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璋耳朵尖都红了,这人若是不要脸了,真是天下无敌啊,这顾卫卿年纪不大,脸皮可够厚的,当男宠很荣耀么?他就这么大喇喇的往外说?
贺璋从小教养严厉,轻易外言不入,也就是近几年成了亲,时常在外行走,这才对这些香艳之事有所了解,可对于龙阳之好,他是深恶痛绝,因此顾卫卿这一开口坦然承认,他对顾卫卿的态度又轻蔑了几分。
贺璋轻咳了一声,道:“咳,孤并非对六弟的私事好奇。”
顾卫卿相当不以为然,在宫中御花园看他对自己的态度,就多少能揣测出他是个温文君子,可其实不过是假象罢了,这样的人惯会装纯善,其实心地比谁都黑。既是对贺琮的私事不好奇,那么自己的身份他是怎么打听出来的?
若真是表里如一,他也不会私下派人把自己弄到这来了。
顾卫卿十分无辜的道:“草民也没有把私密之事剖给别人看的嗜好。”既然两个人都这么默契,那就一拍两散岂不更好?
贺璋悻悻的道:“正好,孤与公子不谋而合。孤只是想了解了解六弟近况,不管怎么样,孤一直视他如兄弟,他久未回京,不只是孤,连父皇都十分惦念。”
他打着兄弟情深的名义,顾卫卿还真不好说什么。她呵笑一声,道:“不知殿下问的是王爷的公事还是私事?公事么,草民一个小小的男宠,不知情。私事么,呵呵,想必殿下不会感兴趣的。”
贺璋气得一挑眉,他威严乍现,确实有几分凌厉,挺能唬人的,可顾卫卿经过了贺琮,还会怕他不成?清净的双眸纯真而天真的回视他,大有他敢问,她敢就把她和贺琮相处的细节说得清清楚楚的架势。
贺璋总不能自打嘴巴,对于两个大男人如何相处的亲密事打听个没完,只好道:“不过是闲聊,顾公子不必如临大敌,随意就好。”
他是太子,顾卫卿独身在此,自然不敢硬顶,给他一个小小的没脸也就够了,当下道:“草民不知王爷从前是何模样,是以无从比较,但从草民来看,王爷日子过得逍遥自在是真的。”
“逍遥自在,呵呵……”贺璋问道:“孤怎么听说六弟最近有些急功近利,对于商贾谋利之事十分感兴趣呢?”
顾卫卿便做出赧然状,道:“大概是太子殿下听说有误。草民经营着茶园,又有祖上传下来的制茶手艺,与王爷结交一场,难免想请王爷多加照拂一二,大抵是草民攀附之举过于谄媚,因此让旁人误会了。”
合着不是贺琮的意思,全是这位顾公子的意思啊?
贺璋不置可否,他早有准备,将贺琮的近况问得十分详细,顾卫卿也不隐瞒,可以说知无不言。
听说贺琮有意要建海上商队,又要到了闽越之地的茶销权,贺璋失笑道:“真不知道六弟是怎么想的,他几时缺过银子?何须自甘下贱,行商贾之事?”
顾卫卿十分不悦,贺璋怎么诋毁贺琮她不管,但说行商贾之事是为“下贱”,她十分不赞同。可对于贺璋这样的人,你跟他是讲不出道理来的,俗话说得好,夏虫不可以语冰,他没经历过,你说什么都白搭。
贺璋是天之骄子,高高在上惯了,一向是要什么有什么,不,是他还没要呢,自有人把最好的东西呈到他跟前由他挑拣,他所谓的知人间疾苦,也不过是上位者所需要的态度而已,不可能感同深受,更不可能有多忧国忧民。
顾卫卿自嘲的道:“王爷确实不缺,可草民缺啊,人生在世,吃穿住行,哪样不需要银钱呢?尤其像草民这等微贱小民,其它上头不奢想,也就只能在吃穿上多享受享受了。何况草民还有一大家子人要养呢。王爷虽比草民情况略好,却也未必比草民花销更从容,他性喜玩乐,动辄出手千金,若无来源,难不成要让他堂堂王爷伸手向百官索贿,或是压榨、鱼肉百姓?
贺璋:“……”他可真敢说。
哪怕他这个当朝太子,也没什么银钱来源,莫不是他都是向官员索贿或是鱼肉百姓所得?
贺璋呵呵低笑:“敢情六弟是为了顾公子?孤倒不知,六弟也有为搏红颜一笑,头脑尽失的时候。”
他不信顾卫卿的话,但总不能直接问顾卫卿:六弟赚那么多银子做什么?是不是想私下蓄兵谋反啊?
顾卫卿道:“殿下这话,倒让草民惶恐了。自古女人都是祸水,担负着祸国殃民的大罪,草民虽是男宠,可在贺王爷心上也算是勉强占了一席之位,怕是碍了某些人的眼,还请太子殿下明鉴,别随随便便就给王爷扣上包藏祸心、意图谋反的罪名,回头拿草民顶缸,那草民可就冤死了。”
说什么红颜祸水,那是男人没本事,却又自尊心作祟,所以找个借口,推脱责任罢了,历史上多少女人都枉担了虚名。
谁担不担不要紧,她可不想因此就搭上自己一条命,毕竟她可什么都没做。
贺璋倒笑了。
这顾卫卿看似是急着与贺琮撇清,却时时处处都在替他分说他并无二心,倒也算难得的忠心。他笑道:“孤岂是不分是非之人?六弟若无异心,孤岂会枉顾兄弟手足之情?”
顾卫卿欣慰的道:“那草民就放心了。”他不动贺琮,自己小命就无虞,这帐还是好算的。
贺璋才要说话,外头一阵喧哗。
第289章 渐入正轨
贺璋既然敢掳顾卫卿来,就是做好万全准备的,可他这里才刚开了局,外头就乱起来,这让他十分着恼。
刚要唤人,就听卫刚扬声道:“太子殿下,您无缘无故劫持顾公子所为何事?还请殿下看在我家王爷的情面上,放了顾公子,有话只管问属下。”
这话和直接打贺璋的脸相差无几。
顾卫卿虽是贺琮男宠,可明面上与贺琮没什么关系,如果贺璋想知道贺琮的近况,还真不如问卫刚等人更名正言顺。
贺璋俊脸微红了红,看向顾卫卿,颇为自嘲的道:“六弟能把死士差谴给顾公子,可见顾公子在六弟心中地位不一般啊。”
居然还是自己错估了这顾卫卿的地位,太失算了。
顾卫卿欠身:“殿下言重了,若殿下再无吩咐,草民告退。毕竟,卫刚是个直性子,为人、做事一向都不会转寰,草民怕他对殿下不利。”她和贺琮之间的事,顾卫卿实在没什么兴致跟贺璋说。卫刚来得正是时候,她也不介意小小的威胁他一下。
卫刚就是个浑不吝,他只听贺琮一个人的,他的吩咐那就是死命令,绝不会含糊,逼急了,贺璋是太子又如何?
贺璋轻笑着拦道:“顾公子何必着急?孤还有要事想和顾公子商讨呢。”
如果说贺璋先前还对贺琮宠爱顾卫卿的传言将信将疑,这会见了卫刚,便确定无疑。
贺琮身边的侍卫,他不说耳熟能详,但卫刚几个他是一直都知道的,那是轻易不离贺琮左右的近侍,可这回顾卫卿出门,贺琮一下子就拨了两个给他,可见对他的重视程度。
越是如此,越是不能轻易放顾卫卿走。不得罪也得罪了,若是不能把顾卫卿敷衍好,回头他和贺琮也就是个白撕破脸的下场。
顾卫卿倒也是个识时务的,贺璋客客气气,她也彬彬有礼,端然高坐,看他如何应对。
贺璋一挥手,自有人放卫刚进来。卫刚进门先看顾卫卿,见顾卫卿好端端坐着,脸上戒备紧张的神情才稍稍一松,他朝着贺璋行礼:“属下参见殿下。“
贺璋对卫刚倒是客客气气,抬手道:“何必多礼,起。”
卫刚也不多话,起身便道:“属下奉我家王爷之命,护顾公子人身安全,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殿下海涵。”
意思是,您要和顾公子说什么都行,但我得在一旁护卫。
顾卫卿朝他颔首:“蒙太子殿下厚爱,召传草民一叙,草民不胜荣幸。殿下是何等尊贵之人,岂会草菅人命?草民不曾作奸犯科,殿下自然会以礼相待。”意思是她没事。
卫刚也就不说什么了,却自动自发的站到了顾卫卿身后,大有“太子殿下您爱做什么做什么,属下誓不离顾公子左右”的架势。
贺璋哑然失笑。但他又不可能和卫刚计较,还要夸他忠心。有他这么个大绊脚石,还说什么话?正这会儿,卫猱又跟着求见,他的理由更冠冕堂皇:“公子衣衫不整,不是说话的好时机,若是公子病了,有个闪失,我等可就没法和我家王爷交待了。”
这是在提醒贺璋别对顾卫卿下毒手,否则贺琮第一个不会同意。
贺璋心里恼怒,早知这两个人不是软骨头,他特意加派了人手,可就是这样,也没能一下子把卫刚、卫猱打死。后悔晚矣,那就只能待之以礼。他温声道:“是孤的不是,对顾公子多有怠慢,顾公子先去梳洗,回头再聊。”
他可没打算放顾卫卿走。
顾卫卿笑笑,领命而去。
卫猱在短暂的时间内同顾卫卿低声道:“殿下怕是对公子不怀好意,待会属于带公子先走,由卫刚善后。”
以他的身手,自己逃出去绰绰有余,可带着她,就跟带个超大的包袱一样,顾卫卿不愿他做这无谓的牺牲。
顾卫卿摇头:“不必,众目睽睽,殿下不会公然对我做什么。”
贺璋不屑取自己的小命,所以自己暂时无虞,可如果硬碰硬,如卫猱所说强行往外闯,贺璋会毫不犹豫的对卫刚、卫猱痛下杀手,那时候报一个他二人“以下犯上,意欲行凶”的罪名,贺琮亲自来只怕也保不住他二人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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