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锦悠看着空荡荡的院子,皱眉道:“出什么事儿了,其他人呢?”
“小姐,其他人都去了老夫人那里,二公子杀了人了,奉天府的人找上门来,说是要带二公子走!”
李锦悠神色一惊,李希慕杀了人?
他怎么会杀人?
而且,奉天府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居然敢闯入相府中来抓人?
她连忙把手里的东西丢在青黛怀里,转身就朝着冯氏的松竹院里快步跑了过去,青黛见状连忙一溜烟跑进屋里,把手中的东西放下之后,也赶紧跟在了李锦悠身后。
两人一前一后的到了松竹院,还没进去,就见到院外站着十数个官兵,神情肃穆的守在那里,而府中的下人都是聚在院子外面,和那十几个官兵对峙。
两边虽然没有说话,可彼此间的气氛却紧张到了极致。
院子里面,奉天府尹童景州正和冯氏对峙,而李希慕就站在冯氏身侧,旁边还有府中几个姨娘和苏氏,李元瑶和李宜双、李宜巧姐妹两也都在不远处。
李锦悠进去时,院内诸人都看到了她,苏氏连忙出声唤道:“锦儿。”
“母亲,出什么事了?”
李锦悠快步走到苏氏身前,见她眼底隐隐浮现的青黑色,不由紧皱着眉头。
苏氏连忙低声道:“奉天府的人说,你二哥杀了吏部侍郎家的大公子,他们要捉他回衙门问罪。”
吏部侍郎,王比槐?
李锦悠闻言顿时心中微惊,吏部侍郎家就是上一世和李元瑶结亲的人家。
当时上一任吏部尚书因为贪污,被人弹劾,被景德帝下令诛杀之后,王比槐就成了新任尚书最有力的人选。
李修然为了拉拢王比槐这个助力,便将李元瑶嫁给了王家的大公子,王庆阳,却没想到,这一世李元瑶还未议亲,王比槐也还没晋升,王庆阳就已经莫名其妙的死了?
她连忙转头看向一旁的李希慕,就见他脸色暗沉,眼底阴云集聚,而一旁李希慕的生母云姨娘和李元瑶都是满脸惨白。
李锦悠皱眉沉声道:“二哥,你当真杀了人?”
李希慕满眼阴沉,“我没有,我今日外出之时,看到王庆阳出手调戏四妹,我就出手教训了他一顿,但是我离开的时候,王庆阳还好好活着,不仅与人饮酒作乐,还扬言要前来报复于我,又怎么可能是我杀的他!”
童景州闻言顿时沉声道:“你肯承认对王庆阳出手就行,今日在云香居内,你与他大打出手,你走之后他便死在了云香居内,不是你杀的还会有谁?”
李希慕满脸阴戾:“我说了,我没有杀他!我自幼习武,出手会不会杀死人,多重的力道才会死人,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我真要杀他,一招足以,又何必还要用那么多手段。我只是教训他一番,替四妹出气,却绝对没有伤及他要害,更没有杀他!”
童景州闻言冷哼一声:“是不是你杀的,不是你说了算,等你跟本官回衙门之后,本官自会查明真相。”
说完后他抬头对着冯氏沉声道:“老夫人,本官奉陛下命令掌管奉天府,保京城百姓安危,无论是谁行犯罪之事,都不可轻饶。老夫人也是出身名门,更是当朝丞相之母,您当明白事理才是,还请老夫人不要为难本官,让本官将二公子带回府衙,否则别怪本官不客气。”
冯氏听到这话顿时脸色铁青。
她有意阻拦童景州,不想让他带走李希慕,可是童景州却用她的出身来讽刺于她,甚至还言明,若是她不让就要用强,这让她怎么能不怒。
苏氏将冯氏开口就想怒骂,怕当真闹僵,连忙抢先开口道:“童大人,我家相爷还未回府,我和母亲只是一介妇孺,根本做不了主。我已经命人去宫中请相爷回来,不如请童大人稍候片刻,等相爷回来之后再做决定可好……”
“不行!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更别说只是相府公子。今日就算是相爷在这里,本官也要把他带走。来人,请李二公子回府衙!”
院外的官兵直接冲了进来,李元瑶吓得簌簌发抖,而一向爱耍小心机的云姨娘此时再也顾不得其他,毫无形象地直接扑到了李希慕身前,死死挡着他,对着冯氏哀求道:“老夫人,老夫人求你救救希慕,他绝不会杀人的,老夫人,婢妾求求你……”
冯氏手脚颤抖,气怒道:“童景州,你当真要与我们相府为难?!”
童景州满脸肃色道:“本官不与任何人为难,本官办案只讲证据!”
“好一个只讲证据!”
童景州话音刚落,旁边就传出一声冷淡至极的声音。
他连忙回头,就见到一身素色衣裙的李锦悠从苏氏身边走了出来。
她直接走到李希慕身前,横身挡住了那些想要上前的官兵,转头冷清着双眼对着童景州道:“童大人既然说只讲证据,那大人不妨说说,你有什么证据能够证明,王庆阳就是我二哥所杀?”
第137章 杀人了(二)
童景州皱眉,沉声道:
“李二公子与王庆阳在云香居内动手,酒楼的掌柜伙计均能作证。他走后不出一个时辰,王庆阳就死在了云香居内,仵作验尸之后断定,王庆阳是死于内伤,不是他所杀又会是谁?!”
“笑话,先不说他们动手之后,人人都能证明王庆阳还活的好好的,不仅饮酒作乐,还扬言报复,怎能说他死于我二哥之手?更何况,童大人也说过,我二哥离开云香居足足一个时辰,王庆阳才身死,谁知道这一个时辰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不定是有人趁机杀了王庆阳,嫁祸给我二哥。”
李锦悠冷淡道:“童大人,你仅凭我二哥与王庆阳起过冲突,就断定我二哥是凶手,难道不觉得太过武断吗?!”
童景州闻言脸色瞬间沉下来。
“李小姐,你这是砌词狡辩!衙门内的仵作曾经言明,内伤发作时间有可能会延迟一到两个时辰,有时甚至一两日之后才会发作。李希慕打伤了王庆阳,在他走后,王庆阳才死有什么奇怪的?”
李锦悠闻言冷哼一声:“你也说只是有可能!就是说就连你自己也并不能完全断定,那所谓的内伤是我二哥所为,更不能确定那所谓的内伤到底是什么时候伤的。如果内伤当真会延迟一两日才发作,又有谁能证明,王庆阳就一定是死在我二哥手中,而不是他之前与人争斗时被人留下的暗伤?”
她神色冷淡的看着童景州道:“王庆阳此人性格跋扈,好逞凶斗狠,又爱欺负女子,在京中得罪之人数不胜数,想要他死的人更是多的能埋了你的奉天府衙门,谁知道他到底是怎么死的?童大人连证据都不足,就口口声声说我二哥是凶手,还带兵前来相府锁拿凶手,难道不觉得可笑吗?!”
童景州话语一塞,被李锦悠问的哑口无言,明知道李锦悠所说的都是狡辩之言,可他却说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来。
仵作的确是说王庆阳死于内伤,但谁也无法证明,那内伤就是李希慕所留。
若是他和李希慕大打出手时当场死亡,自然是铁证如山,可正如李锦悠所说,李希慕都离开云香居足足一个时辰,王庆阳才突然暴毙身亡,谁敢肯定他就一定就是李希慕杀的?又有谁能证明,那内伤就一定是李希慕留下的?
更何况,王庆阳此人的名声,在京中有多招人厌恶他不是不清楚。
吃喝女票赌,逞凶斗恶,仗着自己那个吏部侍郎的爹四处为恶,被他毁了清白的女子数不胜数,想要他死的人恐怕都能从宫门前排到城门口,谁知道是不是真如李锦悠说的那样,被人捡了便宜,杀了王庆阳嫁祸给了李希慕?
李锦悠见童景州脸色铁青,不由嘴角轻扬,眼底带着厉色,如刀剑般锋锐的寒芒直刺向童景州道:“连童大人自己都不敢肯定,也没有确凿证据证明我二哥杀人,童大人到底哪来的底气,居然来我相府拿人?”
“我记得朝中有明文规定,三公六卿,皇室子爵,一品官员府邸,无圣上旨意,不得擅入,你如今不仅带兵入府,还如此冲撞进了后院,惊动了老夫人和府中女眷。”
“我祖母和母亲均是御封诰命,而我也是陛下亲口所封的县主,童大人行事如此不顾后果,冲撞我等,不知可是已经向陛下讨来了圣旨?奉旨行事?”
童景州脸色猛的变化,额头上瞬间浮现一层细密冷汗。
李锦悠却犹不罢休,继续补刀:“而且先帝曾下过诏书,晋国之内但凡有官职、功名在身之人,除非犯下谋逆、叛国之罪,否则如要锁拿审问,需经刑部三堂议审,下批捕文书之后,各府衙方可捉拿。”
“童大人,你应该不会不知道,我二哥是去年陛下钦点的武科少举第一人,两年后是要参加京中武举,争夺武科状元的吧?还是童大人已经拿到了刑部的批捕文书了?”
童景州犹如被一盆冷水当头浇下,脸色“刷”的一声变得煞白,只觉得心中透凉。
他不敢置信的抬头看着李锦悠:她,她怎么对朝廷律令这么清楚?
院中原本想要上前锁拿李希慕的官兵都被李锦悠的一席话说的僵硬在原地,他们纷纷转头看向童景州,就见到一向威武的童大人此时苍白着脸,嘴角僵硬,额头上斗大的汗珠不停滚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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