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嫡女之风华绝代 (锦瑟五十弦)
- 类型:古代言情
- 作者:锦瑟五十弦
- 入库:04.10
宁叶略有惊讶:“可是现在……”
现在虽然不知道时辰,但离五更肯定不远了。
洛风华认真道:“我知道为难你了,可,”她垂下眼睛:“这不得不为之。”
文书和消息虽然众多,但这些东西整理起来很快,宁叶不担心这个,他担心的是洛风华,洛风华奔波了多久他不知道,但在这灯光下一看,就能看见她出奇苍白的脸色。
宁叶的话卡在喉咙里,终于道:“是。”
他的事情也不少,别的不说,外头就是一烂摊子,他不是不觉得洛风华操劳,而是这既然是已要承担的责任,那么他管好自己,做好自己的本分事情才是最重要的。
这才是他该做的,也是洛风华真正所需要的。
方才的雪崩已经使大多数的营帐分崩离析,这个营帐显然是临时整理出来的,里面只放了一张榻,洛风华随便解了披风,脱了已然冰冷潮湿的鞋子,往榻上一躺,就闭上了眼睛。
即使她一点都不想睡,但是她的身体需要休息,非常需要的那种。
忽略一个营帐内的陌生暗卫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容不得她挑剔那许多了,宁叶说的没错,就她如今的武功来看,她是需要被保护的。
紫南看了看榻上的洛风华,沉默着,随即找了个营帐内最暗的地方,小心翼翼地避免了身上的衣裳被沾上尘土,继而半阖上眼睛,仿佛睡着了。
梦中光怪陆离,模糊而混乱,又带着出奇的清醒,洛风华一觉睡醒,感觉比没睡还难受,尤其是脑袋,难受得很。
仿佛过了很久,又仿佛只睡了片刻,洛风华揉了揉太阳穴,皱眉道:“这是什么时候了?”
角落里的紫南回答,声音清晰得仿佛一直没睡:“回王妃的话,还有一刻钟到五更。”
洛风华心里微微一松,转眼看见榻上放了一套衣裳,挑了挑眉,话到嘴边却有了个想法,一转道:“你准备的?”
紫南道:“是,这是小姐的衣裳。”
宁叶怕洛风华不知道所谓的“小姐”是谁,所以一贯在“小姐”前面加上连锦的名字,不过紫南就叫得很顺口了,洛风华看着她的脸道:“你会易容?”
紫南道:“是。”
洛风华身上的衣裳在她睡下之前就湿得差不多,现在更加难受了,紫南显然是注意到了才会给她准备连锦的衣裳,洛风华也没扭捏,背过身脱下衣服就换上了。
洛风华的身量和连锦差不多,穿上去差不多,干燥的衣裳穿在身上,也渐渐温暖了洛风华的手脚。
洛风华在问过紫南会不会易容后就没再说什么了,只是又道:“再准备一套斐休的衣裳放在这儿。”
紫南略一皱眉,却仍然道:“是。”
洛风华大概猜到紫南皱眉是因为斐休的衣裳并不归她管,却没想到她还是答应了下来,忍不住有些奇怪,因为紫南明显是个暗卫,干着婢女的事情却显然没有什么不适。
她以为她冒然接替斐休的位置会引来众多不满或者反对,就像曾经的暗佩一样,明里暗里地表示她不配,可是从宁叶到如今的紫南,对她却是出奇的接纳,紫南甚至主动担起了婢女的职责。
洛风华系着腰带,指腹擦过上面精细的花纹和光滑的料子,西延的商人显然和辰国不一样,在辰国只能穿布衣的商人,在西延享有很高的地位,比如连锦的衣裳比着她一贯穿的也不差什么,缎面花纹细致处甚至犹有过之。
洛风华看着紫南道:“紫南,你为什么会这些婢女的事情?”
紫南依旧是那副冷淡到恨不得让人忽略她的存在的模样,很是坦然道:“王上身边的女子都会。”
洛风华系腰带的手指微微一顿,低下眼睛遮住瞳孔,严严实实地挡住了当中的情绪,喉咙却忍不住微微一动,似乎在咽下什么东西。
也是,斐休这个年纪,又身处高位,不论是出于生理需要,还是因为不会而让别人服侍,都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毕竟他承诺了只娶她一个,却没说不纳妾,更何况只是几个婢女?还何况,她根本没记得他的承诺,又哪里来的立场和资格来指责他呢?
从古至今的男子,除了妻子外再有几个女子不都是寻常事情吗?
即使是上辈子,她知道上官继找了其他女子,在短暂的膈应后,想起自己毕竟没有给他,他有那样的需求,不也默认了?
紫南只说斐休身边的女子都会服侍人,还没说服侍到床上呢,她不该疑心到这个程度的。
第033章 自重
紫南只说斐休身边的女子都会服侍人,还没说服侍到床上呢,她不该疑心到这个程度的。
洛风华紧抿了唇,才能它避免下垂的趋势。
扯了那么多的理由,喉咙里却不能避免地泛起酸气。
这情绪如此强烈,几乎让她不能自欺欺人。
她在吃醋。
真是……教人难堪啊。
若是她够“识大体”,那她不该问的,就像当年她默认了上官继和别的女人的事情一样,不说别的,但她当年确实对上官继动了心,虽然没给身子,却绝对称得上倾心付出了。
既然她能对着上官继倾心,那斐休即使找了别的女子解决生理需要,又是什么大事呢?
她总不能指望斐休这个年纪,还对这些事情一无所知吧,斐休的相貌足以令女子动心,何况他也是个男子,有本能的生理需要,西延的风气又比辰国还要开放,皇家的男子早在十三四岁,初始人事的时候,就会有人教授这种事情,避免新婚夜的时候两个人都茫然无措。
怎么看,他有过其他女子都如此合乎情理。
可还是难受。
非常难受。
或许是他对着她的态度太过,让她多了这么多非分之想。
她在吃醋。
她在嫉妒。
明明当年对着上官继都没有如此感受,现在却会如此,不得不说,就是斐休惯得她这般模样,可他对她的纵容,又不足以能让她把这种话轻易能问出口。
其实这不算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句话的功夫而已,若是她能明烈如连锦,必然能轻易把自己心中所想诉说出来,只是那么一提,无论是不是都只是一两个字之间的回答,一个简洁明白的答案,多么清楚。
可她不是。
她不是连锦。
她是洛风华。
瞻前顾后,胆战心惊的洛风华。
一次重生,众人皆见得她算计人心,风华美貌,却不知道这背叛几乎耗尽了她所有信任人的勇气,她怕被嘲笑,怕一厢情愿,自取其辱,她比以前更看重尊严,自重之类的东西,生怕自己一个捧不好,就会被人丢弃到脚底下践踏,说,看,这就是那个看上去高傲女人,实则就是个轻浮的荡妇,我两句话没说就跟着我私奔了。
哦,对了,这据说是她那个所谓好友的头,呵,什么好友,估计这两人早就有了苟且。
只要这么一想,她就能被抽空所有力气。
她不敢再去自取其辱,不知天高地厚一次了,她本就是一个吝啬而小气的人,哪里来样多的真心,可以捧出来,摔在地上,被践踏上一次又一次?
她的刻骨的仇恨,不仅是对上官继的,也是对她自己的。
恨自己有眼无珠,恨自己识人不明,更恨自己,在面对庄子卿的美人头颅时,那痛彻心扉的无能为力。
恨了,她就失去了非分妄想的资格。
不恨,她将无地自容。
在她最不敢面对自己的时候,打破前世命运的转折,在于斐休的出现,在他把那杯茶举案齐眉递给她之际,就已然成了一个更加不可触碰的意外。
他带着叵测的居心,无辜的表情,深沉的心机和莫名其妙的亲近靠近她,让她在一身尖刺的抵触中深深铭记,又让她在一场细碎飘落如花的初雪中不合时宜地忆起。
她不敢欢喜,更不敢不喜欢。
为了斐休能离开帝都的洛风华已经抛弃了她的底线,可让她如一个妒妇去问紫南她的话什么意思,这样的洛风华就实在太放肆,太陌生了。
就像一只刺猬大大咧咧地露出了它柔软的腹部,轻易地就送上了它的软肋。
而她甚至不能确定,交上软肋的她会不会被狠狠刺痛。
但事实证明,洛风华就是个妒妇。
紫南啊,你作为暗卫为什么会熟悉婢女的事务呢?
紫南坦然道:“王上身边的女子都会。”
他身边的任何一个女子,都会、都能、或许还都曾对他嘘寒问暖,整衣叠被,她们都会侍奉他。
“嗯?”洛风华听见自己在问:“为什么?”
嗯,为什么?
为什么你们都会呢,一般人身边即使会有女暗卫,那可都是不会的呀,难道作为婢女和暗卫的你们,同时其实也是作为侍妾而存在吗?难道你们都随时可以为了你们王上宽衣解带,床笫伺候?
这言外之意多酸多嫉妒,洛风华说着都是几乎要酸倒了牙齿的含糊,这需要问为什么吗?
需要吗,不需要吗?
需要的。
她需要。
即使她所想的成真,也要由着那一刀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