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大皇子略往后趔趄,失了最佳先机。
他恼火非常,却无法言说,抬脚揣向来喜。
来喜不敢,也不能躲,只能硬着头皮挺着。
林琪带着影楼以及师父师兄等人赶来,见到眼前情景,她大声道:“大皇子谋逆,给我立刻拿下。”
“我看谁敢,”大皇子厉声一喝,门外装备精良的禁军不知所以然,见有人强闯便立刻挺起长枪往正殿逼来。
护卫在林琪跟前的汉子立刻分成两队,一半对付禁军,另一半直扑大皇子。
大皇子倒也机灵,知道自己不敌,他作势要去扯皇后。
皇后低呼一声,急忙往椅后闪去。
众人惊忙奔去皇后跟前护卫,他趁机破开次间的槅扇,一骨碌出去,。
紧跟其后的众人里,有人擅长远攻,他抄起手里佩刀,一个抛掷,锋利的刀刃便挟裹着冷风直朝他背心而去。
大皇子感知到背后的危险,忙就地一滚。
幞头顺着他的动作脱落,梳拢整齐的发髻擦着隐含内劲的刀锋险而又险的避过。
顺滑无比发丝贴着锋芒霎时散开,随着大皇子落入禁军之中而皮披散开来。
大皇子险死还生,吓得脸色发青,手脚不可控制的打颤,嘴里还嚷着,“有刺客,护驾,快护驾。”
禁军立刻将他护卫在中间,半点缝隙也不敢露,前面的几十人还伺机攻上。
林琪见先机已失,只能嗟叹一声。
皇后从门口转出,冷眼望着众禁军道:“大皇子意图谋逆,还不将他即刻拿下。”
百余位禁军们霎时一呆,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一派胡言,”面对禁军的怀疑,大皇子厉喝:“众将士应该知道阿爹待我如何,我乃大胤下任储君,为何谋逆?”
禁军面面相觑,负责今日轮值的于教头则在暗忖如今情势。
他们也已经护在大皇子跟前,若是大皇子谋逆,那他们适才的行为就会被定性为同党。
于教头有家有室,两个孩子还未成年,他还想儿孙满堂,怎愿意如此便抄家斩首?
当下,他定了决心,大喝道:“大殿下所言极是,某以大殿下马首是瞻。“
“教头,”禁军们都看向他。
于教头小声低语道:“诸位想想,皇后素来不来这边,为何今早忽然驾临?”
“偏巧她一来,这里就出事了,大家难道不怀疑?”
禁军们都没有言语,但却把手里的刀兵握紧,目光警惕的看向林琪等人。
于教头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朝大皇子邀功一笑,道:“诸位,护大皇子后撤。”
百余名禁军立刻紧围成一团,缓步往后退着。
大皇子见危机解除,微微松了口气。
林琪只能无可奈何的看他退走。
正殿外,开朝时辰已经将近,百官们都立在游廊以及下面的空地。
大皇子率着禁军疾行而来,贾二忙上前施礼。
大皇子一摆手,脸色晦暗。
贾二便情知事情不尽如人意,便朝于都头略一示意,拉着大皇子去另一边。
大皇子背对禁军,急声道:“二郎,事情失败了,咱们还是逃吧。”
贾二问他,“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咱们能逃去哪儿?”
大皇子也知道,但他此次本就是仗着些酒意吃过来的,现在被人一吓,他又转成了忐忑。
不孝、谋逆,蓄意谋害皇帝,这等行径要是被人知道,他也就不用再想着什么皇位了,那些老臣,只用唾沫就能淹死他。
贾二按住大皇子的胳膊,缓声道:“殿下莫急,这一班禁军里刚好有我相识,待我去想想法子,看是否有转机。”
大皇子点头,神情依然惊慌。
贾二悄悄望了眼众人,见没人留意便转去殿前值官房。
刚巧与一汉子碰面,他一个眼色过去,那汉子便心领神会。
显然是一早就勾结了的。
官房里,指挥使正在卸甲,瞧见贾二,他笑着迎过去,道:“贾大人可是有事?”
“不是我,是大殿下有事,”贾二往前走了几步,正好在指挥使前方。
指挥使转过身,与他面对面。
“不知何事?”
贾二诡异一笑,道:“借一物用用。”
指挥使诧异,没等说话,就觉脖颈一凉。
他瞠大眼睛,手下意识的去拔刀。
但他忘了,他此时正在卸甲,佩刀被他搁在了一步开外的案几上。
利刃极快的斩过,一股鲜血激射,他已头颈分离。
贾二忙往后一闪,躲开喷溅出来的血箭。
立在指挥使后面的汉子,闪避不及,被溅了一头一脸。
贾二抽了帕子,掩住口鼻,道:“我和殿下还要去忙,殿前和宫禁就劳烦周指挥使了。”
汉子听到称呼,略怔了下,就狂喜的拱手,道:“绝不负大人提拔。”
贾二点头,快步出门。
不远处,大皇子一脸急切的过来,道:“如何了?”
贾二微笑点头,道:“殿下放心,只要暂时将百官劝离。待到关闭宫门之后,一切就都由我们说了算了。”
大皇子放心下来,又摸摸发髻,想起当时那一刀,道:“那阿爹那里,若不成,可该如何?”
贾二笑了笑,道:“秋高气爽,天干物燥,一时失火总是难免。”
☆、第七百二十章 增筹码
“福宁宫可是从太祖下令修建的,”大皇子瞪大眼,殿宇都是木石结构,若点燃,只怕就再没有扑救的可能。
“殿下乃是太祖血脉,若登基为帝,与太祖有何两样?”
他道:“况且,若不这么做,只怕有人会出来乱说。”
大皇子表情逐渐的缓了下来,最后甚至流露出一点笑意。
“二郎所言甚是。”
他正了正头上发簪,提步要走。
贾二摘了头上幞头,戴在大皇子头顶,道:“殿下莫忘了这个。”
大皇子侧目看他。
贾二笑道:“我待会儿找一小官,借来就是。”
大皇子点头,将幞头按牢,便大阔步的往正殿行去。
贾二笑吟吟的向于教头走去,不知林琪正如他所预料的那般,请温大郎去正殿,召朝臣们速来福宁宫面圣。
林琪已经知道贾二和大皇子实施计划乃是酒后灵机。
想必他们没有准备后续的开始,六皇子有皇帝书写的诏书。
林琪以为,如果能在朝臣跟前,将诏书拿出,那六皇子便是板上钉钉的大胤储君。
便是大皇子再不服气,有程仆射和卫大老爷等一众保皇党盯着,他也翻不出花。
温大郎也想到这些,一路疾奔至通往外面的宫门,才要穿过,就见一身穿指挥使甲胄,手扶佩刀的汉子,招摇而过。
温大郎早前曾于此人打过几次照面,见到来人,他忙避到宫墙之后。
待到那人走过,他盯着那人背影,眯了眯眼。
看来他还是慢了一步,如今前殿的禁军该是已被大皇子掌控。
温大郎遥望着摇摇的殿宇,重又折回内城。
福宁宫里,六皇子守在皇帝的拢榻边,寸步不离。
胡先生将皇帝脑袋上的最后一根金针拔下,皇帝便低哼着醒转过来。
“阿爹,你可醒了,”六皇子一下子虚软下来,他蹲坐在脚踏旁,眼睛里充斥着泪水。
皇帝勾了下嘴角,把手从被子里伸出。
六皇子急忙拉住,小小的手冰冷滑腻。
“别怕,”皇帝声音有些哑,语调万分慈和。
“我不怕,”六皇子呜咽着将泪水蹭在袖子上,手指紧拉皇帝苍老松弛,满是褶皱的手,紧张、慕濡、依恋尽显。
皇帝侧头看了眼,来喜忙上前来。
皇帝问:“外面是何情形?”
“不太好,”来喜不太自然的咧了下嘴。
“阿爹晕厥之后,大哥举止有些过激,宫外禁军被他鼓动,连母亲的话也不听,幸亏王都头及时赶来,这才化解了危机,”六皇子十分自然的接过话头,解释道。
皇帝看六皇子,宫里的宫禁人员一般不会调换,这个王都头,他可从来没听过。
六皇子自知这话漏洞百出,可他不能透漏密道之事,不然包括林琪在内,只怕都无法活命。
他骨碌着眼睛,含糊道:“阿爹放心,儿子心里有数。”
“你有数就好,“皇帝也没有追问,以他的身体,这天下马上就要放手了,一些细微末节他也没必要追究。
来喜端来才刚熬好的汤药,六皇子顺手接过时,接收到他的眼神。
六皇子抿了抿嘴,一勺勺的给皇帝喂服。
待到喝了大半,皇帝摇头,他才搁了碗。
帐幔轻轻晃动,贵妃缓步进来。
皇帝扫了一眼便轻拍六皇子手背,道:“去吧,阿爹想歇歇。”
六皇子点了点头,起身往外走。
途经贵妃,他礼数周全的拱手行礼。
贵妃略一颔首,待到六皇子出门方才步履缓慢的走到床边。
皇帝闭着眼,聆听贵妃裙摆上的禁步发出的清脆响动。
贵妃立在两步开外,望着熟悉却又陌生许多的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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