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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帐暖,皇上隆恩浩荡 (素子花殇)



他当时想的是:是后者、是后者,请老天保佑是后者,如果是前者,如果还是聂弦音,那他秦义不仅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还会成为众矢之的。

也就是那一刻,她彻底知道了他是秦义。

这个男人真的藏得太深了。

他说自己是她的故人,她都没有怀疑到他的头上。

太可怕了!

恐被他发现自己读出了他的心事,她当即就转了眼。

为了确认她是聂弦音,还是绵绵,对方问她可知他是谁,她自然就直接报了名字,秦义。

因为在他的认知里,聂弦音是不知道他是谁的。

此人实在太过精明狡诈,她又恐自己多表现反而会露馅,所以,干脆冷脸对他、不理他。

原因是他前面的那一句:你会原谅我吗?

既然做了对不起绵绵的事,她这种反应既正常又安全。

对小家伙冷淡,她也是迫不得已,她得将戏做足。

其实,小家伙哭了那么久,每一声都像是刀割在她的心上,早已经被她哭得肝肠寸断,但是她忍着,强忍着。

只有这样,她们母女才安全,才有逃出去的可能。

还有,方才老婆子送过来的吃食,除了补汤和米饭,两个小菜都是用辣椒炒的,虽然她喜欢吃辣的,但是,她刚刚生完孩子,就弄辣的她吃,这未免有点......

老婆子是过来人,不可能不知道刚生产的产妇不宜吃辣的,却还是给她炒了这样的菜,这就让她不得不起了疑心。

安全第一,她没吃。

当然,这里的安全,不仅仅是因为起了疑、恐有诈,还因为刚生完孩子,的确不适合吃辣的,母乳喂养,对小家伙也不好。

只喝了汤,她跟老婆子说自己饱了,老婆子当时的第一反应竟然是看向秦义。

她都不用特意去看老婆子的心里,她都知道自己猜测的没错。

是秦义示意老婆子如此放辣的。

为何?

知道她爱辣的,所以投她所好?

当然不可能,但凡是为了她好,就绝对不会让她一个虚弱至极的产妇空腹吃这样的辣食。

只可能是试探!

她陡然想起那次在三王府,他给辣鱼仔给她吃,然后他突然冒出一句:你到底是谁?

那时,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如今想来,那时他就发现她不是绵绵了吧?

所以,绵绵不吃辣的,是吗?

面对这样一个心思缜密、心机深沉的男人,她真的要保持着十二分的警惕、处处小心。

一个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他识破。

哎,好艰难。

她倒还没什么,只是可怜了这小家伙。

真的好小哦。

小脑袋小眼睛小鼻子小嘴,小得很可爱,也小得让人心疼。

那样弱小,又那样充满生机。

也不知道长得像她,还是像卞惊寒?这个时候完全看不出。

可能是刚生的缘故,奶水似乎不多,小家伙吸得很用力,吸得她那里痛得不行,她又将她换了一边喂。

不知道卞惊寒知道自己有了女儿会作何反应?

记得那时她问他,希望是儿子还是女儿,他就说想要女儿。

如愿以偿,可造化弄人,他竟没有亲眼看到小家伙的出生,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已经做了父亲。

当务之急,她要做好两件事,养好身子,护好孩子,然后再想办法逃出去。

2 第663章 她真的赌对了(3末)

三王府

薛富踏进厢房的时候,卞惊寒正双手撑在桌边,倾身看着桌上铺开的一张大地图。

那是整个大楚的地图。

卞惊寒眉宇轻皱,看得专注。

“王爷。”薛富对着他一鞠。

卞惊寒徐徐抬起眼,看向他,然后拿起桌上的地图,折了折递给他。

“现在整个大楚没有找过的地方就剩下皇上和先帝的几处行宫了,全国各地一共十一处,本本王已经在地图上做了标注,赶快派人去查,切记,一定要隐秘,不要惊动任何人,也不要留下任何痕迹!”

“是!”薛富领命而去。

卞惊寒抬手捏了捏眉心,低低一叹,转身,略显疲惫地倚在桌边上,双手环抱胳膊,面色凝重。

离她预产只剩下一个月了。

**

这厢,弦音坐在梳妆台前,对镜梳妆。

终于月子坐满,她的身体也恢复得七七八八了。

这一个月,秦义依旧没少对她进行试探,她反正对他就是保持着爱理不理的冷态度,不多做交流,恐自己露短,毕竟她没有绵绵的记忆。

秦义还问她,是不是准备按照聂弦音给她留的那张字条上所写的,将孩子送给卞惊寒?

说,如果她要送,他陪她去,只要她戴张面具易好容就行,否则被卞惊寒发现是她,恐会被当成聂弦音不好脱身。

她知道,这也是他的试探。

看她是不是想联系卞惊寒,想通知卞惊寒?

她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是她生的孩子,为何要送给别人?

何况一月下来,她们已处出了感情,她要自己养。

**

秦义进门的时候,弦音穿戴整齐,抱着小家伙准备出门。

“去哪里?”

“消失了那么久,又在床上躺了一月,自是要去街上逛逛,给自己买几件新衣,也给孩子买几件,以前的衣服都不合身了,而且,马上天气也要热了,对了,借点银子我吧。”

弦音一手抱着襁褓,一手伸向他。

秦义自是不同意。

“衣服我可以让人去帮你买。”

弦音定然也不会轻易作罢,“衣服只有试了才合身......”

“你身子还未痊愈......”

“我已经出了月子,而且,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

“还是别去了,安全第一。”秦义轻揽了她的肩带着她往房里走。

弦音自是很不高兴,当即冷了脸,回到房中的桌边坐下,又不再理他了。

秦义在边上站了一会儿,自知没趣,又不愿答应她的要求,便默然转身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就要出门,弦音心一横,决定赌一把。

“秦义,你不会要关我一辈子吧?既然如此,你又何必如此大费周章将那个什么聂弦音带到此处生孩子,将我找回来呢?这就是你道歉的方式吗?还是你觉得你当日害我送命,自己没有错?关吧关吧,最好让我再死一次.......”

秦义果然顿住了脚,且背脊微僵,有些机械地回头,脸色明显发白。

弦音眸光微敛。

所以,她赌对了是吗?

其实,还是因为那日他的那句:你能原谅我吗?

她才想到这样赌的。

而且,从这一月看下来,她一直都是冷脸,他却并不生气,甚至还有些刻意地纵容她,和讨她欢心。

她能明显地感觉到他心情的复杂,除了对她的试探和怀疑外,她也能感觉到他对她的内疚和无措。

能让他这样冷血无情的男人有内疚和无措之感,他肯定是做了很对不起很对不起绵绵的事。

而这件事就是他的一个心病,一个心结。

不然,以他这样的人,怎么会那般轻易相信《景康后妃传》上记录的就是真的?又怎么会不顾后果、孤注一掷,将怀着卞惊寒孩子的她带到这里囚禁?

他豁出去了,他到了偏执的地步。

他就是要绵绵活回来。

所以,她猜测,他对不起绵绵的那件事,就是———绵绵的死,跟他有关。

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是有心,还是无意,他反正脱不了干系。

从他此刻的反应来看,是了,就是这样。

“当日的事,其实......”他吞了一口唾液,伸出舌尖舔了舔干涸的嘴唇,明显有些想解释,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的局促。

“已经不重要了!”弦音适时地冷声打断他的话。

然后,她就不再多说一字,也不再理睬他,起身将襁褓里的小家伙放回到床上去,准备脱鞋也上榻。

秦义站在门口看着她。

良久。

她都脱掉外衣躺下去了,他忽然拾步朝她这边走,就像是终于下了一个多么大的决心、终于做了一个多么艰难的决定一般。

“好吧,我陪你去。”

弦音心中一喜,面上却继续不动声色地躺了下去。

看来,她真的赌对了。

其实,赌对了,还有一个很大的好处,那就是,会让他更加相信,她就是绵绵。

因为聂弦音不可能知道绵绵是怎么死的。

见她没反应,秦义来到榻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

“好了,不生气了,快起来,外面天气正好不错,出去走走也好。”

弦音依旧不理他,留给他一个冰冷的背脊。

“不去是吧?行,不去我去,我跟小宝宝去......”

边说,边伸手作势要将被褥里的小家伙抱起来,一双眸子睨着她的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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