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村子里的人好像都他很熟悉的样子,可是邵子谦能感觉到,那种熟悉带着一种隐隐的惧怕。而且那些人在静姝不在场的时候,从来不跟他说一句话。
最开始他觉得那些村民们奇怪,久而久之他开始觉得是自己的问题。
所以他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是不是属于那个小渔村的,但是每一次思考,都会头痛欲裂。所以他的大脑开始本能的回避这一方面的所有问题。
事实上他自己也不明白怎么回事,在他的脑海中根本就有过去的记忆,比如小时候溺水,父母去世,被毒蛇咬了,静姝的哥哥救自己,然后把静姝托付给他。还有很多很多,事无巨细,他几乎记得一切从小到大的事情。
可是当他回忆起来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看别人的表演,跟自己没有任何关系。
所以当日南宫希澈问他从来都生活在那么小渔村的时候,他没有回答。因为就连他自己都怀疑那段记忆。
记忆最清楚的就是这一年。
去年的这个时候,他的伤还没有完全好起来,但是记忆还是有的。当时他记得别人家都挂着大红的灯笼,因为元宵节有闹花灯的习俗。在那么贫穷的渔村里,自然没有那么多花灯,但是各家还是会尽量挂上大红的灯笼,看着喜庆。
但是静姝的家里没有这样,还是一如既往地平静。甚至连汤圆都没有包一个。
那个时候的邵子谦还在病中,自然是没有精力去过问这件事情的。等他伤好了,又是跟静姝成亲,又是准备进京赶考,自然也没空问这种琐碎的事情。时间久了,他也忘掉了。
可是就在刚才,他明显感觉到静姝的话是撒谎。她不是要试他的记忆,而是根本就不知道元宵节一说。
可是那个小渔村的人们却知道。这样看来静姝说他们从小就生长在那个小渔村,根本就是假的。至少静姝本人,并不是!
正文 第二百七十四章 生气不代表讨厌
静姝看着邵子谦一直沉默着,心里惴惴不安。虽然邵子谦并没有说什么,但是所谓做贼心虚,担心还是免不了的。
这个时候,一个宫女过来,像他们两个人道了个万福说:“丞相大人,皇后娘娘和澈王爷今晚会在御花园里摆宴赏月。让奴婢过来,请二位晚上过去同赏!”
邵子谦点点头,接道:“好,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们到时候会过去的!”
小宫女又道:“皇后娘娘还说了,要是丞相大人和夫人不方便过去,不用勉强。还是自己拿主意。没什么事,奴婢告退!”小宫女传完话离开了。
邵子谦看着小宫女离开的方向,刚刚燃起的一丝喜悦又被浇灭了。
什么叫不方便过去,不用勉强?既然那么不想他去,又何必做样子要让人来请呢?
邵子谦心里恼火的很。自打他进宫以来,就没见过云络绎一次。即使有时候,那个女人有事要找南宫希澈,因为他在场,她都会找别人来传话,断不会自己前来。
邵子谦认定了那个女人就是在躲着自己,可是他虽然恼火,这里是皇宫,也容不得他乱来。难得今日,云络绎让人来请他过去,他的心情也好了几分,岂料后面又加上这么一句话。
静姝看出了他的情绪变化,小心的问道:“大哥,皇后的意思好像并不想我们过去。那我们还去不去啊?”
听她这么一说,邵子谦更火了。那个女人的意图也太明显了!连静姝都听出来了。好,既然你不想我过去,那我就偏过去,看你还怎么躲!
因为生着云络绎的气,邵子谦对静姝说话的口气也冷了几分,“去!”然后也不管静姝,兀自转身进了屋子。
静姝站在门外,即使看着邵子谦的背影,她也能感觉到那个人的怒意。说来可笑,她真的希望有一天,这个男人能因为自己这样生气。
从救下他得那一天到现在,他们相处了已经有一年多了,成亲也已经有半年了。邵子谦对她一直都很礼貌,连他们共同的房间,他进去之前都会先敲门。跟她说话从来也都是客客气气的。
这样有什么不好吗?静姝有时候会这样问自己,答案是相敬如宾没什么不好。可是又有什么好呢?一个每天晚上睡在自己身边的男人,他跟自己说话,客气的就像是对一个陌生人一样,这又有什么好呢?当她知道自己做什么,在那个男人看来都无所谓的时候,她其实也很无力!
一年多的时间里,只有在遇到云络绎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这么容易生气。有时候一些事情,一些话,如果是她做的或说的,邵子谦绝对不会动怒,可是如果是云络绎的话,他就会很容易生气。
静姝知道,生气不代表他讨厌那个女人,正是因为太在乎,才会去计较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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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之后,云络绎在南宫希澈的一再催促下,往御花园赶去。其实今夜,她真的只想一个人静一静!
“络儿,不是本王说你,你说你让人过去传话,为什么非要加上后面那句?让人听着多不舒服!”南宫希澈走在前面,两只手不安分的拽着两旁的花草。
云络绎笑道:“有什么不对吗?我这叫民主!如果让人过去传话,只说让他们过来,他们还以为是工作,非来不可呢。明明只是私人的事情,可是因为你我二人身分的原因,反倒让人觉得是任务。所以我加上这句话,自然是给他更多选择的空间了!”
南宫希澈不以为然地接道:“好了,你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说给不明真相的人听就好了。在本王面前还是免了。你其实就是不想他过来!”
云络绎也不反驳,接道:“既然澈王爷知道,为什么还要邀请他呢?”
“络儿,他们现在住在宫里,而且又是过节。我们在这里欢天喜地,让人家两个人冷冷清清的留在屋子里,这也太不厚道了吧?”
“真没看出来。澈王爷竟然也有如此为别人着想的时候!”云络绎玩笑的接道。其实她也知道南宫希澈向来都很为别人着想,只是近来她越来越害怕见到邵子谦了。
躲了邵子谦这么长时间,那个男人的怒火怕是惊人。要是在人前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就完了。事实上仅天也就只邀请了潇羽风和墨子寒,没有外人。但是最主要的是静姝也会来,所以也不算没有外人了。
来到御花园的时候,云络绎远远的就看了邵子谦和静姝,以及墨子寒和潇羽风已经到了。她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地边沉重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怎么这么远就能感觉到那个人恼火的视线?
南宫希澈倒是快步赶了过去,云络绎磨蹭磨蹭着几乎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叶儿,微微戳了戳她,低声道:“娘娘,大家都看了您呢。您还是快过去吧!”
云络绎这才留意到,不仅仅是邵子谦,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连忙讪讪笑了笑,然后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心里纳闷道,这算个什么事啊?她多少是个皇后,那个邵子谦不过是自己点头允许的丞相。她为什么会怕他至此呢?
可能是因为她知道这个人即使失忆了也还是南宫明轩,南宫明轩动怒的时候会怎样,她可是不止一次的领教过。
正文 第二百七十五章 诡异的宴席
许是大家都觉察到了气氛的不寻常,所以谁也没有开口。
从邵子谦出现在这里开始,他的周身就散发着不容接近的气场。当时墨子寒和潇羽风也还不知道究竟是因为什么事情。等到云络绎一出现,那个人的视线就定格在她的身上,而且眼睛里明显带着毫不掩饰的怒火。
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是知道问题的关键还是云络绎。所以并不准备掺和其中。
原本这两个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就已经很让人头疼了,现在云络绎还执意躲着这个人。这邵子谦的性格,是那种躲了就放过的人吗?所以现在这情况,他们就是想掺和,也掺和不进去!
云络绎走近后,却始终不见有人说话,只有邵子谦一直紧紧地盯着自己。她有些心虚的笑了笑,向大家说道:“怎么不就座?好了好了,我都快饿死过去了,大家还是赶紧坐下吃饭吧!”说罢她连忙逃过邵子谦的视线,在桌子边坐了下来。
然后众人也跟着入席。因为只有几个人,所以就只有一张桌子。所以这一坐下来后,云络绎就后悔了,因为邵子谦的位置正好在她的对面。这样一来,她只要一抬头就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了。
云络绎无奈的低着头,一个劲地扒这饭,心道,自己这是标准的做贼心虚吧。问题是,她到底做什么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