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基沣谢了恩,便坐了下来,而那舞姬瞪了莫菁苍一眼,负气离开。
莫菁苍放下手中的酒杯,低声问道:“楚基沣你知不知道,你隔三差五的为我找冤家?”
楚基沣闻言,“难道你想让我收了她们?”
莫菁苍笑道:“不想,她们的事太多,找几个事少的,比如像家里的芮姨娘,我看着就很喜欢。”
楚基沣难得笑的迷人,“嗯,王妃的建议甚好,改天我去淑品坊找几个哑巴回家,陪陪王妃?”
莫菁苍回道:“那可怎么办?我琼香院已经住不下了,要不我和昭儿搬到母亲院里去?”
楚基沣眯着眼,嘴角似笑非笑勾起,“你说呢?”
莫菁苍和他相视片刻,忽然两人之间不用多说什么,便可知对方心里想什么,楚基沣也不向之前那么低沉,眉眼卷着笑意,若有若无地一点点靠近莫菁苍。
见腿边的一坐垫碍事,直接将楚昭的座垫拿开,坐到莫菁苍跟前,问:“菁菁,待会若发生任何事,你只要站在我身后?”
莫菁苍见楚基沣的神情严肃起来,听到他这么说,心里一暖,点点头,“嗯。”
看着太子和秦王不会善罢甘休,定会出一些幺蛾子。
而楚基沣像是看透了这一切,坐在她身边,陪她说着话。
百花羞自从怀王入殿,整个头埋在桌子下,不敢抬头,看来怀王的事,她震撼不小。
坐在百花羞旁边的是太子和秦王,他们正迫不及待地想做点什么,若他们还是从前那般唯命是从,只怕最后一点喘息的机会也没了。
但他们又不会制造太大的声势,他们要顾及楚基沣上万名铁骑就驻扎在城外,只要城里的人有任何风吹草动,楚基沣一声喝令,万名铁骑,便会涌入城内。
思来想去,他们唯有一个机会下手,就是陈玉呈的身份,怀王没有锤石的证据证明自己的身世,若是此处他们拿捏的得当,给怀王治一个冒充皇子的罪名,当即斩杀,也是有可能,所以此事只会趁早做。
另外,如今文武百官站位已经清晰,支持怀王的仅有相爷和镇北王和一群无实权的国公郡王,其他的人,有些模棱两可,有的等待时机,都在伺机而动。
莫菁苍想到这里,担心问:“楚基沣,你有十足的把握吗?”
楚基沣冲她一笑,道:“没有,你会为我担心吗?”
莫菁苍真觉得他变得油嘴滑舌,话也多了,明明为他们担心的要命,他却在和她说笑。
正在两人说着闲话时,那边恭王站起身来,禀道:“儿臣恭喜父皇,贺喜父皇,因着父皇的英明神武,任贤用能,东尧才会开疆扩土,雄踞一方。”
皇上点头笑了笑,“嗯,玉礼,这次是你皇兄玉呈亲自上前线打仗,你以后要和你皇兄多多学习。”
皇上想把功劳,直接扣在怀王的头上,这样怀王的能力足以让旁人瞧见。
恭王躬身回道:“是,父皇,他日,儿臣一定会向皇兄多学习,只是眼下儿臣有一事不明,还望父皇为儿臣解惑?”
皇上“嗯”了声,“你说。”
恭王躬身问道:“父皇,皇兄多年未归,不知是何人在何地找到的皇兄,儿臣有些问题想当面问问此人?”
皇上脸上依旧保持着温笑:“自然是朕的人。”
恭王躬身道:“父皇,众所周知皇兄三岁走失,至今长什么样,诸位都不曾见过,如今单凭父皇一己之言,怕是不能证实皇兄的身份,文武百官也会不服,父皇一向以天下为己任,皇子身份更是慎重再三,万望父皇不要被奸人蒙蔽,仔细查探为好!”
皇上因着恭王的几句话,脸色乌青,“放肆,朕的话,难道也有异议?”
秦王也站了出来,“父皇,皇兄的身份的确值得深查,父皇,儿臣对父皇的话又异议,而是对皇兄的身份怀疑,如今乱世当道,难保没有人在其中滥竽充数,此事还望父皇明察。”
此时,下座的太师,太保,少师,少保,全都起身附议。
太子不动声色地在旁一直坐着,时不时的望向高座上的皇后。
莫菁苍看到此处,见楚基沣的神情,依旧沉着平稳,丝毫不在意这些人的威逼。
只是怀王尚未为自己辩明,楚基沣此时也不易出面,更何况他是武官,和这群善辩的文臣说礼法,即使赢了又如何?
而下座的一些人,已经按耐不住身子,只见几位郡王和国公也站了出来,力保怀王。
只是这些人,一无官职,二无兵权,说话的力度,根本微不足道。
楚忠见情形,站了出来,禀道:“启禀恭王秦王,微臣可以为怀王身证,因为怀王正是微臣亲自找到,并查探清楚其中的来龙去脉,才敢向皇上回禀。”
秦王笑道:“楚相爷,这事若是你不说,我还想不起来还有一事,记得镇北王还为殿司时,楚相爷为他娶了一个边池的长史的娘子,不知是否有此事?”
楚忠回道:“回秦王殿下,是!”
秦王说道:“我听外面流言说,而此娘子正是怀王的亲妹妹,是与不是?”
楚忠回道:“是。”
☆、第三百零七章,宫中筵席(八)
秦王接着说道:“那此事楚相爷更不能出来证实了,毕竟怀王和楚相爷家有亲戚关系,难保相爷不为自己着想,所以楚相爷的话不能为证。”
楚忠被秦王说的,垂着头,立在一旁。
秦王转过身,朝着怀王笑道:“若你真是我皇兄怀王,还请你拿出怀王的信物来,让我们心服口服,不要一直躲在父皇的身后不说话,畏畏缩缩的一点皇子的样子也没有!”
众人都看向怀王,见他听到秦王和恭王的话,脸上没有任何情绪,一脸的平静之色,只是时不时看一眼秦王和恭王,仿若两人说的是旁人。
秦王见他不回话,依旧轻轻的放下酒杯,目光似有似无地瞥着他们,怒道:“想来你也没什么信物可以证明,害怕不敢说话?”
整个大殿内,静了半晌,怀王陈玉呈说道:“皇弟,今日是父皇宴请百官,你们却在百官面前怀疑父皇的话,这便是两位皇弟挂在嘴边的忠孝?你们看到我和父皇相认,不仅没有恭贺之意,还联合众朝臣说父皇的判断失误,不知诸位将天子的威严至于何地?若是按着东尧的律法,诸位则是大不敬之罪,你们一半以上,轻则拉出去砍首,重则诛灭九族,就算有信物,你们有命能看到吗?”
怀王一言出,刚刚附议的大臣,低头互相打量着身旁的同僚,此时才意识到各自的鲁莽,不禁的轻轻摇头,悄无声息的坐了下来,生怕多站一会儿,便被拉出去处死。
陈玉呈说完看向秦王和恭王,仍是一脸的平静,仿若刚刚的三言两语不是出自他的口。
怀王端起手边的酒杯,朝着皇上敬道:“父皇,儿臣今日能与父皇再次相见,实乃上苍垂怜,儿臣敬父皇一杯,万望父皇圣体康泰,万寿无疆。”
他清楚的知道秦王和恭王的意图,但他们只能生事,却不能成事,真正让他忌惮的是,是他们身后一直不说话的太子。
秦王和恭王眼中放出毒光,看着怀王端起酒杯故意教他们敬重皇上,面上的怒气更胜。
恭王“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显然着急慌乱,道:“父皇,儿臣为刚才言词向父皇请罪,只是父皇今日若要治儿臣的罪,儿臣也要为父皇讨个明白,莫甘廷他是长史的嫡子,这个在边池众所周知,就连工部尚书家的人也都知道,父皇,他定是知道当年皇兄在边池走失的事,时日已久,无从考证,他趁着这时冒出来顶替,父皇一定不要被此人欺骗。”
其实莫菁苍倒明白恭王为何这么强烈的反对,毕竟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他深知太子的身份,最终会被人抖出来,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怀王,他原本的计划全都打乱,甚至地位遭到威胁,他若再不为自己站出来,恐怕木已成舟,再无翻身机会。
恭王察觉到怀王的威胁,秦王何曾察觉不到?这边想法刚落下那边便听到声音。
“噗通”一声,秦王也跟着跪了下来,义正言辞地说道:“父皇,请细想,此人名唤莫甘廷,是镇北王妃的亲兄长,东尧一大半的兵力在他们手中,父皇,不难看出此人的野心,还请父皇三思,重新深查此人的真实身份,以免落入奸人的圈套!”
秦王和恭王两人的说词,已经动摇一些不明眼下情况的人,毕竟皇室的血脉不容有半点错漏,否则他日储君之位便会岌岌可危,更何况这人的背景的确雄厚,相爷和镇北王,一位是文官之首,一位是武官之首,丝毫马虎不得。
坐在皇上身边的皇后一直没有出声,听到秦王的话,脸色变暗了,突然呵斥道:“赦儿,你父皇说什么便是什么,你退下!”
秦王抬起头,问:“母后?”
皇后说完,看向了皇上,只是皇上一直看着下跪的两个儿子沉着眼,在深思。
莫菁苍看到这里,心里冒出另一个想法,忍不住长叹一声:人往往能接受和自己出身一样的敌手,即使最终敌手赢了,也算是平等之下的技不如人,而不能接受,一个身份低微,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人,被众人捧着宠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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