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媳妇道:“你卜个属羊的女命,是七月初一亥时生的。”
那老奶奶心里估摸出她的年纪,点点头把灵龟一掷,转了一遭儿住了,揭起头一张卦帖儿。上面画着一个独个娘子,没有别的,只有这娘子身上虽穿着绫罗衣裳,但却围着一只围裙。
老奶奶道:“这位看生辰便有些克夫,本来日子不好过,但是因着心底仁善,这才有了转机。平常里最是好人缘的一个,但是既是这样的性子就少不得被人常常拿去顶缸。至于其余的,也就是寻常命格了,不过一点好,是长寿的命格,能活到七八十岁!”
之后那老奶奶又接连看了好几个,竟然是无有不准的样子,这倒是让宝茹有了兴致。她还是不信这个的,但是她自觉这个老奶奶是有些本事的,可别大街上那些神仙有道行,学艺精通的多,只是不知怎得混成如今这落魄样子。
不管宝茹心里有什么疑惑,这会儿也是对这个卜龟儿卦有了极大的兴趣,于是最后也说了自己的生肖生日之类,只等着听这老奶奶说些什么。
只见那老奶奶新撇了卦帖,把灵龟一卜,转到命宫上住了。揭起一张卦帖来,上面画着一个女人,配着四个男子一个女子,四个男子有老有少,头一个似乎有些年纪,是个商旅打扮。第二个也是商旅,与女子差不多年纪,只是显得比头一个有身份。后头两个则是少年样子,一个拿了算盘,一个拿了书本。后头则是画了一座金山。
那婆子看了卦帖就道:“这位奶奶,看生辰应该是一生荣华富贵,吃也有,穿也有,成亲后更是节节高。为人心地有仁义,金银财帛不计较。其余的也好,竟是个万事顺心的命格,只有一点,奶奶只怕性子有时犯拧,受不得委屈,又太过聪明。奶奶,你休怪我说:你尽好匹红罗,只可惜尺头短了些,气恼上要忍耐些,所谓忍得一时,得过一世。”
宝茹听过后心里微微一动——不管是真是假,总归真有些说到心里去了。只是宝茹面上并没有表露出来,只是问郑卓:“你要不要卜卜?”
这些卜龟儿卦的大多是做妇女生意,又有郑卓不大信这些,只是摇摇头。见他是这样,宝茹也不勉强。当下就从荷包中拿出一块银子,没看是多少,总有两三钱,就给了那老奶奶。那老奶奶见宝茹这般大方,立刻又要磕头,宝茹受不过赶紧避过,又让人去拉着。
宝茹既然给了钱,其余卜了卦的也跟着出卦资,每人也拿出了二三十个大钱。
门口这一回事也不过是个小插曲,经过就经过了。既然遇到了小吉祥和小兰两个,自然就带着人往两人的院子里回去了。却说宝茹郑卓自出了门,他们院子里就不算安静了——几个大丫头还好,都是老成稳重的。
偏偏新来的小丫头格外越性,索性她们还有些眉眼高低,只是活泼一些,也没误国宝茹的事儿。宝茹也不是严厉人,也就由着她们去了。所以宝茹郑卓这一回出门,安哥儿也在正院里,这一群丫鬟们除了不进宝茹的正屋,就在厢房里越性恣意的顽笑,也有赶围棋的,也有掷骰抹牌的,磕了一地瓜子皮。
宝茹到了院子只管让小吉祥敲门,还好虽然一个个丫鬟都是在取乐,但还知道等门,立刻就有人开门。宝茹一进院子就是看到这幅样子,直笑着摇头:“只从我和你们姑爷出去了,原来你们就是这个样子的?越发没个样儿了。罢了罢了,太太不知说过我多少回了,我是不会□□丫鬟的,只让小吉祥与你们说吧!”
小吉祥不说别的,先说道:“姐儿可错了!如今怎么还叫我小吉祥,不是该叫来兴家的?”
然后就与一众小丫鬟们道:“今日你们也忒放肆了,竟然是这般样子,可没规矩。菡萏和木樨呢?也不管着你们!你们这群小妮子,也就是打量着姐儿姑爷都是好性儿,菡萏和木樨也是软和人,竟然是没人给你们紧着皮了!怎得还愣着,快快收拾院子厢房,姐儿和姑爷都没得一个下脚地了!”
说话间菡萏和木樨已经从正房里出来,一见外头的景象立刻知道不好。其实她们两个也是觉得不妥的,但是她们从不会与人相争。从前只服侍宝茹还好,如今作为大丫头还要管束下面的小丫鬟就不行了。就算是两人能说几句,叫那些小丫鬟讽刺几句‘拿着鸡毛当令箭’就再也说不出话来了。
宝茹神色倒是还好,她早就知道自己是不会管着这些丫鬟的了,毕竟她又不是真古人。所以只是期盼着能有个能干的大丫鬟帮着自己处理这些事,但是菡萏和木樨是指望不上了,她们比宝茹还不会这些,就连威信都没有。
至于小吉祥,刚才倒有些唬人的意思了,但是其实也就是个样子而已。她本就是宝茹的丫鬟出身,当初姚家还没发迹呢,她又能有什么本事调.教丫鬟。
宝茹朝着菡萏和木樨招了招手,道:“你们跟着小吉祥先盯着她们把院子收拾了,这一回可不许再自己做,只看着她们就是了,也不许心软,不过就是收拾收拾屋子罢了!”
说完就和郑卓进了屋子,正房外的小花厅里坐着小梅、小雪和小霜,本来是在做针线活,这时候也站了起来。给宝茹郑卓解外套,又去倒茶水,最后等宝茹郑卓坐到桌边的时候,身上已经无一处不妥帖了。
宝茹喝了一口清茶,苦笑道:“原来我身边的丫鬟都随我,我是头一个不会管束的,到你们依旧没一个能做这个的。难道我真要去母亲那里要一个嬷嬷过来,到时候她来管着,只怕就好了。”
小梅几个你看我我看你,却不知说什么好。不过宝茹本就没有要说什么的意思,她其实一直不想说这个,今日算是被迫提了一下,就又轻轻放下了,反而问起别的:“你们今日在家就只是做针线?这可是没意思,怎坐的住的!”
小雪胆子大一些,最先笑着道:“并不是,只不过刚才做了一会儿。早先正院的田妈妈来过一回,在房里坐了一会儿,与咱们说了好一会儿话,倒是说了好些新闻。其中有一件事,姐儿一定想听。”
这田妈妈也是姚宅里的老人了,宝茹记得当初她就是家里最爱说这些新闻的,没想到如今还能特意跑到她的院子里,就是为了和小丫头们说一回新闻。不过小雪这般说,也确实激起宝茹一些好奇,仔细想过最近似乎没什么大新闻,就更疑惑了。
于是宝茹也不猜测,直接问道:“是什么新闻,值得这样眼巴巴地特意来我院子说?该不会是上一回就说过的那些事儿吧?鸡毛蒜皮,只有她们才能依旧说的津津有味了,也不知见天打听这些,她们那里来的时光做事。”
小雪摇了摇头道:“并不是那些,是真有一件大事——这也是田妈妈刚刚听老爷说的,只是姐儿和姑爷今日出门了,这才没听老爷说罢了。听说是今岁圣人要南巡呢!一路上要到咱们江南各处看,勾定好的几处,其中就有咱们湖州。”
宝茹和郑卓对视一眼——这可真是大事了!不像电视剧里那样,皇帝动辄微服私访,现实中皇帝最多再京城里微服私访。至于江南,那就只有南巡了。但是南巡可不容易。天子的排场摆起来,一趟下来银子就像淌水一样。
虽说天子富有四海,但是花钱的地方也多。至于朝廷,从来只有哭穷的时候,指望他们为天子南巡花钱?先进谏阻止皇帝满世界乱逛再说——一个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出门在外,天子之躯,若有个万一怎么办?另一个是花钱问题,俗套点说,就是劝皇帝不要耽于享乐,浪费民脂民膏。
不过既然是姚员外带来的消息,那可能是从商会里听来的吧。如今随着姚家水涨船高,姚员外在湖州商会的地位也越来越核心,提前知道一些消息并不奇怪。所以说,皇帝南巡,很有可能是个真消息!
宝茹首先想到的就是热闹,毕竟来了一回古代,却连这时候的皇家排场都没有见过,也是遗憾。而且想到自己一辈子估计就是在湖州不动了,这也很可能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想到这个宝茹就越发激动。
然后宝茹就想到了商机——可能是做商人久了,敏感性也有了一些。想想就知道,到时候湖州会有多热闹,而热闹就是商机诞生的地方,那时候可是什么生意都好做!
郑卓在这一点上应该是想到一起去了,两人立刻对视了一眼:天子南巡,这可要赶紧准备起来了!
第127章 发财机会
天子南巡, 确实是一场大富贵。这就好比一锅极其浓厚的牛肉汤,里头尽是肥厚的肉块足够各家来吃。就是姚家这样的中等门户, 吃不到肉, 总也能喝些汤, 这一锅汤的油水都要比一般的厚呢!
宝茹这会儿也不管出门玩耍后的疲惫了, 赶紧让人准备笔墨纸砚,然后道:“咱们记下来,算一算到时候那些玩意儿的价儿涨得快!”
郑卓也点了点头, 先道:“砖石木材漆料等见天要涨。”
郑卓说的就是最明显的一处了,天子南巡那自然是要修筑行宫的。这不是铺张浪费, 而是必然的排场,这就是‘礼’了。国人从来讲究礼仪, 《论语》中就有‘八佾舞于庭,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的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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