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未瞧她两眼,“你这一天没少吃肉饼吧?”
“这都能看出来吗?”叶长安低下头看自己两圈,“还好吧,没长胖啊。”
秦未暗笑,“与你说一声,小胖子今日回不来,被南安郡公留下了。”
“噢,咦?秦将军如何知道的?”
秦未今日与官家去太极殿,正赶上大长公主进宫,后来长公主碰巧也来了,便寒暄了两句,于是理所当然的知道了吕二口的消息。
秦将军揉揉鼻尖,“是长公主府里送的信儿,送到我那里了。”
长公主会为这事专门送信到卫尉署吗?叶长安狐疑的瞄了他一眼,心说秦将军肯定有事啊!
秦未又一本正经的问道:“今日如何,可遇上麻烦?”
“还好,都摆平了。”叶长安面对秦将军质问道眼神,忙解释,“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没动手,不信你去问阿玥。”
秦未笑,“没有别的意思,怕你吃亏。”
“小看我。”叶长安抬着下巴哼了一声,“我在道上也不是一天两天,几个小喽啰罢了,哪里用得着动手。”
“没说你胖都喘上了,能不能低调点。”
“我一直很低调啊,是你问我的,不过我发现我真的胖了!”叶长安掐了掐腰,“真的唉,可能是于伯伙食太好了,完蛋了,我可不想长成吕二口那德行。”
秦未笑了笑又忽然笑不出来,心说这丫头往日过的是什么日子,难道吃不饱吗?
“都瘦成麻杆儿了,长点肉还有人样。”
琢磨了半天,叶长安才从秦将军的话里听出了那么点关心的味儿,这家伙好好说句话会死吗,怪不得没人要,哼!
于伯不知道吕二口不回家,晚饭煮了好些,于是都便宜了叶长安跟文子欺。文子欺就爱跟叶长安对着来,她吃什么他就要抢什么,抢着抢着,就演变成了一场饭桌大战。
两人手里的筷子瞬间化身成兵器,你来我往见招拆招,好好一条红烧鱼愣是被他俩戳的七零八碎,难得的是秦将军居然没竖眉毛。
“小媒官不错啊!”文子欺耍上了瘾,“哎,我这可都是对战的路子,你居然接得住。”
叶长安顺势撤了筷子,往另一个盘子里捡了一块肉,闪的文子欺措手不及,“别浪费粮食,于伯好容易做的,那盘鱼交给你了啊,剩下是王八蛋。”
文子欺嘿嘿笑,没放在心上,“小媒官啊,我听闻你最近老跑长公主别院蹴鞠呀,没想到你还有这手那,改日跟我比一场如何?”
“不如何,你当我愿意吗?”
“别介啊,蹴鞠有甚不好,我们军中练兵的时候,都是拿蹴鞠练习排兵布阵的,再说我这是给你机会那,过两日官家要办蹴鞠赛,你可知有多少人会参加吗,到时候吓死你!”文子欺拍拍胸脯,“本公子,我,可是官家那一阵营里的强将,你代表长公主出赛,迟早要跟我对上的。”
听闻跟文子欺踢,叶长安顿时来了兴致,“这样啊,那我得领教领教,话说除了你,还有什么厉害人吗?”
叶长安要代表长公主一方出赛,心里正忐忑,可巧就有文子欺这个内奸,知己知彼才更有底,不管情不情愿,尽量不输才好。
文子欺开始拿乔,指着那盘鱼肉末,“想知道啊,把它吃光了别浪费。”
叶长安翻白眼,吃完了最后一口饭,放下筷子起身,“你爱说不说,不说也照样踢的你找不着北。”
“嘿!这么横!”文子欺哼了一句,“真不识抬举,你闺女,瞧见了吗,惯的!”
秦未笑,“我看你就是该,吃亏不长记性。”
文子欺哼道:“这日子没法过了啊,于伯,往后别做红烧鱼了,我看了肝儿疼。”
于伯笑笑不说话,把剩下的鱼端出去了。
秦未说道:“今日我见了大长公主,你接了官家的预备军?”
“是啊,闲着也是闲着,怎么,官家说什么了吗。”
“倒没有说甚,就是好奇罢了。”
文子欺托着腮帮子叹声气,“我能如何,都说到外祖母那里去了,这点面子能不给吗,再说我也好奇,官家近来心思不浅,没想到一个采选下了这么大一盘棋,不过也没甚不好,练兵嘛,还不是小意思,说不定我也能练出一支亲兵卫那!”
秦未想起那个来路不浅的燕廷尉,微微一笑,“这样也好。”
“我听说徐康年被判了流放,怎么个意思,是谁想保他吗?”文子欺疑惑,“我就不明白了,高安想要弄死徐康年,干吗如此兵行险招,这下不是平白放任一个徐康年落人口实,何况徐家也并非只有一个徐康年,徒留后患可不像是高安会做的事。”
“那就只能证明高安是一招不慎反砸了脚,被人摆了一道。”
“你是说高安刻意翻出了那件案子,却没想到被人加以利用,发展到出乎他意料,最后却让官家捡了漏。”
“这个捡漏的是谁还不好说,端看徐康年最后落入谁手了。”秦未意味深长的说道,“还有徐家其他人,官家只判了徐康年这一支迁回原籍,三代不得入仕,而且长公主还做主收了徐家嫡幺女应桐为干女儿。”
文子欺捂着脑门,“这可真够乱的,长公主没事就爱善心大发,都不知道说她甚好,唉!不对啊,你是如何知道的,莫不是跟长公主照过面了?”
秦未不置可否,“今日在官家处遇上的。”
文子欺乐了,“呦呦呵呵,可以啊秦白渊,刚回来几天就跟旧情人眉来眼去了。”
秦未一个眼神杀过去,“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再让我听见一回,你就立马给我滚蛋。”
“好好不说了还不成吗,这就恼羞成怒了,开个玩笑嘛。”文子欺装怂不提,“不过长公主那种妇人那,啧啧,一言难尽,长的是还说得过去,就是心太大了点,一般男人收不住他,心眼太多的妇人都不好生养,反正我是不要那样的。”
都扯到生养上去了,碍着你屁事了!
“不过说起来啊,当年还是挺可惜你俩的,她那会跟着陆将军学拉弓射箭,你这般近水楼台都没捞到手,你说你是不是傻,娶个公主回家,一辈子都不愁了啊,眼巴前的熟鸭子都给飞了,哎呀……”
秦未顺手捞了一只茶碗,兜头就给砸了过去,砸的文子欺抱头鼠窜好不狼狈,砸完了人的秦将军冷不丁记起一件事,他好像记得曾经有一本书是被他顺手扔在这里的,后来如何没再瞧见呢?
正文 060看不透
叶长安第二日起来练刀却久不见文大公子,待朝食过后方见其姗姗来迟,却是裹头蒙面扭扭捏捏,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
“这是怎么了,夜里爬墙脸摔了吗?”叶长安就爱看文子欺遭殃,非要装作关心的上去撩他的头脸,“不是我说你,堂堂一个大公子,什么样儿的娘子找不着啊,干嘛非要偷偷摸摸的,来来我瞧瞧是不是让人家挠的。”
文子欺难得裹上璞头,却是披头散发不露脸,如同异域过来的浪人,丑的不能再丑,冷不丁被叶长安撩开脸,气急败坏地想咬人,“你是不是女人啊,有这么不要脸的吗,我们男子也是知道害羞的!”
“害羞?哈哈……”叶长安看见文子欺遮掩的一半脸,肿的爹妈不认,堪比猪脸,顿时笑的肚子疼,“不是吧,哪家娘子这么猛啊,居然……哈哈……”
狗屁娘子,谁家娘子有这本事打文大公子,还不是秦白渊那个心狠手黑的王八蛋拿茶碗砸的,他居然真下得去黑手,像文子欺这样整日走街串巷靠卖弄姿色为乐的公子,为什么偏偏要打脸那!
能不能商量一下再打啊!
文子欺莫名委屈,饭也不肯吃了,闹脾气的回房间里窝着。
此时秦未出来,招呼叶长安上职,“走吧别管他,于伯一会给他送饭进去,出不了门挺好。”
叶长安嗅出了一丝八卦味道来,“莫不是秦将军打的,怎么,他掘你家祖坟了吗?”
“性质差不多。”
“噗……”那就没什么好同情了,这完全是该啊。
秦未今日不用晨朝,正好赶上与她一道出门,只是叶长安要去长公主府,两人道有点岔,到了该分道扬镳的道口,秦未却仍旧没有走的打算。
“秦将军也是去长公主府的?”叶长安好奇问道。
“想不想去徐府瞧一瞧,今日大概是徐府抄家的日子。”
徐府抄家?叶长安心里顿了顿,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徐应桐如何了,虽然算不得有什么交情,总算是她相熟的第一个娘子,是该去看一眼。
徐府门前围满了人,大多都是来看热闹的,风光无限的徐府一朝被抄,怎么都应该值得看一眼,而且大都饱含愤怒,徐康年干这么多缺德事,砍了脑袋都会有人叫好,都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指手画脚。
“这等黑了心肝的狗官,就该判个满门抄斩,真是便宜他们了!”
更有脸皮厚的郎君说道:“男的斩了就罢了,这几个娇滴滴的小娘子斩了怪可惜的,不如给我当婆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