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们,更是忘了一句老话: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对于定颜珠,这几个公子哥儿是势在必得,因为他们深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的道理。
两轮下来,大堂里的客人已经没有几个人敢继续跟着叫价了,而这些纨绔子弟实在是太过败家。
有哪些个家大业大的祖宗基业,能经得起这般折腾。
正经生意人,哪里敢和二世祖去争,尤其还是北荣上京城内的二世祖,那可是家里或多或少都是和朝廷有关系的。
不一会儿,几个纨绔的二世祖中也有人慢慢败下阵来,只剩了上京城内花钱如流水的方少爷还在继续叫价。
兄弟间没人和他再竞争,这烟花楼里的蕴媚姑娘,迟早都将会是他的人儿。若是哄着美人儿高兴了,说不定还能讨回去做了他的第十三姨娘。
怎么想都是美事儿,方少爷心中更是美得冒泡,有些得意忘形。
很快,连同方少爷在内,一共还剩了四个人依然在竞价,而价格已然上了五百万白银。
蓦地,乾字号房里的元卷泊突然唤来身后的小厮,附耳吩咐了几句。
小厮边点头,边应着是,尔后便直起身,对着楼下展台高喊道:“六百八十万两。”
这头话音才落,隔壁坤字号房里也紧跟着出了声道:“七百万两!”
两道声音一前一后,从二楼雅间传出。一瞬间,一楼大堂里的人儿都乖觉地闭上了嘴。
七百万两买这么一颗小珠子,真的是太奢侈。
如果真如传言说的那样,那很有可能最后要拼上所有的家产了,更有甚者要倾家荡产了。
许多人都知道乾字号房和坤字号房内的人儿是谁,故而纷纷低着头,交头接耳,私下议论着,四皇子和余将军府夫人出手真阔绰大方。
他们更是庆幸,没有因为一颗珠子,而同时得罪了两家人儿。
但,方少爷是个从小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儿,又和刘二少爷私交甚笃,都是仗着自己家里的势,在外面耀武扬威,大有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架势。
此时轮番的抬价,更是激起了他的斗志,扯开嗓子就是一喊:“七百五十万两!”
今儿谁和他抢这颗定颜珠,他还就真和谁急了!
同在房内的几个狐朋狗友,分析了解透当前的形式后,相继劝着方少爷停手,千万别和天家人斗,免得给自己家族带来麻烦。
却不料,一头热的方少爷不但不听,还大放厥词道:“我管他是谁呢!就算是他皇帝老子来了,我还是要死磕到底,一定把珠子给弄回来!然后带去烟花楼,将蕴媚姑娘包下,睡上她一年半载的。”
第一百零五章 都是一家子人
方大少爷才说完,身侧便站起一个人儿,伸手捂了他的嘴,另外几人紧张地向外扫了几圈。
“哎呦,我的方少爷,您可悠着点儿。”靠近门口的一个瘦高个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带着几分埋怨道,“太子可是在天字号房里呢!你这话要让他听见,回头可不得诛连九族吗?您想犯浑,也别拉着我们几家一块儿下水啊!到时候,蕴媚姑娘没睡上,反倒把自己小命儿给弄丢了!”
“哼!”方少爷轻哼一声,但是也听了劝,暂且闭了嘴。
毕竟太子这个人,谁都得罪不起。
竞价还在继续,可相较于之前,节奏是放慢了不少,所以现在的局势是方少爷、四皇子元卷泊和余将军府的夫人,三足鼎立,价格相近,却又追加的紧。
八百八十万两的价格,几乎已经成了天价,高不可攀。
本是信心十足的方少爷不知不觉中已经白了脸,身子骨也开始不住地发颤,身边的朋友连番规劝着他放手。
当下的局势,已经不是他们一般的富家子弟能掺和得了。
而且没有必要为了一个烟花之地的女子,得罪天家人,甚至赔上自己的家族。
天下女人何其多,漂亮的女人更是不少,与其用这么多银子买颗不知真假的珠子,博美人儿一笑,还不如花更少的银子去各地的烟花柳巷,夜夜笙歌,更逍遥快活一些。
就在方少爷一个愣神的时候,价格已经被元卷泊抬到了九百万两,这举动让顾氏的心中一凝,神色也开始有些紧张起来。
“娘,表哥这是什么意思?哪有自家人和自家人抬价的?”余寒烟皱着柳叶眉,有些不解地问道,“表哥他到底想做什么?”
顾氏一时也不清自己外甥的用意,便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不着急,先看看情况再说。”
方少爷放在两侧的手,不知在何时已经握成了拳头,终究他家的财势和权势,还只是皇室的鳞毛一角。
带着那股不甘愿,方少爷最后还是放弃了对定颜珠的争夺。
和他一同放弃的还有楼下的几个富商,他们本还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想在收尾之时,咬一咬牙,狠狠拼上一把,可还是被高昂的价格给吓住了脚步。
“殿下,您和余夫人说起来是一家人,为何还要如此高调的抬价呢?”乾字号房内的小厮,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朝着自家主子不解的道。
元卷泊斜靠在睡榻上,手里拿着一本书,正阅读到精彩之处,听见小厮问话,才将手里的书半合上。
那是一本兵法宝典,里面记录着大大小小的无数经典战役,以及屡战屡胜的谋算之法和用兵之道。
微微起了身,元卷泊拿过睡榻旁凳子上搁着的茶盏,轻轻掀开茶盖,闻了两下茶叶所带来的沁人心脾的茶香后,才将茶盏凑近嘴边,吹散了些热气,浅酌几口。
见着自家主子的闲情逸致,吊着自己胃口的模样,小厮不禁有些着急想知道答案,故而催促着道:“哎呦,奴才的好殿下呦,您可别卖弄着关子了,一会儿可又得加价了,奴才是加好,还是不加好?”
第一百零六章 貌似没有动静
元卷泊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看似十分无奈道:“小木子,你跟着本殿下时日也不短了,本来还以为你会有所长进,可现在看来你还是和从前一样的……”
小木子呆了呆,随后想到平日里主子对自己的评价,急急忙忙道:“殿下可不许说奴才笨!”
元卷泊拿起一颗白子,放在棋盘上,将黑子困住后,才缓缓而道:“虽然你是笨了点,但好歹有自知之明,倒也让本殿下省心不少。一会儿价格接着加吧!除非……”
“除非?”小木子被元卷泊的话更是弄得有些晕乎,“除非什么?”
元卷泊侧首看了一眼小木子后,又重新拿起兵法宝典继续翻看。
就在小木子以为得不到自家主子答案的时候,元卷泊徐徐开了口:“要学会机灵着点。没发现天字号房里到现在都还没动静吗?除去方才出了一道女人的声音,拍得了一块‘废石’外,其他时间,天字号房没有传出任何动静声响。谁知道太子皇兄今日来佰宝居,到底是做什么的。价格你且先抬着吧,至少要把天字号房里的底儿给摸清了。”
小木子听了主子的吩咐,继续和顾氏抬高着价格。
这一来,倒是让隔壁坤字号房内的顾氏,有了一些小小的焦虑。
她的心中不断地想着,元卷泊和自己抬价的目的。
顾氏十分迅速地把今日来佰宝居里有实力买下这颗定颜珠的人儿,在脑海中过了一个遍后,突然明白了了元卷泊的用意。
看来,元卷泊是想借着和自己抬高价格的方式,逼迫太子再度出手。
只是不知道用这样的做法,能否成功。
顾氏一边心疼着这颗定颜珠的价格,一边还要和元卷泊一起做戏,不断提高着价格。
只可惜,天字号房里的太子元英韶没有半点上当的意思,就连一点儿动静都没有。
毫无疑问,价格有条不紊地来到了一千万两白银,这个价格已经突破了佰宝居历年来所有拍卖品的最高价。
钱掌柜站在展台上,已经笑的合不拢嘴,眼里闪过的几乎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殿下,咱们还要加价吗?”小木子已经不敢继续叫价,转身询问着元卷泊的意思。
元卷泊合上兵法宝典,从睡榻上坐起身,宝典的一端在另一只手上,轻敲了两下,并沉着声道:“天子号房内还是没有动静?”
小木子点了点头道:“还没有,那太子殿下也算沉得住气。说不定他对定颜珠兴趣并不大……但,来佰宝居,什么都不买,也委实有些说不过去……”
元卷泊才不信元英韶会对定颜珠不感兴趣,中间定是还有什么不知名的原由。
想了想,元卷泊示意小木子继续叫价。
但,小木子确有些露出苦恼之色道:“爷,刚刚那块原石已经花了咱们不少银子,现在又要花上一千多万两,只怕贵妃娘娘那儿回头问起,咱们不好交代。”
“嗯?”元卷泊拧着眉看向小木子,一时还没有明白小木子话里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