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王爷的露出怀念之色,十王妃反握住他的手,夫妻二人紧紧地靠在一起。
七王府内,安总管送走十王妃,来玄机院请芳年,道是王爷有请。
芳年看着沙漏,快到午膳的时辰,是时候去悟禅院了。
今日没有软轿,她和三喜主仆二人走过去。一路上,树秃枝枯,地上鲜少有落叶,暗道府里下人虽少,干活却个个卖力。
进了悟禅院,安总管说王爷在书房,她硬着头皮进去。那男人坐在桌案前,手里拿着一本书。
他平静的样子端方如玉,是世间少见的俏郎君,只可惜…性子乖张暴戾,白白浪费了一张好皮相。
“你在心里骂本王?”
这男人莫非头顶也长了眼睛,怎么什么都逃不过他。
“不敢。”
“不敢?那就是想,嗯?”
他放下书,冷眼看着她。
她往后退了一步,小声地道:“没有想。”
就算在心里骂了他一千遍,她也不敢说出来啊。要是说想,那不是自寻死路吗?
他盯着她心虚的样子,她低着头,模样有几分乖巧。白嫩的颈子露出来,纤细如玉。他的心漏跳一下,不受控制地微缩着,阵阵心悸。子中的手紧紧握成拳,心里的那股渴望越来越强烈。
这个女子…凭什么能让他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神,他的眼眯起,危险幽暗。
就在芳年以为他还要发怒时,他却猛然起身,欺到她的身前。他微俯着头,幽深的眼神紧紧地锁着她,眸底似云翻雾涌。
她心神大骇,害怕他又要开始犯病。
谁知他并无其它的动作,似身影一晃,消失在屋内。
她吓得拍抚两下胸口,缓缓心神再出书房。
安总管守在主屋门口,示意她留步,“王妃娘娘,您且等一会儿。”
她依言,站在门口。心里正巴不得,看姓元的刚才的情形,像是发病的征兆,她此时能躲着不见,再好不过。
似乎过了半个时辰的样子,屋子传出一声怒吼,“…让她进来!”
这个她指的是芳年,安总管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芳年深吸几口气,推开那扇门。人自然不在偏厅,她伸出手,犹豫几下,都没有掀开通往内室的帘子。
突然,似一阵风般袭来,夹杂着水气。状若疯魔的男子飞身出来,一把抱着她,卷进寝房旁边的房间。
她被他紧紧地搂在怀中,鼻息间都是他身上的气息,原本的冷冽清寒变成浓浓的烈焰火热。
他把她放置在旁边铺着锦垫的杌凳上,自己则快速地泡在大大的浴池中。
刚才那身形晃动间,她仿佛又看到了山洞中的他,衣裤湿透贴身,狰狞恐怖。那浴池像是用冷玉砌的,里面的水冒着寒气。
他闭目坐在里面,牙关紧咬,像是与什么东西极力抗争着。额头的青筋暴起,原本清冷如玉的脸上变得状如怪物。
这男人果然犯病了!
她惊讶地发现,自己竟然半点不害怕。比起初遇时的慌乱,现在的她惊骇之后,竟有些同情他。
略让她疑惑的是,为何这次他发病没有直接吸她的血,而是泡在寒水中。她垂下眼眸,不敢深思。衣裙上有些湿气,想是他之前抱她的时候沾上的。
浴桶中的男人似乎越来越痛苦,青筋开始扭曲。终是无法压制体力的恶魔,他从浴池中站起来,眼里腥红一片,朝她走过来。
她心知眼下的情形,势必要以她血去解。狠了狠心,咬破手指,在男人抱住她的同时,把手指喂到他的嘴边。
纵是神智不清,他循着本能把她手指含进嘴里,随着香甜的血液入体,他的眸子慢慢清明。
他的双臂劲瘦有力,紧紧地箍着她。相较于他,她身形娇小柔弱,高大的男子环抱着她,衬得她越发的娇软无依。
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密切地盯着他脸上的变化,不敢错过一丝一毫。两人彼此气息可闻,随着他体内的毒被压制住,原本恐怖的脸渐渐变得清俊绝尘。他含着她的手指,没有再吸吮,像是鬼使神差般,用舌头舔了一下。
一股异样从指尖漫延到全身,她如遭雷击般,飞快地缩回手指。与此同时,身子往后仰,想挣脱他的环抱。
可是她忘了,此时她坐着是一张杌子,往后一倒,差点就要掉落。男子有力的手把她一捞,抱在怀中。
这一抱,两人的身子难免紧紧地贴在一起。
她身子一僵,看着他脸上的变化,双手抵住他,惊呼,“王爷,不要啊!”
第42章 心动
元翼全身都绷得紧紧的,那股心底深处萌芽出的渴望像是要破体而出。他的脑海中似有惊涛骇浪, 奔啸而来。那汹涌的巨浪, 像要把他吞噬。
她惊恐睁大的双眼,害怕到微张的红唇, 映在他的瞳目中。
要是,他现在不管不顾,是不是来年的今日就是他的忌日?那么她呢,纵使外人不知内情,新婚不足一个月就丧夫, 她将要一世背负着骂名。
他不甘心,不甘心如此死去, 更不想看到她悲惨的后半生。她应该是明艳的, 胆大妄为的, 而不是受尽别人的指责, 黯然凄苦的。
不行…
他心里飞快地念着佛经,压下似要破体而出的情涌海啸,慢慢地放开她。
她本是斜挂在杌子上的, 这一放,身子不受控制地往地上倒。顺势中,她的手抓住他, 两人齐齐倒在地上。
他高大的身子覆在她的身上,修长的双腿压住她的身子。两人贴合在一起, 姿势羞人。
她推了一推, “王爷, 你快起来。”
男子恍若未闻,头埋在她的颈间,闻着她香馥的气息,深吸几口气。抬起头来,紧紧地盯着身下的人,明艳动人的容颜,洁白如玉的肌肤。
她此刻就在他的身下,娇弱无依。
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纵使他不愿意承认,也知道大大超出利用的范围。他想独占她,就算是做一辈子假夫妻,这个女人都只能是他的!
“你给本王记住,从今往后,你哪也不能去,只能呆在本王的身边。”
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如惊天霹雳一般响在她的耳边,震得她回不了神。恍惚间,他俊逸的脸不停地放大,随后她感觉自己的唇被冰凉的东西含住,那冰凉的东西略微一含,很快放开。
转眼间,身上的男人起身,快速消失在屋内。
她茫然地从地上爬起来,脑子里一片空白。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自己以后要终老在这王府后院,永世不能出去?
呆了半晌,她缓过心神,想到方才那凉滑的触感,难道…
她两颊泛起红云,暗骂一声。
环顾一下室内,到处都是水渍,她走近浴池,伸手摸了一下,冰寒刺骨。
这水竟如此冰寒!
不像是寻常的水,倒像是谷底寒潭的水一般。她的血既能压制他的病,他为何还要费心去崖底取水。
这样冰寒的水,泡在里面是何感受,光是想想她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就算没能亲身体会,都能想象得到那种透骨的冷。
姓元的是什么意思?
她的手不自觉得抚摸着自己的唇,那冰凉的触感仍在,清冽的气息似乎并未散去。他的心思难猜,性子阴睛不定,这番举动,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
他为何亲她?是情难自禁,还是发病时的本能?她的手指摩梭着自己的唇,胡思乱想着。
青竹般颀长的男子无声地走进来,他头发擦得半干,一身的白色长袍。他的手中,捧着一身女子的衣裙。
深不见底的眼中,是她蹲在浴边发呆的模样。她的双颊红晕未散,表情有一丝迷茫,葱白玉指抚着唇。
那唇…滋味如蜜,他记得。
像是感觉到什么,她回过头来,就看到立在身后的男子。
“你衣服湿了,换一身吧。”
他把衣裙搁在杌子上,转身出去。
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衣服上,脑子里浮现他命人去取衣服的情景,不知想到些什么,脸烧了起来。
三喜四喜会不会以为他们…
身上的衣服湿一块干一块,确实不能见人。她站起来,拿起衣服到屏风后面换上。屏风后,散落着男子的衣物,想来是他进浴池前脱下来的。
她的衣服飘落,落在他的外袍上,桃红雪白,竟是出奇的相配。
换好后,她把自己落在地上的衣服卷起,抱着出去。一出屏风,就看到立在浴池边的男子。
男子背手而立,像是在等她。
“换好了。”
“嗯。”
他的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衣物上一会儿,桃红中露出白色的一角。他心神一晃,强装冷淡地道:“走吧。”
“好。”
他大步迈出去,她小步跟上,两人一前一后来到偏厅,桌子上,饭菜已经摆好。
用膳时,她不停地偷瞄对面的男子,想从他的脸上看出一点端倪。他那话是什么意思,那番举动又代表什么?
可惜,男子的脸色漠然依旧,看不出什么不妥之处。
等她出了悟禅院的门,安总管恭敬地呈上一把钥匙,“王妃,这是王爷交给您的,是东库的钥匙,里面的东西王妃随意自取,不用记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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