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摇头道:“我不知道这个是不是魔法,但是只要你们看我的眼睛,就会幻想,看得久了,你们就会崩溃。”
李闲抓着他的手,眉头一挑:“这么神奇!你叫什么名字?我可以交你这个朋友吗?”
那少年见她神情飞扬,也忍不住跟着开心,只是他素来不张扬,纵然见到有人见自己有如此异状也不介意,反而毫无芥蒂地想认识自己,便含笑低声道:“我叫昭末。”
“我叫李闲,你可以叫我李姐姐。”
昭末从善如流唤道:“李姐姐。”
“你一个人吗?怎么会到这片沙漠里来?知道怎么出去吗?”
相互认识后,她再次问起刚才问出一串问题。
昭末如刚才那般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不见。李闲察觉有异,心中一动,“不方便说吗?那……你知道怎么走出去吗?你会在这里,说明出去的路应该不远了吧?”
说着,便扶着他慢慢地站起。他的脚被去掉一块腐肉,虽没伤及骨头,可那种痛让他无法正常行走,这是个问题。
“坡的另一边还有两个人,他们应该都已经死了。那里还有骆驼,可以带我们出去。”
正当她琢磨着如何带着一个不能正常行走的伤员走出沙漠时,昭末这一句话恍如当头一棒,既疼又清醒。
李闲讶异地看了他一眼,却发现他面上极为平静,并未因死了两个人而露出悲伤或开心的表情,完全看不出那两人与他的关系。她心中顿时拉响警报,这个少年……城府这般深!
不过想归想,她依旧安排妥当了他之后,才爬上坡查看,果然!
在破的另一头,有两个披着大衣的人东倒西歪地躺在沙地上,一动不动。待她巡视完周围后,才靠近两人,却发现两人皆是面色发黑,翻了翻两人伤口,才发现他们都是被东西咬伤后,迅速死亡的。
她不由得联想起刚才那一幕。
难道那条响尾蛇攻击完这两个人后,追着昭末去了?可是谁杀了响尾蛇?这两个人?昭末?
她一边琢磨着,一边将卧在一旁休息的三匹骆驼拉起,翻过沙丘,昭末依旧坐在刚才自己让他呆着的地方上。回过头的他看到李闲,缓缓露出一个甜甜的笑,一如刚才。
可是她却笑不出来。
“天快黑了,如果我们速度够快,应该可以赶到部落。”待她走近,昭末突然说道。
“部落?”李闲疑惑地看向他。
“那是我的家乡。你到了那里就知道了。你救了我,就是我们整个部落的恩人。”
李闲倒没注意他后面那句话,她只知道自己终于不用盲目地走了,只一天而已,她便有种过了三生三世的感觉。也亏得她命大,遇到了昭末,否则能不能走出去都是个未知数。
纵然,眼前这个昭末也不知道可信不可信。可是她好像也没别的选择了,只能走一步算一步。
两人骑上骆驼,一边吃着骆驼背上取下的干粮一边朝着东边行去。
天色很快就变黑了,夜空很高,虽然没有灯火,但月光够亮,星星够多,月夜下的沙漠呈现出一片灰暗色,死气沉沉。
昭末的话不多,基本是李闲问一句,他才会答一句。说到后面,她索性闭了嘴,不再开口了。
两人就这样戴着月色,沉默着,走了许久许久。
不知不觉间,李闲才发觉方向错了。
原本她是一直朝着正东方走的,碰到昭末之后,他走前,方向依旧是东方,然而不知从何时何地起,月亮初升的地方竟变成了左后方!
想起昭末口中的部落,李闲便忍着没有发问。这个时候她已别无选择。
如此走了近一个时辰,月亮竟又变了成在自己的右前方。其实他们一直未曾变换过方向,甚至她没有听到昭末驱赶骆驼刻意地朝某个方向走,而是一直都很随意地朝前走。
“你是不是想问我是如何认路的?”似看出她心中的疑惑,昭末轻轻问道。
他既问起,李闲便也问出了心中疑惑。
“的确,你似乎并没有刻意地往哪个方向走,为什么我们一直都在变换方向?”
昭末却只神秘地笑了笑:“这个是我们部落族人特有的方法,你真的想知道?”
李闲一怔,立马摇头:“不用了。”
看他笑得那么不怀好意地样子,想必这个秘密不是那么好听的吧,那她还不如老实点好了。
昭末讶异地看着她退避三舍的模样,只若无其事地笑笑,并未说其他。
终于,在变换了好几个方向后,原本寂寂的沙漠上,远远的竟有一片微微的火光,那火光不算大,却足够告诉百米内的人,那里有人烟!
“到了。”
昭末突然吐出两字,刚说完,只见一排火把突然亮起,将二人团团围住。
“……”陌生的话语响起,带着质问带着警惕。
☆、第209章 生病
第209章生病
这个部落就像海市蜃楼一般,缓缓出现在她眼前。 X
低矮的石屋,衣着“褴褛”的人群……当他们看到昭末时,明显神情很是激动,纷纷争先上前招呼。只是他们的语言依旧是她所听不懂的。
当昭末将她带入一个圆形屋子门前,一个披着黑色长袍的老者从旁边走了出来。看到昭末时,他双眼一亮,迭声问着什么。昭末有一句便答一句,很是淡定,并未如他们一般激动万分。
两人一边往圆屋子里面走,还时不时回头看看李闲,想来是在介绍她。李闲时不时回个笑容,不论如何,正如昭末所说,她救了他,这些人至少不会为难自己,只是若想借他们之力回到大唐,只怕还要再观察观察。
进了圆屋子她才发现这里面竟别有洞天!
刚进去是一面影壁,绕过影壁往里走,却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旁都点有火把照明。走到底后又是一面影壁,里面却是一个大堂,已坐有六个老者,他们皆是披着黑色长袍,头上带着奇怪的发冠。
昭末刚一踏入,那几名老者便纷纷起身,脸上无不欣喜。
“李小姐,这些都是我族中的长老。这是青老,伍老,路老,林老,常老,师老,傅老。如今天色已晚,一会儿用过晚饭后,你休息休息,有事明日再说,如何?”
昭末语气比之刚才在沙漠里温和了许多,也许是因着回到了自己的地盘,神情很是放松。李闲自然也知道他在沙漠里遇到的事定然不简单,所以也就从善如流地道了谢,跟在他派来的人洗梳去了。
自昨晚夜奔出逃到后来沙漠之行,她已经整整一天没有好好吃东西好好休息了。此时能有个自己的时间空间,她很是乐意。
他们分给自己的房间很是简陋,和其他屋子一样,石头砌成的,里面只有一张床一桌,再无其他。
因不会与人交流,她便也未曾开口,只用手势与那人交流。洗澡的水、桶,那人都非常热心地备好。
待全身泡在热乎乎的水里,她的神经这才缓缓松开。白日里在沙漠里的事就像幻觉一般,若不是身在这个陌生的地方,她甚至怀疑是否发生过。
那些温暖如春的江南之行似乎离自己很远很远,谢珞……更是远不可及……
屋子里一灯如豆。
待昭末从议事堂出来,已是一个时辰之后的事了。
唤来阿次才知道白日在沙漠里救了自己的那个姑娘已经用过饭洗梳好,想必在休息了。
“神主,您的脚真的没事吗?”阿次见昭末若有所思,不禁关心道。
昭末低头转了个圈,道:“不过是条蛇,我已化了它的毒。”
说完,他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问道:“你给那姑娘备下换洗的衣物了吗?”
阿次一愣,摇摇头:“神主,咱们这儿也没那位小姐能穿的衣服啊!”
“好了,这事我知道了,你去忙别的吧。”昭末挥挥手,让阿次离开。自己则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寻了一套衣物便往李闲的屋子走去。
刚抬起手敲门,一阵风过,吱呀一声,门便自动开了。昭末也未多想,推门便进去了。
不料刚踏进去,便愣在了当场。
只见浴桶里,精致的脸庞半侧着面对自己,那道上扬的下巴线优雅得如同天上高飞的白鹤。那一缕缕浸湿的发丝,根根细腻,宛如瀑布恣意潇洒。然而那张隐藏在氤氲的雾气中的脸神情却不大妙,秀气的峨眉微微蹙起。
昭末想也未想,伸出手便想将那拧起的眉抹平,便听到一声极轻极浅的呢喃。
他瞬间清醒,闭了闭眼,心中轻轻一叹,缓缓背过了身子。
“李小姐,这是给你的换洗衣物,是几年前别人为我做的新衣,还未穿过,你暂时将就着穿吧。冒昧进来,打扰了。”
但是待他放下衣物往门外走,木桶里的人都是无声无息的。
平日里姑娘家洗澡时被闯进门不都会暴跳如雷的吗?怎么这个李小姐却不大一样呢?
昭末虽如此想,却未深思,刚踏出门,却未曾料到李闲又呢喃了一声。
声音很是模糊,带着一丝软糯,异常得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