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玉妆楼积分最高的一个掌柜。此次的展览会,不仅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更需要有亲和度的人,毫无疑问,他是最适合的。
没过多久,重头戏便来了,压轴的万里江山图被那两头狮子用嘴巴拱出来时,整个武场顿时轰动起来。
只见一幅波澜壮阔的山河展现在眼前,立体得让人身临其境,那气势,登时让不少人豪情万丈,引发无数赞叹。
待安置这扇屏风之后,舞台四周的帐篷也一一打开门,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十来个透明玻璃框,框里摆放了形态各异的玉面饰品,有女子用的妆面,也有各色格物,但都是小巧玲珑,并不适合配戴。
有人很是好奇,便问旁边一脸微笑着的丫环。
“这些饰品这般小,如何能配戴摆放?”
丫环口齿伶俐地笑着解释:“这是样本,如果您需要这一款,交完订金后,我们自会根据实际大小打造出来。”
“哟,还有这样的做法,不错不错!”
这个做法也引来不少异议。
有人觉得这样一来,就能知道自己要订制的东西的基本模样了,但也有人觉得,这么大大方方摆出来,其他店不是可以把样式给偷走吗?
偷走样式的问题,李闲早就考虑过了。当初这么定下来时,没一个人同意。现在的金银饰品店或者服装店或者其他,设计被人知道了,保管第二天满大街都是。
可在这个没有专利保障的时代里,偷偷摸摸永远走不了多久,她索性摆出来,让大家去对比。万变不离其宗,玉妆楼要屹立不倒,靠的永远不是时新的花样。
她既走的高端,那便保质保量。
事实如她所预料的那般,当场便有许多人付下定金。也有冷嘲热讽,骂这次展览会哗众取宠的,可惜李闲早有准备。
大和尚在李家吃了一个多月,膘肥体壮的,刚一露面就被众人盯上。
“阿弥陀佛,贫僧听闻这里灵气不错,就来走一遭。”
那个壮壮的身影,顶着一个油光瓦亮的光头,说完这话就闪得不见人影了。
灵气?什么灵气?源真大师说这里有灵气!
很快,不消任何宣传,京城最热门的话题就是玉妆楼展览会上的饰品带着灵气,每件饰品都已预订满额,人家订单都已排到了年底!
明年?
人家放话了,明年的事,明年再说!
不管如何,高冷傲娇的玉妆楼一跃成为众人追捧的对象。
看着一直在兴奋中对着账本的文知文砚,李闲安心地当了个甩手掌柜。
“主子,那个阿梦的手艺真不错,万里江山图被人问的次数最多了,可惜你都不让人卖。”
文砚终于舍得把视线从账本上移开,捧着她最近的新宠如意糕,一边吃一边说。
“那个屏风主子打算怎么处置呢?难道只能看不能卖?”
李闲悠悠地靠在小榻的迎枕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窗台,望着外面低垂的夜幕,懒懒说道:“那东西成本也不过是几千两银子,要卖有的是买得起的人。不过那玩意早就被人定走了,所以再高的价,也不能卖。”
“咦?谁呀?下手这么快!”
李闲却笑而不语。
这时,外面有丫头递话,阿梦求见她。
☆、第82章 作主这事(谢谢安芽的月票,么么哒~)
第82章作主这事
文知喜欢李文墨的事在李宅内院里,并非什么秘密,不过李文墨对谁都一副冷酷无情的样子,所以对于文知的心意,他一直没什么表示,也没人说什么闲话。 X
何况,文知是李闲的两大贴身婢女之一,人又温柔体贴,在宅子很有威信,谁闲得没事嚼她的乱根?
阿梦在李宅也呆了两个月,或多或少地便听到了这些事。这会儿她也算是展览会的功臣之一,现在来求见李闲,很让人好奇。
李闲让文知进里屋避一避,就让人把阿梦带进来。
不一会儿,一个小小的柔弱的身影低着头从门外进来。还未走近,她脚上一软,“咚”地一声跪在了地上,身子低低趴伏着。
“奴婢阿梦见过主子。”
“我这儿没那么讲究,起来说话吧。”
阿梦却仅仅直起了身子,没有站起来。她直直地望向李闲,大着胆子恳求道:“奴婢阿梦有事求主子作主,还请主子成全。”
李闲忍不住支着下巴,上上下下打量着她,猜测着她会求自己什么。
半晌,她才开口道:“你先说说看吧,看看我能不能给你作主。”
“谢主子!”阿梦朝她拜了一拜,低垂着头,语带乞求,“奴婢谢主子给阿梦机会完成万里江山图,也谢主子信任奴婢,奴婢幸不辱使命,按时完成。但奴婢不敢居功,只想用这微末之功求主子给个恩典,求主子成全阿梦给李管事做个丫环,不管是打杂还是其他,阿梦都无怨无悔。”
她这番话着实吓着了她,也让文砚惊得大张着嘴巴,里屋似乎也有些动静。
“你……”李闲试着开了口,转眼一想,这事跟她没关系吧?她手握成拳抵着嘴巴轻咳了声,问道,“如果我把你提作特级技工,你还要留在文墨身边吗?”
“阿梦多谢主子栽培,可是阿梦并不想做什么技工师傅,只想待在李管事身边照顾他,就算只是做他院子里的一个小小的杂役丫环,也愿意。”
说白了,为了爱情,什么都不要了。
李闲完全不能理解她的这种想法,当下有些词穷。何况,她喜欢的还是李文墨。
他虽是自己下属,但这样的私事,她还真不好插手,也不会插手。
“你的这个主……”李闲皱着眉,有些苦恼地说,“我好像作不了。文墨虽说是我的管事,但他的事情,我一向是不管的,的确作不得主,你还是自己问他吧。”
她丢给文砚一个眼神,让她去找自己的哥过来。
此时的文墨已经从展览会里抽身出来了,正巧在家。
文砚找到他时,给了他一个无比同情的眼神,文墨疑惑不解,问她她又是一副你自己看着办的模样,索性加快脚步,匆匆赶到李闲院子里。
他看也没看跪在那里的阿梦,直直地打量着李闲,见她完好地、很是悠哉地靠在小榻上,便松了口气。
李闲指了指跪在地上,自打李文墨进来,一双眼睛就恨不能粘在他身上的阿梦,说:“墨大哥来得正好,你看看还认不认得这个小丫头。”
李文墨这才转身扭头看向阿梦,对上那双炽热的眼眸,他俊朗的眉宇拧紧,话也未问,直接斥责道:“是不是这个丫头做了什么坏事?这样的人不能留在宅子里,直接让伢子把人领走就是,何必浪费精力?”
他的话就像把利剑一样毫不留情地刺进阿梦的胸口。她白着一张小脸,眼泪汪汪地跪着挪到李文墨脚下,趴拉着他的腿,哭道:“李管事,是我,我是阿梦啊!是你把我救回来的啊!”
李文墨寻找人时,从来不在意自己救的人记不记得住自己,反正这些人都是要和玉妆楼签死契的,他们感激也好,恨也罢,只要能为玉妆楼所用就行。
所以听到脚边一把泪一把涕地哭着介绍自己时,他这才反应过来。再一想,阿梦不就是两个月前跑到这里找李闲自荐的那个小丫头吗?
他皱着眉,忍着踢开她的冲动,压着声音问道:“你跪在这里做什么?”
李闲一直围观着,听到他的疑惑,噗地一声笑出来。
“墨大哥,这丫头求我给她作主,她要跟在你身边做个丫环呢!”
她似笑非笑地玩弄着手里的一个玉佩,微眯的眼尽是精光,也不知道在打着什么主意。
“你身边的人,我可不敢作主,何况还是一个娇滴滴的柔弱小丫头,你自己决定吧!”
顿时,整个屋里的空气都凝滞了。
里屋更是半点生息也无,都在等着李文墨的决定。
阿梦抱着他的脚,仰起头,一双巴掌大小的脸蛋上布满期望,生怕听到一个令她绝望的字。
“我身边不需要什么丫环,你走吧。”
许久,李文墨扔下这句话,挣脱她的手,就要离去。
阿梦扑了上去,险些将他绊倒在地。
“李管事,不,求你,求你留下我,我会洗衣做饭,还会女工,不管做什么,我都愿意,求你留下我”
李文墨忙闪向一旁,身影极为狼狈地逃离了她的院子,阿梦死死地追在他的身后,不一会儿也没了影子。
看着原本吵吵闹闹的院子安静下来,李闲缓缓吐出一口气,无语望天。
文砚嘟囔着,冷哼一声,一扭头便看到从里屋出来的文知。她想上前,却又想起刚才那一幕,呐呐地停在了原地。
文知的脸色有些发白,神情倒是镇静。
“你……”李闲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可她向来就不懂如何安慰人,便只得拍了拍她的手,“你还是回去休息会吧,账本的事不急。”
文知离开,李闲朝文砚呶了呶嘴:“你去,你哥惹出来的事儿,你得负责。”
文砚跺了跺脚,悻悻地追文知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