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祈玩了一阵水,忽然看见溪流边的白色小花开得极好,忍不住弯腰折了起来。
他虽然轿一般孩子生得高大,可毕竟也只是孩子,这么一弯腰,身影立刻就被隐在了一片草木之中。
红灵犀不由担心的站起来道:“小团子,不可以跑太远哦。”
她话音刚落,忽然觉得脑海里一阵刺痛,一幕慕熟悉的画面划过脑海,俨然是在一个花园里,自己也是如此坐在石头上休息,而慕容祈也是在远处折花,然后……
红灵犀瞳孔猛的一缩,然后有人要刺杀小团子!
记忆一瞬间清晰得让红灵犀忍不住退了两步,肩膀忽然被人扶住。
那人十指如钢针,仿佛要将自己的肩胛骨掐碎,极度的疼痛和敏锐感觉到的杀意,让红灵犀忍不住回头看去。
对方有一双阴沉的眼眸,带着毫不掩饰的厌恶之情。
对方见红灵犀看过来,便松了手道:“太子妃还是回马车比较好,五千人护卫陛下已十分吃力,还望太子妃体恤我等。”
那人说话的语气十分傲慢,虽口口声声唤着太子妃,可是却一点儿尊重之意都没有。
“阁下是?”
红灵犀直视来人,不卑不亢,见他腰间一条红色腰带,多少也猜到了他的身份。
只是这人语带不屑,也让红灵犀来了些气,毕竟,这人如此看不起自己,也便是看不起慕容昊和太子府!
红灵犀念头一起,又有些惊讶,自己如今怎么是越来越容易为慕容昊考虑。
她心中惊恐,面上便露了丝毫,对方见状,抱拳冷冷道:“在下羽林卫队长刑天。”
红灵犀点了点头,听见前方鸣锣之声,也知道了集合时辰,便转身唤起慕容祈来。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身后暴涨而起的杀意让她如坠冰窟,汗毛直立。
一瞬间,脑海里再度浮起那花园里的一幕,黑衣人剑光如电,只刺慕容祈背心!
红灵犀心头一颤,回过头去,却见刑天已经转身朝队伍前端而行,四野空寂,唯有山风猎猎,适才的感觉只像是她的错觉。
她目光凝在刑天背后,只觉得这人背影,极其眼熟,正思索着,湛卢已跑了过来。
他与刑天擦肩而过,四目相对,俩人均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一抹厌恶、防备。
湛卢眸色一闪,扬声道:“太子妃,要开拔了。”
刑天冷冷一笑,忽然道:“下次看紧一点儿自己的主子,这荒郊野外的,万一跑丢了可就不好交代了。”
湛卢也冷冷答道:“不劳刑队长担心。”
“如此最好!”刑天说毕,右手握住腰间长剑剑柄,快步朝队伍前方跑去。
湛卢接过红灵犀怀中的慕容祈,低声道:“太子妃,这刑天您最好不要与他单独相处。”
红灵犀想起那人阴沉诡异的眼神,便点了点头。
当夜,队伍宿在了南涧的驿站。
行了一整日的路,人人都累疲累至极,天刚刚黑下来,驿站内便没有了多少烛火,唯有靠内院的两三个房间,还兀自亮着点儿灯。
入夜时分,两只鸽子从黑暗之中飞驰而下,在夜色的掩护下,悄无声息的落向内院。
“嗤”一声轻响,一只羽箭破空而来。
那两只鸽子却极有灵性,身子一歪,便避过羽箭,然而,对方显然不打算放过它们,一箭未射中,又嗖嗖两箭破空而来。
当先一只鸽子灵活闪开,后面一只却歪了一下,眼看就要被羽箭射中。
夜色中,忽然悄无声息的又冒出一只箭来,拦腰撞上那只羽箭,两箭同时落地。
两只鸽子得了这个间隙,扑拉着翅膀瞬间消失在了驿馆之中。
南涧的驿站,是京城之外通往南方最大的驿站,容纳万人不在话下,驿馆之内,更分了一院、二院、三院。
陛下和红灵犀自是安置在第三院,第二院便是羽林卫、湛卢等侍从。
第一院,自然是那些宫女和内侍。
如今这鸽子自空中而来,躲过三只羽箭,直朝内院而去,却不知道究竟是去二院还是三院。
暗夜之中,只传来一人冷哼之声,他立在廊下,望着沉沉夜色冷冷道:“去给我查查湛卢还在不在屋内。”
他身边的人犹豫了一下,刑天转过头来道:“怎么?不敢?”
那人被刑天赤红如血的双目吓到,急忙转身而去。
刑天又看了一眼沉沉的夜色,右手一握,将一只信鸽捏死在掌心之中。
驿站第三院内,湛卢将信鸽小心翼翼的放入一个极小的匣子之内,这才展开掌中纸卷,看了一眼上半截后。
湛卢眸色一沉,撕下前端塞入嘴中,这才将下面一截塞入怀中,推门而出。
“湛统领这么晚还要去哪儿?”
湛卢刚打开门,就听见一个人沉声问。
☆、第二百二十章 落雁峡
他转头看了一眼道:“不去哪儿,想起小皇子下午时分交代的事儿,这去应个卯。”
那人闻言颔首,眼中却带着不信。
湛卢眉角一挑,杀气四散,沉声道:“怎么?这也不行吗?”
那人见湛卢动气,急忙笑道:“不敢,湛统领请。”
湛卢也不答话,与那羽林卫擦肩而过,径直朝第三院而去。
他跟随慕容昊多年,又曾与慕容昊出生入死,立下赫赫战功,在庆都各习武者眼中,也早已带上传奇色彩,再加上他本就是慕容昊派来保护红灵犀和慕容祈的,故而湛卢要去第三院倒也畅通无阻,无人敢拦。
湛卢轻扣房门,低声道:“太子妃,我是湛卢。”
房间内并无回音,少顷,红灵犀却打开了房门,诧异的道:“有事?”
湛卢扫了一眼门内,红灵犀立刻会意,侧身让了出来:“你来得正好,祈儿正闹着要找你呢。”
湛卢闻言一笑:“下午答应小皇子给他套只兔子,怕是要失约了。”
红灵犀闻言一笑,伸手关门时,却看见廊下一道身影迅速消失在黑暗之中。
红灵犀心底的疑惑越发强烈,面上却不动声色的坐到了桌边。
湛卢凝立在侧,右手摊开递到红灵犀跟前,一卷小小的纸落入红灵犀的眼底。
她诧异的看了一眼湛卢,伸手拈起。
见红灵犀拿了卷纸,湛卢立刻扬声道:“既然小皇子已经睡了,那属下告退。”
他说毕,也不等红灵犀反应,转身开门而去。
红灵犀展开手中的纸,熟悉的字体赫然映入眼帘。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一切安好否?”
不过短短一小行,却让红灵犀忽然觉得温暖,笑意不由自主的从唇角泛起,却又戛然而止。
她将纸条揉进灯油,看着它逐渐化为灰烬,只觉得一颗心似也跟着被火焚烧,有些痛,又有些甜。
她手杵脸颊,寻思着今天所发生的一切,那个羽林卫的队长刑天,还有湛卢的奇异举动,再加上刚才廊下那个奇异的影子……
仿佛有什么线索在指尖缠绕,可当自己要用力去抓时,却又抓不到。
红灵犀只觉得头痛欲裂,揉了揉酸胀的额角,干脆再不想,和衣卧到了慕容祈的身边。
他小而圆胖的身子早已将床榻捂得很热,领口也被他睡梦中扯开。
红灵犀替他擦了擦额角汗水,将薄被轻轻盖住他的肩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他的背。
烛火渐消,终于噗嗤一声熄灭。
室内骤然暗下来,继而清亮的月色从窗棂外投射下来,将室内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色。
烛火熄灭的瞬间,红灵犀便睁开眼,看着窗棂靠墙处的椅子,一副画面忽然从脑海里浮现出来。
似不久之前,自己也这样和慕容祈和衣而卧,而那个人便那般端坐在椅上,窗外的月色洒满他的肩头、眉眼,令他本就冷峻的脸越发显得冷硬了几分。
红灵犀忽然心头狂跳,只觉得那画面在自己眼前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再然后画面中那个冷峻的男子忽然起身,扣住自己的后脑吻了下来……
红灵犀心头一跳,拍着慕容祈的手猛然一顿,惊扰了安睡中的慕容祈,他不安分的翻了个身。
这一翻身,红灵犀眼前的画面霍然消失,化为一缕青烟。
她有些留恋的坐直了身,却唯有窗外冷月,筛下一地光影。
那一夜,红灵犀睡得极不安稳,辗转间总是会梦到那个冷峻挺拔的身影,或是站在院中那棵巨大的花树之下,或是端坐于房间之中,如同一尊佛似的坐于自己眼前,或是在欺负了自己以后,又大言不惭的说自己欠下他紫云锦的衣裳……
梦中的那个人,表情单一,总是冷冷如拒人于千里之外。
直到鸡啼白晓,红灵犀才迷迷糊糊的睁开眼,摇了摇慕容祈准备起身。
一日赶路,多半是在马车之内,也无甚趣事。
红灵犀昨夜未曾睡好,一整日多半都是缩在马车内休息。
慕容祈乖巧,见红灵犀精神不佳,也不吵闹,偶尔在休息时下车为红灵犀摘些野花进马车。
车内空间本就不大,暗香缭绕,倒也让红灵犀心旷神怡。
当夜,依旧是宿在驿馆,只不过,这个驿馆较之前的小,故而大部分随从皆是宿在驿站外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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