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玥皱眉,“本宫好好见见自己的父亲,难道还要父亲三跪九拜不成?”
许怀闻闻言,抿唇良久之后,才开口道,“玥儿,你如今情绪不佳。”
许玥也知道是自己情绪不好,只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本宫有些话要与父亲说说。”
“是,娘娘……”
宫人退下之后,许怀闻与许远安才在许玥的下首坐下,眉头锁起,看着许玥。
许玥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父亲,阮弗……”
许怀闻沉声道,“在宫里呆了多年,如今不过是一个阮弗,你就沉不住气了么?”
许玥有些委屈,“父亲,你叫我如何沉得住气,你也看出来了,阮弗与当年的孟阮是何曾相似,即便样貌变了,人变了,一切都变了,可是,她的手腕,她处理政事的风格能力,与当初的孟阮是何曾相似,你叫女儿如何不烦躁。”
“那也只是相似,孟阮已经死了。”许怀闻冷声道。
“死了!”许玥冷声哼道,“死了又如何,孟阮是死了,可是她却成了陛下心中的一道影子,抹不去,谁也拿不走,陛下当年极受不了孟阮,可孟阮一死,便成为陛下心头的朱砂,谁也抹不去,我跟在陛下的身边,陛下何等心思我不明白?这几年陛下没有什么表示,甚至一听到孟阮便会发怒,可若是真的不在意,又怎么会发怒?陛下这几年一直对当年那座废宫离得远远的,可是,阮弗一出现在南华,陛下便去了那座废宫,去看了昭睿皇后!”
许玥话一出,许怀闻大惊,“玥儿……”
许玥心中只剩下苦笑,“父亲,若当年玥儿只是对陛下痴心一片的小女儿,这些年进宫,又怎么会不了解陛下的脾性,父亲难道不觉得陛下对当年的事情越发宽容了么,上一年胡老大人的事情父亲可还记得,若非父亲暗中让人施压,只怕陛下只是雷霆之怒而无风雨罢了。”
许怀闻脸色微沉,抿唇不语。
许玥叹了一口气,语气里颇为惋惜,看了一眼自己的肚子,“这么多年过去了,玥儿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御医一直说,是玥儿身子尚未调理好,可父亲难道就没有怀疑过么?”
许怀闻猛地抬头看向许玥,心中闪过某个想法,他紧紧抓住椅子把手,眼中划过碎裂,“陛下!”
许玥苦笑一声,“玥儿的身子,玥儿又怎么会不了解,陛下,是怕再出现一个当年的孟家罢了。”
许怀闻捏着椅子把手的指尖已经发白,唇角的肌肉也因为怒气而在颤抖,眸中暗沉如弄晕滚滚一般。
许远安坐在他旁边,注意到许怀闻的神色,不由得一惊,“大伯息怒!”
许玥闻言也赶紧站起来,走过去,“父亲!”
许怀闻虽是怒,但是,却也并没有达到因此而失去理智地地步,只闭了闭眼睛,好一会儿才缓过来,他以缓过来之后,才嘲讽开口道,“飞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陛下,可真是对得起咱们许家啊!”
许远安也叹了一口气,“陛下的态度,这两年来越发明显了,伯父心中想必已经有所警觉了,只是陛下未曾有过什么明显的动作罢了。”
许怀闻突然道,“辰国使者进宫的第一日,便是陛下的动作。”
那时候许远安还没有回来,自不知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过一回来就听说了皇甫彧降职曹方的事情,他当时也以为只是陛下给辰国的一个面子,加上曹方的确有些嚣张了,这时候再回想起来,方才觉得,只怕其中圣意深沉啊。
抿了抿唇,许远安道,“本次陛下着令我去与韩国洽谈联盟的事情,韩国拒绝了,我回朝复命地时候,陛下的态度……”
“陛下是在怀疑你?”许怀闻冷声道。
许远安点了点头。
许怀闻冷哼一声。
许玥见许远安已经恢复了过来,这才道,“父亲,我知道阮弗并不是孟阮,但是,女儿的感觉告诉女儿,这两人之间必定有关联。”
“玥儿,你!”许怀闻有些不满,“即便他们之间有关联,陛下也不可能对一个别国的朝臣如何,阮弗威胁不到你,既然陛下已经这般不仁不义了,我们许家也绝对不会坐以待毙,你便等着吧,你中宫之主的位子,永远不会改变。”
“父亲,你怎可如此糊涂!”许玥急声道。
许怀闻闻言,脸色不好,但是碍于许玥是皇后,只沉着脸。
许玥却不甘,道,“父亲难道忘记了么,当年孟家的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阮弗不会威胁我的中宫之位,但是,她却会威胁咱们许家在朝堂甚至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如今陛下已经有意疏远咱们许家了,倘若阮弗真的与孟阮有关,她回到南华,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么,是当年孟家的案子,是许家揣摩圣意做下的让陛下顺水推舟的,父亲可相信,以她绝对不输于孟阮的能力,翻案这件事,绝对做得出来?届时,倘若陛下真的有意,顺手推舟,咱们许家便是替罪的羔羊!”
许怀闻一听,抬眼看向许玥,震惊于许玥的认知。
许玥嘲讽一笑,“女儿不了解朝堂的事情,也不知道各国之间的弯弯绕绕,但是,女儿了解女人,更了解孟阮,不管阮弗与孟阮有没有关系,女儿若是以看孟阮的眼光来看阮弗,许多事情,总不会错,也能防患于未然。”
许远安在一旁听着,早已惊出了一身汗,声音有些干涩地道,“大伯,皇后娘娘,才是深谋远虑啊。”
许怀闻沉默不语,许玥已经当机立断,“父亲,阮弗,只怕是留不得了。”
“娘娘,刺杀使臣可是重罪。”
许玥冷哼一声,“阮弗能有千百种死法,难道咱们杀了她还要大肆张扬不成?”
“阮弗在辰国的地位非同小可,据说,辰国的皇帝待她如同亲女儿一般,而她与晋王的关系,只怕也不会那么简单,阮弗死在南华,必定会引起两国纷争。”
“那便让她不是死在南华人的手中,诸国会盟不就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许远安怔怔地看着许玥,一时不知,许玥何时也有了这样的心计。
只有许怀闻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唇角泛起一抹冷意。
————
今日比试,直到傍晚的时候方才结束,因为辰国与北燕之间的摩擦,怪异的气氛一直延续到了结束。
后面许玥休息够了也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时候,与先前倒是有了一些不一样,甚至还能与阮弗对视,阮弗见次,微微扬了扬眉头。
看来深宫多年,许玥也不是当年的许玥了。
只是……她默默饮下一口茶水,遮住了唇边的冷意。
只是比试的第一日,虽然并没有特别大的看头,但是,北燕却凭借十八武士,已经有了崭露头角的意思。
西胡的武士在南华出事了,猎场比试自然是落了下风,西胡的四王子在整个猎场比试中都是阴沉着脸,而其余各国的使者,大概也都对自己的情况稍有了解,只是,眉目却也有些凝重。
虽然如此,大家离开猎场的时候,还是彼此相互寒暄的,诸国会盟两个月,这只是是开始而已,不急,来日方长,还是慢慢来的好。
阮弗跟随辰国的使者离开离开猎场会驿馆的时候,猎场外边还围了一众人,嬉嬉闹闹的很是热闹。
“这都天黑了,子昌还不回去?”
“急什么就是因为天黑了才不该回去?”应声的男子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与轻佻之意。
聚在一边的人闻言纷纷意有所指地笑起来,“哈哈,子昌真不愧是采环阁的常客啊。”
“行了,雪瑶姑娘还在等着小爷呢,今儿可是雪瑶姑娘奏乐的时间,小爷可是等不及了。”
“瞧瞧子昌这猴急的模样,也不见得雪瑶姑娘理你几分,你若是喜欢那雪瑶姑娘,花钱将人赎回来放你侯府一放,哪时候不能听小区。”
男子闻言,本已经跨上吗,不由得打马往前往着说话的人身上踢了一脚,“滚你,雪瑶姑娘是你能用钱买回去放在后园!”
“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那人被踢了一脚也不生气,依旧打哈哈道。
已经上马的徐子昌闻言,脸上依旧是充满痞气的笑意,睨了一眼马下的人,不再多言,踏着马离开了。
原本聚在一起的诸多纨绔子弟也纷纷散开。
阮弗的视线只是淡淡在这一众人身上扫了一遍,踏马离去的男子一身矜贵的紫袍,正当风流时,身影已经消失在转角。
阮弗钻进马车,没有再多言,辰国使臣的队伍也慢慢离开了。
燕璟看着辰国的使臣队伍离开的方向,眸色深沉,辰国使臣的队伍离开了猎场,一路往驿馆而去,阮弗坐在马车中,回想着今日猎场的比试,眸中有些沉思颜色。
马车慢慢开往闹市区域,在某一处的时候,外边的热闹已经慢慢传入了马车之中,使臣回驿馆,街上的百姓纷纷散开一条路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也传入了马车之中,阮弗轻轻撩开车帘地一角,往窗户外一看,映入眼帘的,便是粉墙红壁的采环阁,脂粉色,几靡靡,可总体的感觉却未让人感到庸俗,反倒是有股说不出来的协调与引诱之意,深秋天黑得早,这时候的采环阁已经亮起了灯火,里边隐隐约约已经传来声色犬马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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