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兰了然,原来是为了这事,怪不得这么迫不及待的“病愈”,估计是怕了。
王家不是什么世家大族,起家过快,教出来的女儿也是透出一股小家子气。她可是正正经经的皇后,还跑到太后面前要宫权。
舒兰暗自摇头,和雍文帝还挺配。她又看了看颜雅幽,可惜这么朵娇花给了雍文帝。
她一直纵着颜雅幽也是认为自己有几分对不起人家,毕竟前世这么有灵性的女子可没在后宫。
后宫的女人有几个能善始善终?
舒兰晾了王贵晗一会儿才吩咐绿娥:“去请静嫔过来。”
然后转向王贵晗,温温柔柔的说道:“皇后莫要心急。定不会少了你的。”
周围的宫女太监都向王贵晗暗暗投去不屑的目光,这任皇后竟是这么贪权之人,以后日子可怎么过。
回去一定要和自己的小姐妹/好哥们说说,皇后竟然威逼太后索要宫权!我们太后真可怜。
舒兰无意搭理王贵晗,只和颜雅幽说说笑笑,顺便盘算着一会儿该怎么让静嫔少受些盘问。
可惜白想了。
还没等绿娥回来,一个慌慌张张的小太监抢了先。
小太监一进门就扑到在地,似是吓得不行。
“太后娘娘,沈统领浑身是血,带着个人头回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王贵晗:今天又是拿不回宫权的一天,气成河豚。
作者是个取名废物。轻尘这两个字来自于很久很久以前看的一个小说,已经不记得名字,但是我深深的记住了里面我最喜欢的角色,叫方轻尘。
一个潇洒任性的主,还记得他的任务是:论帝王的完美爱情。超爱他,爱死了。
第38章 怀疑
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沈统领?浑身是血?还人头?分开听都能听懂, 合在一起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风流潇洒的人实在是和小太监口中的话搭不上。
舒兰手中的茶盏一时没拿住, 摔落在地打湿了她的衣角。
她用着和小太监如出一辙的慌张语气开口:“你慢些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也许是小太监不经事,被那血淋淋的一幕吓破了胆子,支支吾吾说了半天也才把意思说清一点而已。
“沈统领斩了匈奴王的人头, 自己也受了很重的伤,皇上现在叫太后娘娘您过去。”
这断断续续没什么联系的话语,并没有把前因后果交代清楚。可被一股莫名的心绪揪着,舒兰连忙从椅子上站起身来,挥开小太监走出了门。
御书房的路她认得,并不需要人领。只是苦了本应带路的小太监,本就不剩几分胆色, 还要紧赶慢赶的追着健步如飞的太后。
他只觉得自己这两条腿跟面条似的, 真的跟不上踩着风火轮的太后。
这段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刚才来不及思索的东西一下子全都涌入了舒兰的脑海之中。
匈奴王的人头?沈轻尘孤身一人, 怎么可能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子,才不相信那些传说。
竟还受伤了,说好的放心呢?都是骗子。都受伤了还来宫中复命, 权利就那么重要?
她越想越生气, 走得越来越快, 仅仅花了往常三分之一的时间,就赶到了御书房。
虽然生气,理智倒也没消失, 见到雍文帝后,二人还算正常的互相见了礼。
“太后,你去平叛时可发现了匈奴有什么异动?”雍文帝不太爱跟舒兰说话,替他问出这句话的是右相王傲一。
舒兰忍住去看沈轻尘伤情的冲动,生怕打乱自己的思路,一个不小心给两个人都带来麻烦。她飞快的思考着,努力分析现在的情况。
不止宫中,如今整个朝中怕是只有自己一人和几个太监去过北疆,舒兰看了一眼,钱勉果然也在这里。
她斟酌了一下,谨慎的开口:“哀家并未发现匈奴的踪影。只是看吴将军及其手下将领的状况,边疆大概并不安定。”
她给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无功无过,挑不出什么大错来。
雍文帝看了一眼钱勉,钱勉幅度很小的点了点头,默认了舒兰的说法。
钱勉一个太监不好公然开口,再怎样舒兰也是正经的太后,怎容一个太监随便质疑,传出去影响的是雍文帝的名声。
雍文帝沉默着,似乎在衡量着舒兰话中的真假。他生怕舒兰和吴敏有什么牵扯,总觉得真要是有关联,自己屁股下的皇位就不太稳当。
此时舒兰终于能抽空看一眼沈轻尘,也就只敢看一眼而已。
只见沈轻尘十分虚弱的挂在了椅子上,本就白皙的面容此时更是如透明般,看上去一副随时会挂掉的模样,却还保持着无比担忧的神情望向雍文帝的方向。
哪怕已经如此伤重,他的眼神中的忠诚依然让人观之动容。
也不知雍文帝平日里表现出来的器重到底是真是假,明明是一副这是自己半子的态度,此刻依然在怀疑着不知什么东西。
舒兰大概猜了猜,也许是怀疑沈轻尘和匈奴有什么勾连?
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沈轻尘得什么脑子,才能放着大雍前途无量的御前侍卫统领不做,去和匈奴勾结?怕是许诺让他当下任匈奴王也不够吸引力。
那可是塞北,酷寒之地,又缺少中原各种精致的享受,连去当王后的公主都哭着喊着躲避,沈轻尘的身份也不必不受宠的公主差多少。
或许是怀疑沈轻尘苦肉计?舒兰不太懂,总觉得这里面应该有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此时沈轻尘还是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雍文帝终于恢复了平日宠着沈轻尘的态势,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接住了从椅子上缓缓滑落的沈轻尘。
雍文帝那肥胖的身躯让人难以想象能有那么强的爆发力,他的声音瞬间穿透寰宇,声嘶力竭的喊道:“太医!快传太医!”
他抱着沈轻尘神色哀痛,从头到脚都写满了悲伤。那悲伤是那么真实到无法质疑,仿佛刚才思虑重重的人根本不是他一般,
“傻孩子,怎么能不顾自己的伤连日赶回京城,晚几日朕也不会怪罪于你。”雍文帝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的将沈轻尘抱到他的龙床上,神色郑重,语气轻缓。
能躺在龙床上,本身就代表了帝王的恩宠。
舒兰不禁在心底冷笑,若不是雍文帝疑心重,沈轻尘何至于像现在这般奄奄一息?
帝王的召唤下,太医来的极快,没多一会儿就气喘吁吁的出现在了龙床前。
何太医小小的喘了口气,调整了一下自己紊乱的呼吸,略一请安后,就没敢再耽误时间,颤颤巍巍的将手搭在了沈轻尘苍白的手腕上。
仗着这些贵人什么都不懂,他摆完了这些架势以后,终于能让自己休息一小会儿。何太医盯着那因为练武有些粗糙的手腕,暗暗想这可是贵人,诊脉一点都不能马虎,自己太累了出错可不行。
他们当太医的也是很辛苦,贵人们很多时候根本分不清医者和神仙,常常提出些无理的要求。在皇家一个不小心就是要命的。
他们是人啊!不能活死人肉白骨,也不能飞速奔跑后马上诊脉。
但是贵人心急,时间久了太医们也想出来了各种办法来应对。反正架势好看就能糊弄。
何太医一会儿换一个姿势,足足诊断了一炷香的时间,才在众人担忧的目光中开了口。
“沈统领性命无忧,只是需要仔细的调养。若是不能好好休息,也许下半生都无法再恢复健康。”
雍文帝顿时急了:“好好给他治,治好了朕重重有赏。治不好你就滚出太医院。”
何太医悄悄叹了口气,看吧,这就是贵人的不讲理。医者父母心,谁还能不好好治了?
何太医是太医院外伤圣手,年轻的时候也是在军中混过的,最擅长医治各种刀枪剑伤。
他拿出珍藏了几年的金创药,这是曾经一位隐士高人给他的,他也只有这一瓶了,比太医院的药都好使。
“启禀皇上,若是能得到适当的调理,定是能痊愈。只是……”他犹豫了一下,看了眼龙床,有些尴尬的开口:“沈统领此伤过于严重,十日内不宜移动。”
雍文帝大手一挥:“没事,就让他在这里住上十日。”
雍文帝是觉得自己反正也不怎么睡这里,他一般都睡在各宫妃子身边。这里留给心爱的臣子养养身体没什么不好。
何太医却一惊,没想到雍文帝对沈轻尘竟宠幸如斯。他赶忙开口:“微臣要给沈统领上药,有些不雅,皇上太后还请到外间稍候。”
主要是跟舒兰说,无论怎样舒兰也是个女人,给男子上药这种事,不好在她面前。
雍文帝点点头:“那朕就先离开,何太医有什么需要就先跟钱勉提,缺什么药材直接去朕的私库取。”说完就带头离开。
舒兰最后看了一眼,也不敢多留的跟了出去。
何太医弯腰恭送诸人,然后回过头继续医治。他当然要好好治了,自己的官位能不能再进一步说不定就要看龙床上这位主。
来到外间后,舒兰适时提出了自己的疑问:“皇上,这沈统领怎么这一副凄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