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当心!”
晚画拉住了差点一头撞上官家禁卫军的如玉。
她们行至门边,却遇上大雍帝一班人正要出去,被禁卫军给喝令停下,如玉恍若未闻,竟继续往前,差点撞上祭出刀鞘的禁卫军。
“啊!”如玉回过神来,吓了一跳,恰好颜凛几人随在大雍帝后头过来。
“颜阁老,真是恭喜哪!”
“哈哈哈。”
如玉听见颜凛爽朗大笑,声若洪钟,“你们有所不知,我那孙女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这画还是最拿不出手的,平时就没见她练过,其它的更是厉害呢,不说琴棋书画,诗词歌赋了,就是爬树烤鱼掏蜂窝,那都是一等一的好手......”
“哦?那真是当世奇女子啊。”
“可不是,你不知玉儿她啊--”
晚画在一旁听得嘴角抽搐。老太爷这牛皮也吹得忒大了点,小娘子爬树烤鱼掏蜂窝的确是好手,至于琴棋书画与诗词歌赋嘛......唔,也不好说,毕竟她竟也得了诗画会第一......
如玉好笑地看著晚画的表情,听著爷爷万分得瑟地吹牛皮,忽然便有了踏实的底气。横竖上一世是宇文玨负了她,不管他下一步要做何事,她都无惧无他,且见招拆招罢。
好半晌,终于轮到她们了。
出门时夫子们待她们的态度与进门时天壤之别,毕恭毕敬地牵来颜家的马车,待马车在门边停妥方笑盈盈地请如玉她们过去。
“苏家小郎君,也这儿请。”
苏珩一脸受宠若惊,道:“夫子,我们进来时招呼的也是你么?”
“是的。”
“哦,那在下没认错了。”苏珩拍拍胸脯呼了口气,“您笑起来跟进门那会儿紧绷的冷脸完全不同哪,差点儿没认出来。”
“......”
如玉看了眼苏珩,莫名好笑,这人少年时期显然顽心与记仇心还挺强的哪。
约莫两刻钟后,他们回到了颜府。
如玉下了马车,正好遇见颜府二门外有人朝门房递上拜帖。
她走了过去,听见那小厮比著一旁停著的私家马车道:“我家郎君想求见颜家小娘子,他此番是代颜家小娘子一位故交而来。”
那小厮说话轻言细语,带了点南方口音。
如玉见了人,好奇道:“我便是颜家娘子,你家郎君是何人?”
一旁有人唤了一句。“颜姑娘。”
如玉朝门边的另一辆马车看去,见一名锦衣公子倚在窗边,笑著看向自己。
“你是何人?”
那锦衣公子一脸兴味。“你大费周章想见我一面,却不知我是何人?”
他见如玉面带疑惑,便自报了家门:“浣南李家,李自在。”
“是你?”如玉瞪大眼,“我派人递话不过月馀......”
“说来也是赶巧,此番兄长陪同长嫂回门,我随同他们一道入京,便在京外驿馆旁的李家客邸收到了消息。”李自在笑道:“是以,颜姑娘急寻在下,所为何事?不若到雍京酒楼相谈吧。”
雍京酒楼?那便是她遇上宇文玨与陆无双的酒楼。如玉脱口道:“不去,换一家吧。”
“这可不好哪。”李自在无奈道:“在下只有雍京酒楼的赔价券子,开席是不要钱的,其它茶肆酒楼都太贵了,吃不起。”他眨了眨眼,“李家,很穷的......”
“......”如玉看著那双狐狸眼,瞬间风中凌乱。
第21章
苏珩见二人似有要事相商,识趣地告辞了。
最终如玉与李自在两人仍旧去了雍京酒楼。
老掌柜见了二人的穿著,一脸笑意地迎了上来。
“掌柜的。”李自在从怀中掏出一张皱巴巴的泛黄纸片,把它小心摊平了,又用袖子擦拭了下,一脸肉痛地递给老掌柜道:“这是赔价券子,你照著上头的赔价上一桌酒菜吧。唔,多点肉菜是最好的了。”
老掌柜接过那破纸,扫了一眼,堆笑道:“爷,您这券子是元雍十年的。”
“是呀。”李自在道:“这可是太爷爷留我的宝贝呢。”
“现在已经是正雍三十年,您这是五十多年前的券子了。”老掌柜道:“而本酒楼,只开业十五年......”
“您外头可挂著百年酒楼的大横匾呢!”
“这个,实不相瞒,我们东家姓第五......”老掌柜微笑:“名百年。”
李自在如遭雷劈。
“那,来一壶毛尖与几笼点心,每份都要一个就好,我不饿。唔,再来杯客茶。”
老掌柜悻悻地瞧了一眼他身上那要价不菲的月牙色锦衣,转头吩咐去了。
如玉塞了一张钱票子给晚画,晚画赶紧起身道:“小娘子,我去如厕!”
李自在看著晚画匆忙而去的背影,有趣道:“原来雍京的大户人家,婢子净个手都要报备哪。”
如玉朝他笑了一笑。
李家一直是疯疯癫癫整日犯事的李潇洒较为出名,另一个又瞎又瘸长年卧病在床的老二李自在从没有过什么传闻,她刚醒来那会儿曾抱著一试的心态遣人去寻他,原也不指望能联系上,还打算与苏珩熟识些后托他去江南李家一趟,没想到人竟自己上门了,并且还跟她预想的很不同。
她以为李自在多少有点儿阴阴郁郁、愤世嫉俗的。
“李家二郎。”如玉问道:“都说浣南李家老二又瞎又残,你这般示人不打紧?”
“李自在足不出户,在浣南本也没几人识得,何况谁会去在意一个残疾的瞎子?”李自在笑道:“倒是颜阁老的孙女儿,在浣南也人人皆知的雍京贵女,想同在下这残疾的瞎子谈何交易?”
“我便直说了吧。”如玉正色道:“李自在。”
“嗯?”
“我想同你成亲。”
噗!
李自在一口茶差点没喷出来。
“成亲?你说你......同我?”
“没错的,当然,这只是权宜之计。明面上你我是夫妻,私底下互不相干,将来你若有了心仪的女子,我便同你和离。”如玉定定地看著李自在,道:“你护我几年自在,我给你一个阁老孙女婿的身分,让你与李潇洒行事更加方便,如何?”
“李家豺狼虎豹环伺,我那票血蛭般的堂伯们如附骨之蛆甩都甩不掉,一个胜一个阴狠的堂伯母,一群伪装冒充的堂表兄弟,欺上瞒下的家仆......”李自在摇头:“我逃都逃不出去,你竟想来淌浑水?”
如玉道:“堂堂定远大将军之女,阁老之孙,便是李家,谁敢欺我?”
这时,小二端著一个大托盘过来,摆上几笼小点与一大盅竹笙鸡汤道:“这是掌柜特别招待的。”
那鸡汤煨得极好,用了上好的干贝、花菇与雪燕以瓦罐慢火细炖,瓦盖一拿开鲜香四溢,汤汁乳白,十分馋人。
李自在还来不及咽口水,另一名小二又端来一盘醉元宝与脆皮烧鹅,“这是呃,掌柜说大厨做坏了的,让我寻个由头送给门边的客人吃,就您离门最近啦。”
原先的小二在后头掩面。这老实巴交的娃是谁雇进来的?
李自在看了眼卖相极好的精致菜肴,又看了看满脸堆笑的小二,再看了看匆匆归来的晚画,抬头笑道:“颜姑娘有心了,如此善解人意李某反倒不好意思了。”
说罢喜孜孜地搓搓手,风卷残云地飞速消灭了满桌佳肴。
晚画惊呆地望著他,“这个叫不好意思......”
“许久没用过如此丰盛的一餐了。”李自在拭了拭嘴角,苦著脸道,“李家,真的很穷的。颜姑娘,你且再考虑考虑。”
“穷不可怕,可怕的是过著被他人左右的日子。”
“那是你没尝过三餐不继颠沛流离的苦,等你真穷了,或许又希冀著富贵牢笼了。”
“兴许罢。”如玉问道:“那么,你意下如何?”
“成交!”李自在说:“只是这桩交易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颜家这关不好过哪。”说罢瞧了眼外头天色,坦然无比道:“我得去还衣了。这一件的借金可不便宜哪,要早知你要谈的并非生意,就不平白花钱了。”
说完便朝如玉道别,来也潇洒,去也自在。
如玉与晚画稍后出了酒楼,见一辆颇为眼熟的马车停在酒楼外,一名小厮靠著墙懒懒地打著呵欠。
“你怎么还在这儿,没随同你主子么?”李自在随性,小厮也这般惫懒。
“主子?”那小厮楞了一下,“我主子就在里头呀。”
晚画提醒道:“李家郎君方才就去了成衣铺子了。”
“李家郎君?”小厮恍然,搔搔脑袋嬉笑道:“他啊,给了我几文钱让我充做他小厮,捎他到颜家去,那可好赚啦,横竖也等著主子吃饭无事嘛,我便捎他上几条街开外的颜家啦!咦,说起来,您与那颜姑娘生得颇为相像哪?!”
“......”
如玉见天色将晚不晚,心念一动,带著晚画到了小食街,远处一群孩子正在欢呼叫嚷,笑闹声传得老远。
她走向前去,果不其然见到被孩子们团团围住的苏珩。
苏珩也瞧见如玉了,很快地来到她跟前。
“颜姑娘。”他朝如玉笑笑,“我甫听闻一事,正想著回去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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