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长媳 (不与不)

水嬷嬷敛起嘴角的笑，回道：“奶奶，肖姨娘闹腾的太厉害了，成日不是哭，便是摔东西，这医婆都看了几个，过来和大夫人说，情况不太好，这不，大夫人让我亲自瞧瞧那边的情况，然后再想法子……”

莫菁苍点着头，看来施氏为了肖姨娘腹中的孩子，恐怕要动摇了，如此，今日也算来的巧。

“是这样啊，那水嬷嬷你赶紧去瞧瞧，免得到时有什么事，不好和母亲交代？”

水嬷嬷一晃神，这才想起，自己本来是要去外宅，却不想遇到少奶奶，自己多说了两句。

水嬷嬷一面笑着，一面辞别了莫菁苍，快步往外宅而去。

莫菁苍在来到施氏的内室外，门口的婢子通传了一声，“少奶奶来了！”

里面便有声音传出，“进来吧！”

婢子引着莫菁苍入了内室，施氏坐在贵妃榻上，一手数着手中的佛珠，一手翻看着矮桌上的经书。

待见莫菁苍走了进来，收起手中的佛珠，双腿放了下来。

莫菁苍福了福礼，“母亲！”

施氏“嗯”了一声，然后看向身边的白蕊。

白蕊从不远处的桌子边上，搬来一个小杌子，然后放在了莫菁苍的身后。

莫菁苍坐了下来，这才禀道：“母亲，不知昨晚睡得可算安稳，前两日听说你的头有些疼，所以儿媳和下人们，为母亲做一个软枕，儿媳不擅长女工，所以针脚有些粗陋，还望母亲不弃？”

说着浓墨双手捧着一个紫金花缎面的软枕，放在了施氏的眼前。

白蕊接过软枕，送至施氏跟前，施氏看了看，“好香啊，这软枕里放了些什么，怎么会这么香？”

莫菁苍微微笑着说道：“这里面有今年刚开的菊花，药铺里晒干的茉莉花，薄荷叶，兰花等，能够帮助母亲助睡安眠，母亲成日为家中操劳，儿媳不知该怎么帮助母亲，只能事事为母亲的身体考虑了？”

施氏满意的看着莫菁苍，欣喜道：“你有心了，还为我做这些，只不过，你这份心思，若多放在沣儿身上，该是多好？”

想起下人们曾说起，小镜湖之前他们两人分房睡，心里便不舒服起来，按照他们这种速度，相府何时能有长孙？

莫菁苍把头压得低低的，她和楚基沣多少天未同房，相信施氏肯定有所耳闻，今日施氏这么说，想必是听到了风声。

施氏见她垂着头，不免又多说两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之前的事？”

莫菁苍微抬起额，回道：“母亲，肖姨娘的事儿媳有些想法，想和母亲商议一下？”

施氏脸上闪过一丝愧意，她这是故意避开，想起自己曾经的确信错了人，也不好再追问。

施氏嘴角抽动着，顺着莫菁苍的话道：“你说吧，正好我也有些事要好好交代你？”

莫菁苍闻言，隐隐猜到施氏要说的事，可能和她说的是一件事。

“母亲，肖姨娘如今在外宅，成日回府闹事，这对相府的名声多有影响，何况她是怀有身子的人，这腹中的孩子毕竟是楚家的孩子，一直在外，时日久了，外面肯定会起流言，儿媳思来想去，不如让肖姨娘回府住着，这平跛道人的事，终究是个江湖术士之言，若是母亲不放心，且将肖姨娘安置在儒馨苑，日后母亲便免了儿媳的请安之行，让儿媳好生的偷回懒，母亲若是有事差人传话即可，不知母亲是否赞同儿媳的想法？”

施氏见莫菁苍一脸温和之气，处处为相府和相府的子嗣着想，这事正是她一早所牵挂的，肖姨娘腹中的孩子毕竟是楚家的子嗣，若是出了什么意外，她便是最大的罪人。

而莫菁苍前后为她想着，为相府想着，心里对于她和楚基沣的事，也有了重新的思量，毕竟小日子是他们小二口过的，该是如何过日子，她身为婆婆，还是少参与为好。

“这两日我也正在思量此事，若是这真是你的想法，我觉得可行，毕竟她腹中还是相府的骨肉，我也不可能不管不问，你作为主母，能想到这也算懂得分寸，姑且按你说的先做，若是她回府再敢闹，我头一个不饶她……”

莫菁苍微微笑了笑，她今日若不提，施氏迟早会将肖童欢接回府里，只是碍于她的脸面，不能做的明显。

如今由她亲自提出，既给施氏找了一个借口，也给了肖童欢一次机会。

回琼香院的路上，浓晴疑问道：“奶奶明知大夫人在等着你先开口，奶奶为何就这么轻易说出来呢？”

莫菁苍嘴角挂着一丝冷笑，片刻才迟迟的说了一句：“若是想抓住狐狸，必须先让狐狸出洞。”

浓晴顿时明白了莫菁苍的深意，扶着莫菁苍往琼香院去。

第一百一十一章 ，席嬷嬷

施氏的动作极快，昨日莫菁苍才提过将肖童欢迎回，第二日一早，肖童欢带着王嬷嬷便来请安。

施氏像是不放心，命刘氏身边的席嬷嬷陪着她前来。

肖童欢进门的时候，莫菁苍正倚在榻上想事情，浓墨走进来回禀，莫菁苍才迟迟的睁开眼。

一进门，肖童欢脸上满是和善的笑意，福礼道：“妾给奶奶请安！”

莫菁苍挥了挥手，浓晴搬个小杌子放在了肖童欢的身后，莫菁苍见她坐了下去，这才开口问道：“几时回府的？外宅那边可安置妥当了？”

肖童欢像是变了一个人，面上的笑一直挂着，声音极为柔和地回道：“回奶奶的话，昨个申时过后，大夫人便命水嬷嬷将妾的细软送回了府，外宅那边有水嬷嬷在安排，妾还问过嬷嬷，想来是大夫人的人去，外宅的事，妾就没多上心。”

莫菁苍抬起眉，见她一脸和气，心里多有提防，浓墨此时上了红茶，“不是和母亲说过，不让你过来请安了吗？怎么有身子的人，还这么不听话？”

肖童欢一听莫菁苍话语中无故的责怪，面上微微抽动了一下，随后很快的稳住，笑吟吟的禀道：“奶奶身为主母，妾刚从外宅回来，给奶奶来请安，是应该的，日后妾再听从奶奶的吩咐，不会这么只顾想着礼仪的周全，忘记了奶奶的嘱托。”

莫菁苍嘴角含着笑，略有深意的看了她身后的席嬷嬷一眼，从前不觉得这个席嬷嬷有什么，如今瞧来，以前是忽略她的本事了。

“肖姨娘如果从前像如今这般听话，也不会被赶去外宅，往后这心思断不可像从前那般不正，凡事多为腹中的孩儿想想，毕竟身为人母，肖姨娘所做的事，你孩子都在瞧着，谨言慎行，找准位置，才有出路？”

肖姨娘沉下眼中的怒意，松散着时不时的抽搐着脸，慢慢的回道：“是，奶奶，奶奶教训的是，妾会谨记！”

莫菁苍起了身，走到席嬷嬷跟前，说道：“今日的请安，我也算明白你的真心，肖姨娘先回去吧，你们且万分当心肖姨娘的身子，若是有半点差池，我先拿你们问罪，可都听仔细了？”

肖童欢身后的三人，一听拿她们问罪，心里不禁一颤，三人皆见识过莫菁苍的手段，后来听到蓝渡的下场，心里更是发毛，如今莫菁苍的话已落下，三人赶紧跪了下来：“是是是……，奴婢们一定会仔细照顾肖姨娘，还请奶奶放心！”

莫菁苍轻轻的说道：“都起身吧，赶紧扶着肖姨娘回去歇息？”

三人磕头回道：“是，奶奶！”

席嬷嬷起的较快一些，而王嬷嬷和她身旁的小婢，被吓的手脚有些慌乱。

席嬷嬷扶起肖童欢，几个人福了福礼，便带着肖童欢离开了琼香院。

待人走后，莫菁苍这才吩咐道：“浓墨，去将小敏叫进来！”

浓墨闻言，便赶紧退了出去。

浓晴走上前，问：“奶奶是想让小敏的好朋友打听一下席嬷嬷吗？”

莫菁苍点点头，“你也感觉到了？”

浓晴不敢肯定的回道：“奴婢不敢妄下断言……”

莫菁苍低声道：“你说你心里想的。”

“奶奶，肖姨娘今日好像很在意她身后的席嬷嬷，奴婢瞧见了，每次奶奶说话的时候，席嬷嬷不觉得靠近肖姨娘的身侧，而奶奶说最后两句话后，王嬷嬷和肖姨娘身边的婢子吓得起身不稳，反而席嬷嬷，倒像是过来人一样？”

莫菁苍也是这么觉得，席嬷嬷这次陪着肖童欢来，怕不是施氏的主意，这背后的人这么快就忍不住了？

“你说的不错，看来这安郡王府的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显出自己了，咱们如今不能轻举妄动，且让下面的人仔细看着，她手中有着相府女人的把柄，若是没有十足的证据，大夫人绝不会相信，咱们须得慢慢来？”

浓晴疑虑道：“奶奶知道是谁了？”

莫菁苍叹气道：“早该想到，早在静慈庵一行就该想到的事，如今才敢确定。”

浓晴心里默默地回想着，静慈庵，静慈庵发生过什么特殊的事吗？

回想着半晌，浓晴忽然眸中一亮，“奶奶说的是她？”

莫菁苍点点头，“就算知道是她，咱们也不能多做什么，毕竟她根深，不常出错，若是想拿住她的把柄，只怕还要靠肖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