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一直在等着消息,后来听采薇院的涉江过来回了消息,说是傅朝云没事了,这才放下心来。
谢氏听赵大夫说是涉江及时封了傅朝云的穴位,后来又有谢玄机输了内力又取了北川冰莲,这才救了傅朝云一命。
于是便也对涉江另眼相看,吩咐涉江去自己的私库取些珍贵的药材给傅朝云。
卫妈妈回来的时候,涉江刚出了正院。远远地见了卫妈妈,便屈膝行了一礼,极恭敬地拎着药材走远了。
卫妈妈当时心里便生出些好感来。又想到谢氏正等着自己回信儿,便转身进了门。
“夫人”,涉江刚走,谢氏正倚着床栏闭了眼假寐。
听见卫妈妈进了门,便睁了眼问道:“是谁?”
“迎风阁的刘氏,指使膳房的方妈妈做的。”
谢氏闭了闭眼,其实也能猜个**不离十。许久,她才吩咐道:“扶我起身,更衣!”
“夫人这是要?”
“去见老爷!”
卫妈妈知道傅朝云刚出事,谢氏眼下情绪并不好,此去怕是少不了又要跟傅海容怄气。
“夫人,不如先缓缓?奴婢回来的路上听说小姐已经无碍了……”
“妈妈”,谢氏截断她的话问道:“你不听我的吩咐了吗?”
卫妈妈一惊,垂下头去不敢看谢氏凌厉的眸子,轻声说道:“奴婢不敢,奴婢永远效忠夫人!”
谢氏撑身下床,穿好鞋子,又任卫妈妈给她换了衣服,梳好发髻,这才理了理妆容,往外院书房去了。
将至年下,六部的公务也少了些,傅海容平日里都是在书房待着。
谢氏敲了敲门,听着傅海容喊了一声“进”,这才推门走进去。
傅海容抬头看见她,有些惊讶道:“你怎么过来了?”
谢氏看了看他,然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缓缓地自倒了一杯茶啜着,然后说道:“老爷不去看看云儿?她快被人害死了!”
傅海容猛地起身,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道:“你说什么?云儿怎么了?”
谢氏颇有些嘲讽地看着他,然后说道:“刘氏指使膳房的方妈妈给云儿下毒,云儿中毒了。”
傅海容有些失神地问道:“怎么会这样?”
谢氏冷笑一声,然后反讽道:“怎么不会,这不正是老爷所希望的吗?”
傅海容下意识地否认道:“不是!她是傅家的嫡女,我怎么会希望她死!”
谢氏站起身来,步步逼近傅海容,贴着他的面门冷厉地说道:“怎么不是你所希望的!若不是你因为政见上跟云儿的不和,对她一再打压!
“以云儿的身份,怎么会有人敢谋害她!”
傅海容一退再退,直至被逼到门边,退无可退。
这样的谢氏是他从未见过的。毕竟,她一向温婉贤淑!只是,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傅朝云在她眼皮底下被人谋害!若不是涉江和谢玄机,她甚至不知道现在采薇院躺的是不是就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傅海容有些狼狈地小声道:“你听我说,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
“够了”,谢氏一声厉喝,然后说道:“我不想听你找借口,把刘氏给我交出来,让我千刀万剐解了心头之恨!”
傅海容冷汗直流,觉得愧对谢氏跟傅朝云。
“除非你有证据,否则我不能把刘氏交给你。”
毕竟刘氏是他的妾室,不能随意处置。更何况那是一条人命,傅朝云又没死,怎么能真的以命抵命。
谢氏冷冷地盯着他,看了许久,然后失望地冷笑一声说道:“我没有证据!云儿现在还躺在采薇院就是铁一般的证据!”
傅海容觉得她有些不可理喻,傅朝云中毒了他也很愤怒,可是毫无证据地跑来要人,岂不是让他难做。
他猛地推开谢氏,然后几步走回了书桌前。但是毕竟顾念着谢氏病了,用的力道极小。
谢氏被推开,踉跄地扶住房门,然后转头问道:“你是不打算交了?”
傅海容撑了书遮住自己的脸,努力不去看谢氏,硬起心肠说道:“不交!”
“好!”
谢氏只说了这么一个字,便开门走了出去。
傅海容愣愣地坐在书房里,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
卫妈妈连忙上去扶了谢氏,然后说道:“夫人,咱们先回房再从长计议!”
书房里的话她自然是一字不漏地全都听见了,此刻见谢氏脸色苍白,哪里还敢多说什么。
而谢氏在书房中不过是强撑着一口气,想到傅海容如此绝情,不由得气血翻涌,猛地吐出一口血来便晕了过去。
大片的血迹染在青绿的交领上,格外刺眼。
卫妈妈一时被吓到了,连忙喊着:“快来人啊!夫人晕倒了!”
采薇院。
陆景恪听说傅朝云中毒了,连忙避开人进了采薇院。
一番折腾下来,已近戌时,傅朝云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看起来毫无生气。
陆景恪抿了抿唇,然后问道:“查出来了吗?”
阳站在他身后回禀道:“是膳房的一个妈妈,事发之后被人灭口了。”
“被谁灭口的?”
“迎风阁的一个丫鬟,叫银杏的。”
陆景恪思忖了片刻,然后问道:“毒药呢?查了没有?”
阳便说道:“查了,是南疆的一种毒药,用一般银针探不出来。”
陆景恪转头问道:“这种毒药,王府都没有,一个小小的丫鬟怎么可能有?”
阳低了头,然后回道:“属下无能,实在不知。”
陆景恪冷声道:“查!给我查到底,我倒是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
阳应了一声,隐身而去。
陆景恪伏了身,近距离地看着傅朝云。
她蹙了眉,似乎梦里也在疼着。陆景恪心疼地伸出手去,抚平她的额头。
然后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一步也舍不得离开,生怕在自己看不到的地方她又受了委屈。
直至天光乍破,他才红着眼睛,轻轻地在傅朝云额头上印了一吻,然后依依不舍地从窗口翻出去了。
正院。
傅海容也是一夜没睡。卫妈妈喊的时候还没有离开外院,他自然也是听到了。
急忙出门来,便看见谢氏已经晕了过去。他连忙让卫妈妈去请了赵大夫。
赵大夫诊了一番,说谢氏病了多日,本来就咳过血,怕是弱症。现下急火攻心,恐伤了心肺。
傅海容自责不已,又听赵大夫说是恐怕国手也只能保得十年无虞,便一夜没睡。
谢氏醒来的时候,便觉得有些口渴,迷迷糊糊地唤了一声,“水”。
傅海容连忙回过神来,吩咐卫妈妈上温水。
谢氏听见他的声音,迷迷蒙蒙地转过头来,便看见傅海容站在她身侧。
她白了一眼,然后又侧过头去,面朝壁帐。
傅海容叹了一声,然后上前嗫嚅着说道:“月儿,我们别吵了行吗?”
谢氏,闺名正唤谢婉月。
谢氏眼角默默地流了泪,然后硬声说道:“把刘氏交出来就不吵!”
傅海容简直不知如何是好,一边是对结发之妻的心疼,一边理智又告诉他,没有证据就不能处置刘氏。
于公,他不能背上戕害妾室的罪名。于私,刘氏毕竟还怀着他的孩子。
谢氏看他半天不动,早已猜出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便冷声说道:“你走吧!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月儿,你生病了,就不要再……”
话还未说完,便被谢氏打断。她用尽全力,低声嘶吼道:“你走!”
傅海容一惊,怕自己又惹了她生气。若是再吐血,怕是更不好了!
傅海容连忙安抚道:“我走!你别激动!”
谢氏听着傅海容的脚步声渐远,知道他是出了房门,倔强地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然后翻身睡过去了。
未时,采薇院。
傅朝云醒的时候,陆景恪正守在一旁。
她眨了眨眼睛,哑着嗓子唤了一声:“陆景恪!”
陆景恪闭了闭眼,似是有泪水濡湿了睫毛,一颤一颤的。
“嗯”,他应了一声。
“我想喝水。”
陆景恪连忙转身,给她倒了杯温水过来。
她费力地撑起身,然后靠在陆景恪身上喝着水。
喝完又唤了一声:“陆景恪。”
陆景恪“嗯”了一声,然后问道:“还要喝?”
傅朝云摇了摇头,然后说道:“能看见你真好!”
陆景恪将茶杯搁在床边,然后笑着说道:“就知道你想见我,我就来了。”
他很认真地抱了抱傅朝云,然后说道:“下次可不要再让我这么担心了!”
傅朝云乖乖点了点头,然后说道:“我不知道汤里有毒,我的吃食常棣都验过了的。”
陆景恪从背后抱着她,然后倚在床栏上说道:“不是所有毒都能用银针验出来的,这回你中的毒来自南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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