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自从傅亥分出家以后,傅家二房越发没落了。世人只知傅海容是傅家的家主,哪里有人会认傅家二房。
那傅亥本就是个野心勃勃的,多年被人轻视,自然更是不甘,于是便加快了动作要谋傅家的家产。
松竹院。
傅朝疏用了药,睡了几个时辰才醒过来,一睁眼便看见傅朝云坐在自己床边的一把椅子上。
许是天色暗了,他有些看不清傅朝云脸上的神色,只是莫名觉得她很沉重。
“醒了?”傅朝云问了一声,声音有些清冷。
傅朝疏淡淡“嗯”了一声,知道她必然还有话对自己说。
“我想知道,以兄长的身手,是怎么受的伤。”
果然。傅朝疏垂下头去,撇过脸低声说道:“偷袭,刺客人太多。”
傅朝云皱了皱眉,然后戳破他:“兄长,你撒谎。你每次跟人撒谎都不敢看人。”
傅朝疏没有否认,只是说道:“那些刺客是冲我来的,此事跟她无关,你莫要怪她。”
“兄长”,傅朝云顿了顿,似是不知道怎么跟他说,许久才组织好措辞道:“你是不是真的喜欢到连命都可以不要了?”
“不是”,傅朝疏否认道,然后想了想才说道:“我只是……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她在我面前受伤!”
“兄长”,傅朝云提高了嗓音,一字一顿道:“你是傅家长子!”
傅朝疏依旧是垂着头,过了许久才说道:“我记得。所以我才不敢要了命地去喜欢她。”
此话一出,两人皆是一愣。
许久,傅朝疏才继续说道:“傅家有你,你在朝堂上做得很好。云儿,我想平静一些。”
傅朝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然后便听他说道:“云儿,我想去边关!”
“你疯了!”傅朝云猛地起身,死死地瞪着他说道:“母亲不会同意的!”
傅朝疏抬起头,神色认真道:“傅家已近黄昏了,若是不走军功这条路,怕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傅朝云也清楚。许久,她也未说话……
迎风阁。
“姨娘。”
来人正是银杏,摒退了屋里的小丫鬟,走上前回禀道:“大少爷去打猎,被刺杀了。”
刘氏猛地坐起身问道:“如何?”
“背上被刺客砍了一刀,看样子伤得不怎么重,现下正在松竹院。”
刘氏脸色一凝,这才坐回去幽幽地道:“既是如此,便命人送些补气血的药材过去吧!”
谢氏的私库里好东西多得很,怕是瞧不上府里那点药材,还不如送些补气血的来得实际。
银杏应了一声“诺”,刚要下去,便听见刘氏又问道:“可打听出来了是谁做的?”
银杏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说道:“奴婢猜着许是二房的人动的手。”
傅家二房,的确是有这种动机。现下王氏被禁足在废院,她没有动手,傅家三房又一向温吞。
刘氏闭了闭眼,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银杏便福了福身,然后退了下去。
正院。
傅海容听说谢氏又病倒了,连忙扔下手头的公务过来了。
“老爷怎么过来了?”谢氏见了傅海容,便忍不住想要撑身起来。
“你既病着就别动了。”傅海容连忙上前两步,坐在床边,又赶紧扶她躺下,省得她着了风。
谢氏扯起苍白的嘴角,微微一笑说道:“我没事儿,回头补补气血就好了。”
傅海容便蹙了蹙眉说道:“库房里多得是药材,你尽管用。若是没了再让管家带人出去采办。”
说完又嗔她道:“你啊!怎么说病就病,还一病不起。”
“百川,我这是心病。”谢氏叹了口气,忍不住又为傅朝云求情道:“云儿她还小……”
“自己都快顾不过来了,你还有心情惦记别人!”
“云儿不是别人!她是我的女儿,我不能不惦记她。”
“唉”,傅海容叹了口气,然后说道:“她想拿整个傅家去赌圣上的心思,你知道的,我把傅家看得比自己还重要……”
傅海容叹了口气,他有自己的苦衷。整个傅家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他既做了傅家的家主,就要为这些人负责。
念头百转,他才对谢氏说道:“此事你勿再劝了,我意已决。我与她,既是道不同,便无可为谋。”
“百川,道不同,却是殊途同归……”
傅海容见她还要劝下去,便猛地起身,冲门外喊道:“卫妈妈,你进来!”
卫妈妈应声进来,垂着头问道:“老爷有何吩咐?”
“你照顾好夫人,我那里还有许多公务要处理。”
说罢又终究不忍心,回头看了谢氏一眼说道:“你好生休息,我改日再来看你。”
谢氏看着傅海容远去的背影,然后叹了一口气。
“夫人明知道劝不动老爷,为何还要在这种时候惹怒老爷。”
谢氏看着帐顶上繁复的花纹,轻声说道:“若是我真的什么也不说,云儿又该怎么办。”
卫妈妈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了。
采薇院。
常棣给傅朝云奉了茶,然后顺便回禀道:“再过十来日便是宫里的中秋夜宴了。小姐毕竟不同往年,按照规矩,五品以上皆是要在宫中列宴的。
“今早卫妈妈特意来问过,小姐需不需要准备些什么东西。”
傅朝云想了想,然后说道:“大概是没有,回头我问问小舅舅吧!”
顿了顿又吩咐道:“备车,我去苑府走一趟。”
傅朝疏的心结估计是解不开了,她只能厚着脸皮去求苑文莺。让她去瞧瞧傅朝疏,替他解一解这结。
苑府。
苑家长子苑文礼听说傅朝疏醒了,连忙就要亲自去登门拜访。
苑文莺在一旁看着他清点礼单,便道:“多备一些,他中元节在护城河边还救了我一命。”
苑文礼愣了一下,回过头去疑惑道:“怎么从未听你说起过。”
苑文莺低了头,面色有些复杂道:“那夜……我落水了,说出来有损名节。”
苑文礼神色古怪地瞧了她一眼,然后说道:“人家三番五次地救你,你也没什么表示?”
苑文莺垂了头,低声道:“自然是要的。”
只是除了以身相许,怎样都行。
第五十一章 刺杀之夜
正说着话,便看见苑文莺的贴身丫鬟临冬过来了。
“小姐,傅家大小姐登门拜访。”
苑文莺愣了愣,似是没想到傅朝云会过来。
抿了抿嘴角淡然一笑,她便起身说道:“带傅小姐去我院中。”
苑文莺过来的时候,傅朝云正在看墙上的字。只轻声道:“骨力遒劲,是幅好字。”
苑文莺笑着说道:“原是我自己瞎练的,也不是什么名家笔法。”
然后又亲自给她倒茶,一边又请她坐。
傅朝云落了座,便直接道:“你我情同姐妹,我便直接说了。”
苑文莺便坐下,一脸淡然道:“可是为了你兄长?”
傅朝云点了点头,然后直接说道:“莺儿,解铃还需系铃人。他的心结,只有你能解得开。”
苑文莺愣了愣,然后说道:“可我并不喜欢他。云儿,感情是需要看缘分的。”
傅朝云垂了头,低声道:“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想过。可是我也没办法。
“莺儿,我不求别的,我只求你去见见他,跟他说清楚。就当是看在我的情面上……”
傅朝云啊,她可是傅家的大小姐,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从不求人。
可她为了傅朝疏的终身幸福,折了自己的满身傲骨。
许久,苑文莺败下阵来。轻声说道,“好”。
松竹院。
傅朝疏听说苑家兄妹登门拜访,连忙披衣起身便要出门。
刚站起身,便听见贴身小厮在外回禀道:“公子,小姐请您去偏厅一趟。”
傅朝疏应了一声,匆匆穿了衣服。
偏厅。
傅朝疏进门的时候,便只见一道身影立在屏风后。那身影,不是傅朝云的,他心跳猛地一停。
如他所想,那背影转过身来,对着他唤了一声,“傅公子”。
他急不可待地绕过屏风,然后有些手足无措道:“你怎么过来了?”
苑文莺叹了口气,然后说道:“我来与你说清楚……”
傅朝疏似是心头被重锤击了一下,闷声道:“你不必与我说,我什么都知道……”
“傅公子,情爱之事向来无法勉强。”
“那你又何必勉强。”
苑文莺神色一滞,傅朝疏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又说道:“对不起,是我逾越了。”
“没关系”,苑文莺苦笑一声说道:“原也不难看出我喜欢他。”
说罢竟流下两行泪来。
傅朝疏一见她哭,立马慌了神,卷起自己的袖子就要给她拭泪。
苑文莺先他一步,往后退了退,掏出手帕擦了擦眼泪说道:“是我失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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