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天下来,李闲寻了一家茶楼,订了间二楼雅间便琢磨着这些事情。
文砚将一路上挑来的零嘴一一摆出来,一样一样地慢慢吃着。文知则向小二要了茶水,帮几人沏起了茶。
谢珞一大早起来就跟她分开了,也不知道他去做什么,只余她带着文知文砚两人四处闲逛。
“小姐,你是在想铺子的吗?”文知见一路上李闲都不怎么说话,只看着街道两旁的各色林立的商铺凝眉不语。便想到她来莆州的目的,关心地问起来。
文砚咬着一颗甜溜溜的小果儿,大大的眼睛骨碌地你瞧了眼轻叹的李闲,笑眯眯道:“要是主子能开间吃食店就好了!”
结果她这话立马让另外两人白了一眼,李闲瞪着不停地吃东西的文砚道:“除了吃你还会做什么?”
“当然是护着主子啊!最近我可勤奋了,天天天没亮就爬起来练功呢!主子,你还不知道吧?”
看着她一脸讨赏地凑到自己跟前,她忍不住捏了把那张肉嘟嘟的脸,感叹道:“再练也没用啊,你吃的东西全长你脸上了,我看你是越长越回去了,这脸比丫丫的还大!”
“主子!”文砚气呼呼地瞪着她,那双圆溜溜的眼真像两颗水晶,那张比以往更多肉的脸像只粉团子,李闲忍不住双捏了把。
文砚不知想到什么,凑上前贼兮兮地笑道:“主子,最近你也长肉了呢,难怪那个骚凤凰越来越喜欢腻着你呢!”
谢珞喜欢穿一身红衣,文砚那天和他对付不来,气急之下“骚凤凰”冲口而出,要不是李闲护着,她此时只怕还呆在京里养伤。不过后来文砚也只敢私底下喊喊这个代号,再不敢当面叫了,那眼神……难怪京里那么多人不敢惹他!
自那以后,谢珞便天天一身玄衣地到处飘荡……
李闲似笑非笑地眯眼看着文砚,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扣着桌子,丝毫不将文砚的打趣放在眼里。笑话,自己的人都压制不住,她的脸面还往哪儿搁?
“我倒是怀疑你这么天天吃是想给谁抱呢!”
果然,文砚的脸皮就是比她薄,连脖子都快红成一片了。
沉闷的郁气随着文砚气急败坏的嗔怒一扫而空,文知又好气又好笑地看着她们两个。
这时,楼下传来一声惊堂木,几人回头,文知开了一条小门缝,透过门缝可看到一楼大堂的正上方处一个青衫布衣留着长须的中年男子手持惊堂木站在一桌子跟前。
“各位看官听客,昨儿咱们讲到……”
原来这是在说书了。
讲的正是《女驸马》的故事,文砚一边吃一边听得津津有味。完了之后还感叹道:“主子,这个故事真是百听不厌,不过还是在宫里头看的更有意思,演出来可比看得更精彩呢!这小老头儿讲的忒板直了些,简直喝白开水一样!”
文知白她一眼接口道:“那可是给皇上看的呢,要不精彩哪能上台?”
“这倒是,唉,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写的故事,真是好听!”
李闲瞧她一眼,自是不会告诉她是自己讲的,只嘲笑着说:“要是那人写出了故事话本儿,你还会看不?”
文砚忙不迭地点头:“看!当然会看!这么精彩呢,别人又不演又不说的,要是有话本子瞧也行啊!”
说着又是一脸的回味无穷,看得旁边两人都是无语至极。
文知想了想却道:“只是可惜如今能读书认字的人太少见,更别说买书看了,不然人家怎么可能为了个故事跑到茶楼里来?就这儿的茶水每一壶都要收二十文钱呢!”
她指了指她们面前桌子上摆的茶壶,这一壶茶水的本钱最多不超过十文,收费却翻了个倍,对于市井百姓来说,确实太过“享受”了。
大唐重文,但再如何重文也不可能一天之内将整个大唐的人都教成读书人,何况她见过许多读书人都是穷困潦倒,却偏偏还轻视为生计而奔走的商人。
她不曾理会那些偏见目光不代表不知道这些东西,所以当得知李宇顺应这个时代去入仕时,她是打心里替他高兴。毕竟,他们来到这个陌生的时空,举目无亲,能靠的就只有自己。
想到李宇,她眼神落寞。
每月一封信,李宇都是念叨着想念她,想念她做的东西,想念在李宅的日子,可是依旧在信的末尾要钱……
他到底要钱做什么?
要不,莆州过后,她便直奔他所在的汝州吧,一定要查出他到底在偷偷摸摸地做了些什么!
“小……少爷,你看那里……”文知突然扯了扯她,指着门缝外头一楼大堂刚进门的一对主仆。
“是那天的那位小姐?”
李闲偏头瞧了一眼,只见那对主仆往二楼而来,好巧不巧地就坐在了她们隔避。
这家茶楼二楼的雅间并非泥墙,而是木板间隔着,所以隔壁说话只要不是刻意低声,都能听得见。
想起那天隔壁主仆的要求,李闲三人没了继续聊天的兴致,文砚嘟着嘴继续吃着零嘴,李闲则望着外头的街道想着各种杂事。
一盏茶的时候过去,隔壁雅间的门打开又关闭,便传来一声男子的低语声。
那声音很低,但坐在隔壁的李闲三人依旧能清楚地听到所说的是什么内容,纷纷惊讶不已地对视着。
只听隔壁那男子道:“娇儿,老宅那处已派人声称您已病倒,你与独孤映的婚期延迟,并未取消。我们……只怕迟早会被他们抓住……”
☆、第141章 交易(谢谢支持!)
第141章交易
李闲三人直等到隔壁的人走了才轻了口气。 X
乍然听到如此大宅秘事,几人都有些沉默,回到云仙客栈看到谢珞两主仆回来后才让小二上了饭食。
问起上午都去了哪儿,李闲只吱唔了几声过去了。
她挑着杏仁般的大眼斜睨着他道:“看你一大早的不见人影,只问了我,你又去做了什么?”
谢珞桃花眼闪过笑意,凑上前不怀好意道:“总不会是去做些惹你不开心的事,放心吧,为夫自不会让媳妇儿受委屈的。”
李闲瞪了他一眼,低头吃饭不再理会他。
她用过午饭后都有午睡的习惯,谢珞处理完手里的事,心情不错,便没挑着日头正大时再出去,随着她一同回了房间休息。其实他们所订的上房明确来说,有两张床。靠窗边的罗汉床正是为了一些不好分开但又不能同睡一张床的客人准备的。
但谢珞不乐意分开,每每都要抱了她一起滚上那大床上去。李闲闹腾不过他,正巧她比他更不甚在意,便随他而去。
今日两人刚躺下,外头竟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连带着还有吵吵嚷嚷的叫骂声。两人还没起来窗户就被人敲开,一道白色人影滚了进来。
谢珞扯过丝被一把将床上的李闲遮住,另一手抽出剑只一转眼便指对上了那道人影的咽喉。
“公子饶命!”
听这声音,李闲便认出了正是那位茶楼隔壁与人私奔的小姐,也就是要求他们让出上房给她住的小姐。
“滚出去!”谢珞寒着一张脸,斥道。
他此时身上只穿着一袭休息时穿的亵衣,性感的锁骨、精瘦的胸膛若隐若现,再配着乌黑的发妖艳的脸,简直就一诱惑人犯罪的精怪!
那坐在地上的女子愣愣地呆着他,丝毫没觉察出他的冷漠,更对他的话视若无睹。
李闲从床上探出一个头,见状亦是不悦。她和谢珞在一起久了,对他的脸早就免疫了,但她既然把他放在了心上,便由不得别人觊觎。
“这位小姐,你好好的闯到我们房间来做什么?”
这会儿秦婉娇才回过神来,可是看到李闲裹着被子卧在床上,而眼前这个妖孽般的男人却又只着寸缕,她并非那种整日里念着《女贞》《女德》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女子,自然明白男女之间的情事,也知道大唐也有不少养男宠的人。
不过倒是第一次亲眼看到两个大男人大白天地滚在一块儿……
她红着脸呐呐地解释道:“我、我不小心闯进来的……”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大声地喊道:“这边还有几间房!”
秦婉娇脸色倏忽发白,她看了看拴上的门,又望了望眼前的两人,咬牙狠道:“外头的人正在找我,还请两位公子帮我这一把。”
“我们凭什么帮你?”李闲冷冷道。
“我叫秦婉娇,是江南秦氏的嫡女,逃婚出来,外面都是抓我回去成亲的家丁,也许还有一些是莆州的官差,如果他们发现我在你们这里,只怕你们也脱不开身!”
这倒是隐隐地在威胁他们了。
谢珞嗤笑一声,他素来最讨厌的就是被威胁,此时自然不将她的话放在眼里,说句大的,就算是皇帝威胁他,那也要看他心情好不好!
李闲抢在他前面开了口:“帮了你,我们有什么好处?”
外头的拍门声越来越近,秦婉娇额头渗出细密的汗,她快速地说道:“这莆州有一家位置极好的商铺,可值八万两银子,是我私底下为自己开的,如果你们帮了我,这铺子的地契就送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