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笔钱,就当我资助二哥的,他这个做哥的帮了妹子这么多,我这做妹子的也想帮他一回。”
话讲到这份上了,加之暮妈妈确实心有意动,便不瞎虚伪的点头道“等你二哥回来,我和他说说。”
“别,二嫂,二哥的性子肯定是不依的,所以我才先来找你,你多劝着他些,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们想不是。”
暮小姑的话确实讲进暮妈妈的心坎里了。
他们做大人的过得辛苦些没关系,可这么辛苦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孩子!
于是把孩子们赶上床睡觉,等到丈夫回来把这事跟他讲了。
暮爸爸第一反应是,“不成,我去找小妹说,转正不转正是凭能力的事,怎么能走后门呢。”
暮妈妈淡定无比,她早知道丈夫会这样子回答了,不过这次她是站小姑这边的,“学校里走后门的老师还少?田家那四女儿才初中学历都能考成正编老师,不就是走了后门送礼,书墨,你也别自己骗自己了,我想过了,我们不为自己想,也得为孩子们想想。”
如果讲自己,暮爸爸是肯定日子能过将就过,可讲到孩子们,还有自己的媳妇——特别是老母亲这次儿子这事让他心底到现在都不得劲,总觉得是自己没用,要是像老三一样老母亲或许就不会这样了,他苦笑一声:“可是,走后门就得送礼,我们哪里来的钱。”
难道跟老母亲拿?
几乎是第一时间的,他就觉得,老母亲不大可能给自己。
“小妹说这笔钱她来出,当然,我不可能真让她出,但暂时借来用,回头我们慢慢还上,再不行,我也可以去借。”
暮爸爸心情沉闷说“你让我想想。”然后拿了桌上的烟出去了。
小女儿讲过不喜欢闻到烟的味道,所以他在房间里几乎不抽烟,就算要抽,也是到外头去抽,平时的时候尽量做到不抽。
这一抽一想就是一个晚上过去了。
暮爸爸一起床就讲道,“淑吟,我想好了,先等等看吧,评选还有一个月才开始,到时候我探探口风,没希望再走这路子。”
他还是抱了希望希望自己能从正面选上,不想走后门。
暮妈妈也不逼他,说成,“那我跟小妹讲一声。”
暮以静使劲的把套头的衣服往下拉,衣服很紧,憋了口气的好不容易露出了小脸,然后就把手往衣袖里伸,有点好奇自己睡了一觉发生了什么事。
不过打听是门技术——
如果直接问妈妈,她肯定会说,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于是她侧面选法子,起了床一步不离的跟紧妈妈,盯住爸爸,不过却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要上幼儿园。
时间点一到,暮妈妈就赶着带他们出门了。
可事情还没了解到,暮以静怪想耍赖装肚子疼或者装头晕不去的,不过还来不及思考,就叫阿晓拉着冲出门了,今儿幼儿园要和其他幼儿园的小朋友一块玩,她昨天就开始期待了的。
到了幼儿园的时候,暮妈妈如往常一样和园长闲聊几句,忽的有人冲她喊,“嫂子?”
是一个男子,也是带了孩子来上幼儿园的。
暮以静看了半响听到妈妈喊了个名字才记起来,是爸爸学校里的同事,一直到老了都是有往来的,只是,年轻和老了的长相差距实在很微妙,她才一时半会没认出来。
男子很憨厚和暮妈妈扯聊了几句后讲到,“今年的评选很快又要开始了,当初多亏了暮二我才能转正资格,结果倒是害得暮二连续两年不能参加评选考试,我一直怪抱歉的,嫂子你放心,今年的就要开始了,我一定会尽我全力帮暮二进评选的!”
学校转正的职位是有限制的。
暮妈妈心一动的,多问了几句,今年转考的人多吗?
男子讲道,“咱镇上倒是不多,就五六个人的样子吧,别的地方我的不知道,不过学校的名额听校长说就两人,嫂子你放心,书墨的能力大家都看在眼里的,这次一定能成的。”
暮妈妈道了谢,园长听到了转正的事多问了几句她也答了,然后才注意到女儿一直站在门槛上没离开,倒也没觉得自己刚才讲的话她能听得懂,只道小孩子赖脾气,便拿出个糖给她,叫进去和小朋友玩,然后回家去了。
暮以静听到了自己想知道的事,很乖顺的由君老师牵着回到教室里,她想啊,上辈子爸爸转正是有希望的,只是遇上了学校误会那桩子事,这辈子没了那事,希望老天保佑,爸爸转正的事顺顺利利的,她愿意一个月不吃排骨!
五月的南方最是多雨季节,老一辈的都在说四月不打开春雷,这场雨怕是断断续续得下满两个月,有人欢喜有人愁。
为了叫爸爸安心准备转正编考,家里被下了禁令条。
暮奶奶平时对老二这个儿子不大看重,可这会却出奇的看重,让家里出出进进的都要安静,小孩子也不许吵闹,谁要吵了闹了,立即得挨骂。
但是小孩子记性不好,阿晓一边答应着转眼就忘记了,抱着积木往大厅里冲大嗓门的喊着,“以键二哥以静,出来玩。”
积木往地上一放,哗啦哗啦的放出很大的声音。
暮奶奶紧张的出了来骂说,“作死呀,不知道你二伯最近有重大的事吗?怎么这么吵闹!”
阿晓被骂的哇的一声哭了。
暮妈妈不得不过来将她抱起,蹙眉淡淡的讲:“妈,小孩子天性贪玩,再说书墨在屋子里,把门一关,吵不到的。”
☆、第317章 见人说人话
暮奶奶说怎么吵不到了,老二媳妇,那可是你丈夫我怎么看你不关不心的?“这人呐,这时候最是容易分心的!”
暮妈妈不愿与婆婆吵,只打算与丈夫说,让他去和婆婆说。
暮三婶听得女儿哭声,火大的从屋里出来阴阳怪气的甩了句,“死丫头活该被骂,说了多少次都不听?你二伯最近呀,正要考很重要的试,咱这一家人啊都吵不得闹不得,你妹妹那么小哭声都得让小些,你都这么大了还作——”
边骂着边把阿晓往屋里头带。
暮奶奶很不满的说,“老三媳妇你声音小些。”
暮三婶心更堵了,讲了声是妈,我知道了,然后就屋里去了,过了会,一脸不耐烦的牵着阿晓出来,喊暮奶奶说,“妈,她哭个不停,我带这死丫头出去走走,你帮我看顾下孩子啊。”
暮奶奶老不乐意的答应一声让早点回来。
暮三婶带着阿晓本来只想随意的逛两圈就回去的,没想到在一家小超市门口遇上了沈红,她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高挑美丽的踩着高跟鞋,岁数不大的样子,立即过去打招呼,“沈红妹子。”
沈红也看到了暮三婶,虽然很讨厌暮二一家,不过这不妨碍她很喜欢听到暮三婶奉承自己,每每听了心情都好,于是也迎上去:“暮三家的啊,出月子了?按理来说我该去看你的,不过我家和你二嫂家的情况你也知道。”
暮三婶深怕沈红因为二哥二嫂而迁怒自己和丈夫,赶紧卖苦道“我明白,哎,你也知道我二哥二嫂那倔强性子,我在中间也是难做人啊。”
“讲这个干什么,恩怨分明我还是懂得,暮二家的是暮二家的,你是你——哦,对了,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堂妹,叫秦思,秦汉思源的秦字和思字。”
“秦思?”暮三婶是个文盲不知道什么秦汉思源,更不知道里头的秦字和思字,只觉得这名字起得怪有文化的,不识字的人对于识字特别是到当听说还是要考教师的人总会产生一种奇怪的膜拜感。
“这么年轻就做老师了?是正编老师吗?”
“还不是,不过很快就是了。”
沈红讲着蓦地想起什么来,挑挑眉笑道,“说来倒巧了,我都忘了,秦思她啊和你家暮二还是一个学校的呢,对啦,暮二好像一直都没转正,怎么样?这次有把握吗?”
暮三婶是个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知道沈红讨厌暮爸爸一家,便不敢说好坏,只敢往没底气的地方讲。
“哪有什么把握啊,都好几年了,这次的婆婆为了孩二伯,弄得家里孩子都不许吵不许闹,这不,孩子叫骂哭了,我带她出来哄哄的。”
“是吗?那真是可怜见的,大人的事关孩子什么事啊。”沈红相当乐意听到没把握三个字,心情愉悦的想摸摸阿晓的脸安慰她,不过一对上那张和自己女儿比脏到千里之外的脸后就退缩了。
心腹诽
这暮三家的也太不爱干净了。
又聊了几句,几个人就散了。
半路上,秦思看了看暮三婶走的方向问沈红道,“姐,你们刚才说的暮二,是不是暮书墨老师啊?”
“就是他,一家子没个像样的,怎么?你们有交集?”
“都在一个学校里,当然有交集,暮老师在学校评价怪好的,别的老师有什么事他都乐意帮忙,最近校长都连着几次夸了他呢。”秦思嘴里讲着夸着,眼中却是略带不屑的。
她觉得,真正有本事的人哪里用劲干那啥杂活啊,只有没本事的人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