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说完,任丰年就扑上前抱住他的腰,软绵绵的脸蹭着他的蜂腰,耍赖道:“不准说了!你不准说!”
李琨捏着她的脸一笑:“小兔子害臊了?嗯?”
任丰年抓起他的手想也不想便咬了一大口,她不敢咬太重,软嫩的舌头蹭在他结实的手背上。李琨的眸色暗了暗,把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道:“兔子姑娘急了,咬人也是软绵绵的。”
任丰年看他还在打趣,不由面上泛起桃红,软软的嗓音硬是拉的生硬:“干嘛啦你,扰人清梦还来调侃于我,你太过分了!”
他被她指责,拉着她的小手亲了亲道:“嗯,对。”
任丰年气急,一把扯出自己的手,扯着他的衣裳道:“你要说,你确实太过分了!你快说啊你!”
他嗯一声,道:“我确实太过分了。”
不管怎样,任丰年很满意,旋即道:“知错就好,以后都不准拿我的生肖调侃我!”
任丰年属兔子,路氏和任豪本觉着属兔的小闺女应当是是温柔软绵的,没想到她脾气恁地烈,十分不好管教,小时候没少同她说,“属兔兔的女孩应当是最乖最听话的”,诸如此类的话语。故而任丰年长大了,也不喜欢旁人拿生肖形容她了。李琨完全是踩到兔子尾巴了,她若有一对粉嫩的长耳朵,估计现下便竖的老高。
作者有话要说: 张氏抹泪:大小姐是不是要下毒害我?要以巫蛊之术戕害我?要污蔑我?要诅咒我?要…………我好怕,表哥我真的怕……
任丰年冷漠.jpg:随便说说而已,你还真信,撒币。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黑灯瞎火,孤男寡女,李琨却很守君子之道,即便他们彼此心悦,也并没有做到更亲密的地步了。任丰年也是个被悉心调|教的闺秀,未婚的时候做些搂搂抱抱的事情,已经令她十分羞窘了,他尊重她的感受,并不欲多进一步。
两人隔开半张床,说了会儿话。多数都是任丰年在说,也不是甚么重要的话,不过是些童年事体,不论好坏,在黑暗里仿佛都能对心悦之人敞开心扉。
任丰年对他说起自己的母亲:“我娘亲待我很好了,不过她总是让我觉得看不透,有时觉得她很爱我,愿意为我付出很多。有时却觉得,我好像也不过就是,她需要负责的女儿。你大概知道,我娘和碧翠,还有越年的事。”
李琨不语,在黑暗里盯着她秀美的轮廓。
任丰年继续说下去:“其实为了我,她大可不必做那么多的。我即便出嫁了,也没想着要娘家给我如何撑腰,只要他们都过得好,就行了。可是我娘不知为了什么,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我一开始以为她是为了我,现在想想,却也不确定起来。”
路氏可以为女儿做的有很多,但她却做了那样的事情,这其中也许有路氏自己也不曾发觉的扭曲心态。
任丰年看着他沉默的轮廓,不由抿了唇道:“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么?”
李琨缓缓道:“你不确定她是什么样的人,怕自己活在虚假里。”
任丰年托腮看他道:“您说的真准啊。”
李琨道:“即便你母亲有私心,她爱你之心也不假。年年,你不能求所有人都全心全意对你。”
任丰年默然,她知道自己心里头一直有些病。她对旁人苛求过高,渴望最完美的家人,得不到便要生气,便要忧愁难过,做出不成熟的事情。就好像她的父亲,他待她可以说很好了,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有空便要来后院看她和娘亲,可是她就是无法忍受父亲对任想容好,对不相干的妾室好,因为任想容是她总也忘不了的阴影,而那些妾室是对她母亲的伤害。她即便得到许多,仍旧贪心不足。
过了一会儿,任丰年才道:“你说得对,是我要求太高了,我会……学着改变。”
黑暗中,他的声音很平淡:“我只是希望你在世事不合心时学会坦然受之,不曾盼望你成为那般委曲求全之人。”
任丰年觉得他是在暗示她。他说过会对她很好,但也许他自己所想的最好,非是她认为的最好。毕竟他有那样的地位,天生与平民划开楚河汉界,他以为正常的东西,也许是她所厌恶鄙夷的,所以他想慢慢告诉她,要坦然接受么?
任丰年并没有动摇要与他在一起的心,但却第一次觉得前途渺茫起来。
翌日,听闻有媒婆上门说亲,任丰年不由吓了一跳。她不得不舍下备好的午膳,去了路氏的院子。路氏在见客,定然无法见女儿,青杳便把任丰年安排在侧间,看看书吃吃点心。
然而任丰年实在没有太多精神,待那媒人一走,便拉着裙摆去了路氏那里。
任丰年急急问道:“娘亲,你应她没有?”
路氏拿帕子抹抹嘴,淡道:“急甚么?先坐下。”
待任丰年坐下,路氏才道:“并没有应下,他家虽也算与我们家门当户对,却交往甚少,我如何敢轻易把你许给他们?”
任丰年松了口气,面上终于松下来,笑道:“还是娘最疼我啦,我可不想这么就定人家。”
路氏叹气道:“你若不早些选起来,待你想嫁了,便无人可嫁了,你待如何?实在是小孩心性儿,做不得真。”
任丰年随口道:“反正我不想现在许人,娘你可给我都推了罢。大不了……大不了咱们立女户,我来守灶便是。”
路氏抬眼道:“你真想守灶?”
任丰年见娘亲这般,吓了一跳,只怕路氏为了她又做甚么,赶忙道:“也不是嘛,就是不想嫁人,我也并没有真的打算一辈子留在家里。”
路氏看着女儿道:“阿辞,你老实点道。是不是有了看中的人了?”
任丰年给路氏唬了一跳,噎了噎才瞪圆了眼道:“没、没有!娘你怎么想的这样多呢?”
路氏还是不放心她,又循循劝诱道:“你有了看中的,大可同娘说来。只要不是门第人品太差的,娘都会考虑。”
任丰年哼道:“门第?人品?娘你不必担心这些……我是说,我才不会找这样那样都不过关的人!”
路氏神色淡淡道:“随你罢。”说完便由青杳扶着进了里间。
任丰年出了院子大门,便迎面遇上任想容。
任想容像是长大些了,没了葛姨娘在旁,神色也比以往沉静了些。两人互相问安后,本是分头各自走,冷不防任想容却道:“旧年的事情,我要谢谢大姐姐的救命之恩。从前的事情都是我——”
任丰年打断道:“我要回院里用午膳,你快去向我娘问安罢。”说着便留下一道背影。
任想容神色不明,转身也离开了。她们本是互相敌对的姐妹,但是任丰年救过她。她不是没有良心的人,所以从此也没有再存敌对的心思,即便忍不住羡慕妒忌,想起那日的大火,也不得不哑然。
她知道任丰年一直很讨厌她,更何况那日大火之后自己就赶忙离开了,连个谢字都来不及说出口。只是有庄子里的仆从来报,说任丰年会搭贵人的车走,她才想要先行离开的,毕竟任丰年也不定想见到她,又何必现眼?任丰年是不是怪她,没有去找她说声谢?
任想容想着又入了神,却见任豪新纳的张氏迎面而来。任想容是主子,自然不用对她施礼,不过是点头问安罢了。这张氏一副柔弱仙姝的模样,见了任想容倒是露出两分亲切的样子,站着同她多说了几句话才告辞。
回了院子,任想容的大丫鬟阿筝给她斟了茶,对自家小姐道:“小姐,那张氏平日里话不多,也不大亲近人,怎么待咱们院格外亲近些?我弄不懂。”这两日还叫下头送了点老爷赏的珍果来他们院里,虽说旁的姨娘还有大小姐院也得了,这张氏却唯独对他们小姐一人露出亲近的意思。
任想容轻轻笑道:“管她呢?她是个甚么模样我管不着,想拉拢我也要看有没有这资本。”
作者有话要说: 年年:我虽然不确定将来如何,但是相信我们不会分手的~~~
作者露出扭曲的表情:咦嘻嘻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又过了两月,到了早春时节,府里更是忙活的不成了。这将将开春的日子,各府里的主子也都渐渐活络起来,宴请之类的也颇多。任府出于社交的原则,也须的意思意思开几次宴,才不算失礼。
任丰年身为任家嫡长女,自然是躲不开的。都是些富贵人家的夫人小姐,也不会有太多失礼的话题,任丰年也努力的想让自己多些不急不躁的闺秀风范,她又长得十分秀美,几次宴席倒是多有些好名声。特别是其中某次刁家夫人和嫡小姐也来赴宴,倒是引得新贵的小圈子齐刷刷看向任府。一时间来求亲的人家又多了好些,原本想着观望的人家也下了决心。
不过任家倒是淡定的很,甚少理会求亲之事,渐渐有被拒的人家背地里拿这事儿讲小话,只说任豪夫妇仗着女儿是刁夫人义女,又长得秀美,要把嫡亲女儿待价而沽,到时候做那攀龙附凤,给贵人戏耍的玩意。
任豪在酒桌间自然不会听到这般妇人酸话,可路氏却背地里听到不少,不由有些气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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