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惊安......
皇后眸光微微一敛。
此人一直就是一个深藏不露、心机颇重、阴险狡诈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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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王府门口
马车缓缓停下,卞惊澜从马车里打帘出来,吩咐车夫:“将马车置好后,去让厨房做些吃的送到本王房里来。”
“是!”
车夫牵着马车往后院走,卞惊澜转身准备拾阶而上。
今日宫里出了那样的事,他想着他三哥一定心里不好受,虽然杖毙的只是一个通房丫头,但毕竟也是他的第一个女人,所以,下午他便去了三王府,准备安慰开导他三哥一番。
谁知,人竟然不在,府里人说进宫之后,就没回来,他坐等右等,就等到了这个时辰,人还是没有等到,他便回来了。
三王府的饭菜太清淡,不合他口味,他没吃两口,此刻正饿得很。
“十一王爷真是大忙人啊,让我伫立在风中一顿好等。”一道女声骤然响起,他正拾阶而上的脚一滞。
循声望去,便看到一袭胜雪白衣的女子从王府门口的大石柱后面缓缓走出。
月光正皎、星光正亮,他一眼便识出了来人,眸光一敛。
“是你!你又来作甚?是不是白日里被本王揍得不够?”
其实白日里他也没有真揍她啦,跟他三哥那样说,那是为了大男人的面子,他只是将她抻在墙上要掐死她而已。
女子似乎也不惧,缓步走到近前:“我来找十一王爷拿回我的东西而已。”
边说,边朝卞惊澜伸出手:“将我的香株还给我。”
“香珠?”卞惊澜一怔,“什么香珠?本王几时拿过你的香珠?”
“白日被十一王爷接触以后,我的香株就不见了,不是十一王爷拿了,难道香株自己会凭空消失不成?”
卞惊澜汗。
“你想讹人是不是?管你什么香珠臭珠,本王从未见过!”
“你敢让我进府去找吗?”女子扬眉,带着一丝挑衅道。
“本王为何要让你进去找?本王说没拿便是没拿!”说完,也不想再理会女子,继续拾阶而上。
女子略显揶揄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可是怎么办?由不得十一王爷呢。”
卞惊澜脚步一滞,回头,冷声道:“你什么意思?”
女子负手而立,歪着头看着他:“十一爷有没有觉得自己右膝盖有些痛呢?现在应该左膝盖也痛了吧?再过一会儿手肘也会如此,同样是从右手肘到左手肘,然后再......”
“不可理喻的女人,你到底想要怎样?”女子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卞惊澜嘶吼一声打断。
因为他的膝盖和手肘关节正如女子所说,像是被锥子一一钻过,好痛。
显然,她又趁他不备对他下了什么毒。
女子拿出一粒解药朝他晃了晃:“带不带我进府去找我的香株?”
卞惊澜本想趁她不备飞身夺下解药,可膝盖痛得压根不能动。
他想杀人的心都有了,愤愤道:“身正不怕影子斜,找就找,本王又没拿你那什么香珠臭珠,还怕你找?但是,你总得将解药给本王,解了本王这关节痛,不然,本王怎么带?”
女子扬手将解药朝他一抛,拾步而上:“十一爷别想耍什么花招,我身上带了不说百种,至少九十九种毒,随时可以让十一爷后悔不迭。”
卞惊澜:“......”
拿起接住的药丸看了看,心下思忖了一番,他才送入口中干咽下。
也是神奇得很,片刻时间,俱痛全消。
卞惊澜剜了女子一眼,带头走在前面。
府卫和家丁见他带着女子进来,都好奇地看,也不敢多问。
“本王的王府大着呢,要一处一处细细找,怕是你要找上三天三夜......”
“先去十一爷厢房。”女子直接将他的话打断。
卞惊澜可不悦了,虽然他的厢房没有像他三哥那样,严禁任何人入内,这深更半夜,带一个陌生女人进去,他心里也是拒绝的。
最郁闷的是,他还没法拒绝。
女子朝他扬臂抖抖自己袖子,一片“当当当”清脆的碰撞之声,对,是一片。
卞惊澜攥攥拳头,顿觉英雄气短。
这女人是告诉他,自己袖子里有多少瓷瓶呢。
多少瓷瓶就是多少毒药是么。
只得愤然带路。
两人一前一后顺着走廊往前走,在卞惊澜看不到的方向,女子伸手探进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拧开盖子,再拢入袖中。
厢房里,随侍婢女丹丹正在铺床,见到卞惊澜带着一个女人进来,怔了怔:“王爷,这位姑娘是.....”
卞惊澜还未出声,女子先行开了口:“你不需要知道我是谁,出去吧。”
丹丹汗。
转眸看向卞惊澜。
卞惊澜示意她出去,她这才颔了颔首,出了厢房。
2 第489章 且是恶臭(2更)【求月票】
丹丹出去以后,女子就开始在厢房里缓缓踱步,四下环顾。
卞惊澜警惕地看着她。
白日里气结难当,也未仔细看,方才夜里外面黑也未看得清楚,如今被烛火一照,他发现对方长得还不错呢,虽然少了几分女儿家的柔美,但是却比寻常女子多几分英气,就是这份英气,反而让她散发出一种不同的美。
“你到底是要找东西,还是借机来参观本王厢房?”
女子轻嗤:“又不是女子香阁,你一个大男人的厢房有什么好看的。”
边说,脚下也未停,在厢房里走来走去。
卞惊澜忽然感觉到有什么气味,吸吸鼻子,是臭味,且是恶臭,阵阵扑鼻而来,他当即捏了鼻子,皱眉问她:“你有没有闻到什么东西很臭?”
这臭说不上来,不像是粪便的臭,也不像是腐尸的臭,是一种无法言喻的臭。
“有吗?”女子恍若未嗅到,吸吸鼻子,依旧踱着步子,这里瞧那里瞧,“没有啊,我在找我的香株啊,很香很香的,怎么会臭呢?”
卞惊澜却已然无法忍受,胃里本没有东西,却差点给呕出来,他连忙将窗户打得洞开,将门打得洞开。
然后便捂着口鼻,循着那股恶臭寻过去。
然后便寻到了书架的后面,摆放的一个小盆栽前。
“竟然是它,平素从未见它发出恶臭啊!”卞惊澜疑惑。
女子闻言,连忙跑过去,眸光一亮,原来藏在书架后面被群书所挡,难怪她找半天没找到。
径直走过去,伸手一把折摘下那盆盆栽里唯一的一朵花,朝卞惊澜扬了扬:“这就是我要找的香株,多谢十一爷。”
说完,转身就走,一阵风一般出了门。
卞惊澜目瞪口呆。
原来是找香株,他还以为是找香珠呢,此珠非彼株。
这香株可是别国献给他父皇的,说是能净化空气,他父皇赐给他了,全大楚就他这一盆。
这个女人竟然......竟然就这样大摇大摆进了他的房里,然后理所当然地将唯一的一朵花给摘去了?
等他意识过来出门去追,哪里还有女子的身影?
可就在他回房的时候,在门槛边上脚尖蓦地踢到一物,他垂眸去看,发现是一本书,想来应该是方才女子跑得急落下的。
他弯腰将书拾起,走进屋在灯下一看,是一本医书,翻了翻,是关于腋味方面的医书,他呼吸一滞。
这不是上次他被人陷害,在御书房里失窃的那一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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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来客栈
厉竹关上厢房的门,走到桌边坐下,抬手将桌上烛台里的烛火拨到最大。
自袖中掏出那朵香株花,在指尖上转着把玩了一圈,她弯了弯唇角。
总算让她弄到了。
然后又伸手探进袖中掏出各种瓶瓶罐罐,最后掏医书的时候,脸色一变。
那本医书不见了!
犹不相信,她又两个袖子都再掏了一遍,还是没有。
竟然掉了?
几时掉的?掉在了十一王府吗?她想了想,一点感觉都没有在哪里掉的。
好在配方她已经熟记于心了。
起身在包袱里拿出一个药盅和捣药锤,她将香株花的花瓣一瓣一瓣掰下,放于药盅中,开始捣药配药。
现在只差最后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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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后院
一道黑影从苍茫的夜色中掠过,身轻如燕,从屋顶上飞下,翩然落于地上,一丝声响都未发出。
然后,又闪身上了走廊,来到一间厢房门前,依旧一丝脚步声都没有。
厢房里,张山躺在榻上辗转反侧,只觉得院子里的蝉鸣虫叫声太令人烦躁了。
近几个月来,他就没睡过几个好觉,自从那聂弦音那丫头走后,他的破案率直线下降,原本鹊起的名声也一落千丈,他愁啊。
口碑没了坏了事小,官位几时都保不住了那可就是事大了。
那丫头若是在别处,他还可以想办法让她回来,可是,她是在三王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