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阳听着这似乎话里有话的一问,似笑非笑的回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莫容垂下了拿着梳子的手,走到陵阳身侧跪坐了下来,抬头看向陵阳道:“莫容是觉得,殿下与从前不同了。”
陵阳转脸低头看向她:“哪里不同?”
莫容微微转了转眼睛,笃定说道:“自从叶将军来过之后,殿下好像忽然有了精神,笑容也多了,再不似从前那般低迷,现如今,莫容似乎看到了殿下年少时的影子。”
陵阳微微一怔,她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叶将军”是谁,愣了片刻才想起,莫容所说的是叶阑的儿子,叶萧何。
想到后,她随即垂眼沉默了片刻,而后轻轻摇头苦笑了一下。
莫容不明白她这样的反应是什么意思,以为她是在摇头否认,便有些急切的握了握她的手眨眼道:“殿下,这并不是坏事啊,叶将军与殿下年岁相仿,更是眉目俊朗,气度不凡,活脱脱就是第二个秦……”
说到这里,她已是看见陵阳面色骤然一变,也意识到自己差点脱口而出的这个名字有多么不合时宜,慌忙闭上了嘴,低下了头去。
陵阳知道她方才差点就说出了“秦肃”这两个字,心中微痛,却也没有出言责怪,只微微叹了口气,淡淡道:“以后这样的话,莫要再提了。”
莫容垂着的头微微点了点,心中也有些酸楚。但她还是暗自希望着,这个叶将军能够将殿下从这十年的消沉中拯救出来。至少现在看来,他是这十年来唯一一个能让殿下展露笑颜的人。
陵阳看着她沉默,也怕她还在继续多想,便捏了捏她的手,岔开了话题:“对了,褚正回来了没有?”
莫容闻言,收回了心神,抬起头摇了摇:“还没有,估计还要两三日。”
陵阳点了点头,又继续问道:“柴阳那边怎么样了?战报回来了么?”
莫容抬眼转了转,回忆了片刻才认真点了点头笑道:“殿下莫要担心,叶将军已经平安到达曲昌,击退了秦川,相信不日便能夺回柴阳。”
陵阳又是点了点头,深吸了口气转脸看向镜中。
自己已经记不清多久没有这样坐在镜前梳妆过了,似乎……已经很多年了吧。
或许真的是叶萧何的到来,改变了她那仿佛是在苟延残喘的心境。在她如死潭般波澜不惊的心里,激起了一丝涟漪。
【柴阳城中】
应清出城之后,柴阳城内不断接到哨骑探报,曲昌依旧在以之前的方式,不断有兵马分批出城,按照总数来看,出城兵马似乎已经过半。
秦桑心中有些疑惑,他们竟然将一半人马都派往了渠州?他们就不怕秦川忽然举兵再次攻城么?难道他们真的是想通过渠州,一举攻下渭北?
几日之后,渭北那边传来消息,应清已经顺利抵达,途中并未发生任何变故。
秦桑暗自松了一口气,在柴阳城中继续关注着曲昌的动向。
她心中默默想着,若是接下来他们还在继续分批出城,一旦曲昌城内守军不足两万,她便立即动兵,拿下曲昌。
正如秦桑所料,接下来的几日,还是不断有哨骑探报传回,南渊仍旧没有停止出兵。算了算总数,他们派往西北方向的人数已经接近四万,这也就是说,此时曲昌城中,守军大概已经不足两万人了。
秦桑下定决心,立刻便传倪镜前来,两人商量好攻城步骤,便召集所有人马,打算连夜出城,攻往曲昌。
然而正在这时,新的消息从应清所在的渭北传来。
这一次,他没有再以口信的方式,而是送来了一封书信。
秦桑心中有些不安,她从兵士手中将书信接过,迅速展开就读了起来,看完书信后,她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定睛看向前方,不言不语。
“怎么了?”
倪镜看着她这古怪的神情,心一下揪了起来,紧张问道。
秦桑深深吸了口气,面上表情仿佛很是疑惑,她将信纸递给了倪镜,缓缓说道:“应公子说……哨骑回禀,这段时间以来,渠州附近并未发现有人马入城。”
倪镜迅速扫了一眼信上的内容,听到秦桑所言,却是意外的陷入了沉默,低头转着眼睛,仿佛是在努力的思考。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犹豫着问道:“他的意思是……曲昌出去的人马……去的不是渠州?”
秦桑的心中十分的混乱,她努力定下心神,回忆起哨骑第一次前来回禀的情形,这一想,她才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时他们正在地图上策划攻打渠州,而哨骑来回禀时也是说曲昌的出兵方向是西北渠州方向,所以他们自然而然的以为他们是往渠州派兵。可现在看来,他们有些先入为主了。西北方向,不一定就是渠州
。
可是,除了渠州,西北方向也再无别的城池了。
那他们现在会在哪里呢?难道他们是将守军调出,驻扎在了西北方向的路上?这样做,有什么意义?
还没有等秦桑理清思绪,这个问题的答案,就被新的探报解开了。
“秦将军!”
一名哨骑神色慌张,匆忙跪地禀报道:“西南方向大约三十里处,出现大批南渊人马!”
秦桑闻言,已经不再是震惊,而是恍然了。
萧何并没有用什么太过高明的手段,他仅仅是让兵马分批先向西北行至曲昌与柴阳之间,聚集后再向东北折转,直奔柴阳。
他令兵马往西北方向,是在用这种方法误导秦桑和应清,让他们以为他派兵的方向是渠州,继而担忧渭北布防。待秦川分出一部分兵马回防渭北,再带着中途聚集好的人马,转向东北来袭柴阳。
好一个声东击西。
秦桑沉默了,她的心中闪过了一丝不悦。她本以为应对萧何要比应对连允轻松,可现在看来,萧何似乎并未打算退让,反而步步紧逼。
况且他曾与他们并肩作战多时,对他们的思路和谋略十分了解,应对这样的“敌人”,怎会有轻松二字可言。秦桑深吸了一口气,却并未慌张,此时柴阳城中兵马仍旧不算少,萧何想要攻城,也未必就那么容易。
正文 第一百七十四章 城中骚乱,腹泻不止
秦桑令哨骑退下,继续关注南渊大军,然后立即与倪镜安排城内守军集中精力备战。
上到西南城楼之上,秦桑遥望着远处的山林脚下,等待着南渊大军现身。
城楼上的守军已是布兵妥当,城门后也已经做好了防御冲车的准备,还挖好了护城壕,陷马坑,竖起了拒马枪,遍地撒上了铁蒺藜。
可是,等了大约有两个时辰,却依旧没有看见敌军的影子,远处的山林寂静无声,就像是沉睡了一般。
秦桑心中慢慢沉静了下来,有些疑惑。
三十里,距此并不算太远,若是急行军,用不上一个时辰就能到达,他们为何到现在还未出现?难道是放慢了脚步?
可既然是攻城,便都是从几十里外开始便借着冲杀的劲头疾行,才能一鼓作气造出声势,怎么可能会放慢步伐缓行?
秦桑正想着,却再一次收到了哨骑回禀,南渊大军在十多里外的羊头岭停了下来,正在扎营。
秦桑一听,更加疑惑了起来,扎营?他们并不打算立即攻城?十多里外这样一个不近不远的距离,他们停下来想做什么?
秦桑远远看着十里开外的那处名唤羊头岭的小山,紧紧皱起了眉头。
接下来几日,她在城中与倪镜细细分析了南渊可能会有的动作。
倪镜想起他们在酒泉和在永寿时每日袭扰的作为,猜测萧何会不会也是想仿照他们的举动,来乱他们的军心。
可是,一连五日,他们都没有丝毫的动作。仿佛他们从来就没来过一般,安静得有些不寻常。
到了第六日清晨,城中开始渐渐出现了一些骚动。
秦桑本以为是南渊动兵了,可听人来报之后才知道,南渊并没有任何动作,发出这些骚动的,是城中的秦川兵士和柴阳城中的百姓。
柴阳城并不算太大,城中有几家医馆和药铺,平日里的生意也并不红火。可是这几天,这些医馆和药铺却有越来越多的人上门求诊或是买药,而他们的症状出奇的相似,腹泻不止。
最让秦桑感到震惊的是,就连前来禀报的这名兵士也是痛苦的皱着眉,牢牢捂着肚子,刚刚回禀完,便立即慌忙的转身跑去找茅房了。
她愣了愣,赶紧去找了倪镜,谁知倪镜在房中榻上躺着,身子蜷缩成一团,一问才知道,他从昨日夜间开始就腹泻不止,也已经一夜了。
秦桑呆立了片刻,心中有种不安渐渐升了起来。
这是什么情况?
整个城中的人都好像忽然染上了什么疾病,如今都是腹泻不止,就连将士们也未能幸免,难道是城中传开了什么瘟疫?
秦桑紧紧皱眉想着,不可能,瘟疫一般都发生在春夏湿热时节,此时正值严冬,要说染上风寒或许还有可能,但瘟疫,断不可能在此时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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