今日本不该留宿乾庭宫,恐怕会惹得后宫非议。臣妾如今掌管后宫,必当以身作则,岂可因一己之私引起后宫纷乱。”秦潇柟这话说得自己温恭贤良美全占全了,目的却只是为了让乾羽帝走。
乾羽帝笑看这她胡诌,还真没想到让她执掌后宫倒成了她拒绝他的理由了。
“贵妃生辰,后宫之人皆该谦让以示尊重,朕看谁敢说半个不字?”乾羽帝嗔怪,威严十足。
无论乾羽帝是真心还是假意,因着花宛如的事,秦潇柟此刻心中烦恼极了,最不想见的便是他。
“可是臣妾今日身子不适,恐不能侍候皇上!”秦潇柟面不改色继续编着理由。
乾羽帝也不恼秦潇柟的一再推拒,带着她向室内走去。秦潇柟苦笑低着头,入目皆是残席上的杯酒冷羹。
“朕知道!”乾羽帝包容道,紧随着下一句却是,“如今张太医不在,朕看你还找谁作伪证装病。”
乾羽帝这话一出,秦潇柟到嘴边的内容只好就此打住。
进到内室,秦潇柟从乾羽帝怀中挣开,三两步绕远。那满满几箱的珍宝仍摆放在地上,正好将两人隔开。
站定,秦潇柟抬眸望向乾羽帝,正色道:“就算是逢场作戏也好,如今花婕妤有孕在身,又摔倒受到了惊吓,皇上今日都该过去陪着她。臣妾不想再惹来口舌之争,劳心劳神。”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花宛如的事在怄气,乾羽帝得出这样的结论。
如此,乾羽帝就安心了,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欣喜,因秦潇柟的吃味。
乾羽帝径自走至软榻斜躺下,似是在向秦潇柟说明他今日不走的决定。
“花宛如的事牵涉太多,待此事解决,那些疯言疯语便散了,你不去理会便是。”乾羽帝对着那方仍未挪动半步的秦潇柟沉声道。
秦潇柟鼻中轻哼,这是在向她解释吗?
乾羽帝情深楚楚望向秦潇柟,秦潇柟却是一个高傲的扭头转身,径自走到这房中离乾羽帝最先的椅上坐下,静心阅着手中的书卷。
☆、第264章 寻珞婉欲问究竟
“不要走!”
夜深人静,帷幔深处一声凄厉的尖叫打破了这寂静。
乾羽帝惊醒,宫人已匆匆点上了宫灯。朦胧灯辉映照下,乾羽帝只见身侧秦潇柟眉头深锁,额上细汗涔涔顺着脸颊而下,湿了青丝,污了面容。双手来回在半空中抓捞,显然是又陷入了梦魇。
乾羽帝屏退宫人,握住秦潇柟的双手,拥他入怀,在她耳畔柔声安慰:“不走,朕不走,朕一直都在这里陪着你!”
秦潇柟恍若未闻,依旧陷在深深梦魇中,浑身因深深的恐惧而瑟瑟发抖,口中呓语不断:“你答应过我的,答应要带我走的……”
“小鱼,小鱼儿……”
乾羽帝就这般拥着秦潇柟坐于床上,听着她的呼唤,感受着她的惊恐她的无助,还有那不知是对谁的深深思念。
乾羽帝已不是第一次听得她在梦魇中呼喊着旁人,声嘶力竭,最初的惊愕早已随着习惯消逝,他只愿她能早日摆脱梦魇,安心的睡去。
对于此事,乾羽帝从未去追究。这一年多来,秦潇柟一直陷在同一个梦魇中,从未有过任何改变。那人,恐怕早已离她远去,又何必再去寻她烦恼,惹她伤心。
第二日悠然转醒,秦潇柟虽觉疲惫却已然忆不起夜半梦中之事。秦潇柟轻笑一声,不记得又如何,能将她困住难以安眠的梦,除了那一个,难道还会有其它吗?
“珞婉!”秦潇柟出声唤,进来的却是另外几个宫女。
“娘娘,珞婉姑娘今早身子有些不适,命奴婢们先来伺候娘娘。”
秦潇柟也没放在心上,打算一会儿再去探望珞婉。许是为了她的寿宴累着了吧,真是苦了她了。
然,待秦潇柟去珞婉房间探望的时候,房内一个人也没有,被褥折叠整齐,房内收拾得也妥当,并不像突然起身离开的模样。
秦潇柟在乾庭宫寻了许久都没寻到秦潇柟的人,问宫里的宫人全都摇头不知,想要去找今早伺候她的几个宫女问话,却是连她们也寻不到了。
当下,秦潇柟就恼了,这偌大的一个乾庭宫,无端少了一个人,竟还没人察觉了。又找了个宫人问了乾羽帝是何时离开的,秦潇柟便知该去哪儿寻人了。
正如秦潇柟所料,珞婉确实是被乾羽帝叫去问话,但人却还在乾庭宫中。
乾庭宫的药圃中,凌霄花架下,乾羽帝正悠然坐于石桌上茗茶。一侧地上跪着的,正是珞婉。
“朕找你来,只是想问你几个问题,你务必如实回答。”乾羽帝声音轻柔,然龙威浩荡,珞婉仍旧是紧张不已。
珞婉跟着秦潇柟这么久,从未单独被乾羽帝叫过来问话。今日这是第一次,珞婉自然是十分紧张。
乾庭宫处处都是乾羽帝的眼线,究竟是什么事使得她非要请珞婉前来呢?
“是,奴婢一定知无不言!”珞婉忙恭敬答。
“你跟着你们家娘娘多久了?”
乾羽帝如此开口询问,珞婉心想,多半是要问入宫之前的事了,便如实道:“奴婢自小就在相府长大,八岁时便跟在娘娘身边伺候了。”
☆、第265章 细细问一无所知
乾羽帝沉默,如此看来,她必当是最最了解秦潇柟之人。莫名地,乾羽帝觉得心里堵得慌,对珞婉更是一直板着一张脸。
“那么,她如今变成这般,你如何看?”
乾羽帝只是想听听珞婉是如何看待秦潇柟,丝毫不觉得这个问题有何难人之处,却是见着珞婉一脸的苦恼,不知该如何回答。
“怎么?不敢说吗?”乾羽帝轻笑,不怒反威。
珞婉一惊,忙回道:“回皇上,奴婢觉得,娘娘并没有什么变化,所以不知该如何回答。若真要说,便是娘娘容颜有疤,不得不改换妆容掩盖。但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娘娘都是最美的。”
“啪”地一声,乾羽帝将茶盏重重摔在桌上,珞婉忙噤声。
“皇上息怒!”德公公连忙上前收拾,劝慰。
珞婉害怕极了,头压得更低了。
“抬起头看,看着朕的眼睛,乖乖将朕的问题再回答一遍,休想再糊弄朕!”
珞婉犹豫地抬头,却是怎么也不敢与乾羽帝对视。那一脸的无辜委屈真真切切,看不出半分虚假之意。
乾羽帝心里更恼了,没想到就她身边的一个奴婢,这做戏的工夫竟然是比她还要高深,难怪她会变得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