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冤枉,我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
我道:“姐姐莫笑话,这一百多年来妹妹我从没对哪个男子这般上心过,这不也是第一次么。妹妹没经验,故而搞不定他。这不,就来向姐姐请教几招,也好早日了却心事啊。”
霍茴信手摘了一只杏花别在自己鬓间,那举手投足的妖娆,连我一个女子都觉得把持起来相当困难。她勾唇媚笑,道:“那妹妹先说说,都用了什么法子在你那徒儿身上了?”
这……说来话长,又有些丢脸。本不值得一提。
但我既然是来请教学习的,应当让霍茴看到我的诚意。遂我将我这连日以来的艰苦卓绝的斗争都一五一十地讲给霍茴听。
免不了,要遭她笑一番。
杏花林里,久久回荡的都是她那酥骨的笑声。
霍茴笑完了之后,面对我幽怨的老脸,上气不接下气地总结了一句:“妹妹你真能折腾。”
我摸摸鼻子,道:“是嘛,姐姐倒是给我出个什么法子啊。”
“法子当然是有,最直接也最见效的”,霍茴掂着下巴笑睨我,“就是怕妹妹不敢做啊。”
她也太小瞧我了。
我底气颇足,道:“普天之下还有什么是妹妹我不敢做的?难道姐姐的法子,比妹妹我往日打怪除妖还要来得困难?”
“这倒不是。”
我便道:“姐姐且说来就是。”
于是霍茴便道:“普天之下对付男子最直接又最有效的方法,不就是生米煮成熟饭么?”
“生米煮成熟饭?”我疑惑,“要怎么煮?”
霍茴意味不分明地笑了两声,凑过来呵着气与我道:“霸王硬上弓,妹妹懂么?”她这语气,呵了我一身的鸡皮疙瘩。
“霸王硬上弓?”我大惊,“这是什么好法子?这不是破罐子破摔嘛!”
霍茴道:“妹妹这就不懂了。所谓男人,你不能对他太好,一旦太好他们就容易骄纵。你那徒儿不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妹妹你越是对他守着礼数不越雷池,他越是觉得你不够有胆呐。然后就放心大胆地以为你不会对他怎么样,实则是对你的一种侮辱和轻视。”
她这话,说得十分有道理。
见我点头,她又继续道:“同时男人还有一点,就是立场不够坚定,只要你肯下功夫稍稍诱惑他们一下下。这诱惑,自然是要露骨地诱惑,但不用太麻烦,直接将他拖上床熄灯拉帘子啊。黑灯瞎火的,他就是不从也得强行让他从,然后思考和理性受到身体本能的摧残,渐渐就化被动为主动了。等到妹妹你与他生米煮成熟饭了,他就是眼睛哭瞎了,都没用了。该负责的还得负责。”
第48章 简直就是卑鄙下流无耻【四更】
我久久不能话语。
这霍茴的法子,太震撼了。
我私以为,我已经够卑鄙了,却没想到她简直就是卑鄙下流无耻。
但看她在御男方面游刃有余,一度是几大门派的男掌门心目中的女神,她说的话成功的性比较大。
霍茴见我沉思不语,又坏水地补充了一句:“我保证,这方法不仅对你那油盐不进的徒弟有用,就是对付像宋连慕那种毒舌腹黑的男人,也是一百个灵验。”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宋连慕比孟桓卿难对付。既然宋连慕都能对付,又怎么会对付不了孟桓卿呢。
但这只是打一个比方。
且莫说我对宋连慕没什么感觉,只要一想象一下,被我夺了贞操以后的宋连慕对我恨得咬牙切齿,天涯海角也要追着我喊打喊杀,我就浑身一通恶寒。
要是孟桓卿对我喊打喊杀我尚且还能对付,好歹我也是他师父。可换做宋连慕,我就极其地为我的安危感到无比担忧。霸王了他一回就惹了杀身之祸,也太不值当了。
我连忙摆手道:“宋连慕就罢了,我只对我徒弟有感觉。妹妹也不是那中脚踩两只船的人。”
回头一想,霸王孟桓卿成功了他应该不会哭瞎,起码至今我还没见他在我面前哭过,至于对我喊打喊杀……反正他打不过我。
临分别的时候,我还是壮着胆子将霍茴拉到一边,细声问:“之前你说的那个霸王硬上弓,要是我去做的话……你觉得以什么契机展开最好呢?”
霍茴想都不想,道:“酒后乱性,你懂不懂?”
我凝重地点头:“还能壮胆。我知道了姐姐,多谢姐姐的不吝赐教。”
霍茴满意地笑道:“妹妹果真悟性极高,一点就通。”
回去的路上,我和宋连慕跟霍茴告了别。霍茴往昆仑回去,我们往蜀山回去。
正消黄昏日暮。宋连慕负着双手御剑,白色银带道袍盈风而扬,三千青丝玉冠挽不住,纷纷往后飘扬,甚是俊美。
赏黄昏之景,看绝代佳人。是一种很享受的享受。
要是将宋连慕换成是孟桓卿,就更加好了……
宋连慕打断了我的思绪,靠过来了一些,淡淡牵起唇角道:“方才,你和霍茴,嘀咕什么了?”
私底下,他对琼华掌门也总是霍茴霍茴的叫。霍茴对这宋连慕亦是一样。每逢一碰面三两句话不对头就要动手开打的两个人,能指望他们相互尊重到哪里去?
宋连慕这个人,老疑神疑鬼还八卦得很,可能他觉得只要是霍茴与我说些悄悄话就准没有好话。
但是,我打算霸王孟桓卿这件事,我能轻易告诉他吗?
除非我脑子被驴踢了。
遂我清了清喉咙,看着远方薄暮之下的群山,道:“霍茴在我面前夸你。”
宋连慕怎会相信,当即了冷笑一声,问:“夸我什么了?”
我面不改色道:“夸你长得帅,又很好被霸王。”
宋连慕黑了面皮,语气轻佻得要命:“很好被霸王?”
第49章 借酒【一更】
“就是霸王硬上弓的霸王”,我耐心解释道,“你很容易被征服。”
宋连慕咬牙切齿再笑了两声:“是吗,师姐没试过怎么知道?”
我的回答很认真笃定:“我是没试过,但我相信霍茴的眼光。”
“你……”宋连慕脚下的剑都被气得抖了两抖,委实快哉。
我觉得,我和宋连慕是没有隔夜仇的友好的两师姐弟。于是隔天我又屁颠屁颠地去找了宋连慕,借着还上次他给我穿的衣服的机会,想问他讨要一样好东西。
整个大玉泱,那好东西就只有宋连慕这里才有。
我去找宋连慕的时候,他正在屋里看书,身披一件月白外衫,说不出的安静美好。我才将将一走到门口,他没抬眼皮,只淡淡挑了挑眉。这一细小的动作,便是他知道我来了。
宋连慕的衣裳被我洗好晾干叠得整整齐齐,上面还带着皂角的味道,我讨好地将衣裳送到他眼前,笑道:“掌门师弟,你在看书啊,我没有打扰你罢?”
宋连慕不咸不淡地只“嗯”了一声,也不知道是在回答他在看书还是在回答我确实是打扰他了。
我便又道:“这是师弟的衣服,我今日给送了来。”
宋连慕再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
我暂且就以为他真的是看书看得很认真,认真到可以无视我的程度。今天毕竟我有求于人,我没有第一时间带着我的自尊离开。
我捡了张椅子坐下,跟他耗上了。
就在我支着下巴要打盹儿的时候,宋连慕终于吭声了,不清不淡道:“师姐还有别的事么?”
他一向爱多说废话。这大半天的我在他这里赖着没走,难不成我是来陪他打发时间的?
尽管是废话,一听我还是来了精神,笑问:“掌门师弟的书看完了?”
“不曾”,宋连慕道,“师姐想等我看完了再说?那好。”
“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我连忙摆手,走到他身边,道,“师弟,师姐有样东西想问你借。”
“借什么?”宋连慕总算愿意掀起眼皮看我一眼了。关系到他自身利益的事情,他一点也不含糊。
我尽量好声气道:“师弟啊,我记得师父还在的时候,我不是酿了几坛老酒埋在你这里么,你能不能……”
我话没说完,他就打断我道:“什么老酒?我不记得。”
“我记得啊”,我指了指他院子里的梨花树,道,“就埋在树脚的地面下。”
宋连慕凉飕飕地盯着我:“没有。”
我十分怀疑:“怎会没有,明明就有。我只是想问师弟借两小罐儿,师弟莫不是连这个都不肯,还故意诓我没有?”
“就是有我也不会给你”,宋连慕没好气道,“师姐一向不沾酒,沾酒即醉。这次为什么会要酒?”
“哪有你说的这么严重。”我道,“师弟大可放心,师姐我不嗜酒,又不是拿给我自己喝的。”
“那是给谁喝的?”
我心下一急,随便捡了个借口就道:“不是用来喝的,实不相瞒,是师姐我打算钻研厨艺,恰好有一道菜肴需要用到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