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纤纤还没来得及消化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云影已然做出了请的动作:“纤纤姑娘,采青姑娘的事自有国师处理。为了姑娘的安全,您还是请回吧。”
“我……”素纤纤还想说什么,可是整个景华阁的人,没有一个打算搭理她。再看白璃和君晏,一黑一白的身影,贴得那么近,像是讽刺她素纤纤热脸贴冷屁股似的。
素纤纤心底终究高傲,跺了跺脚,转身而去。
君晏来到白璃身边,面色总算缓和了些。
“怎么样,发现了什么?”
君晏看向白璃。白璃自打一进门就一脸肃然,显然事情不太寻常。
果然,白璃指着墨采青的床榻:“床上的东西虽然很整齐,但,却有被人移动过的痕迹。”
君晏顺着白璃的目光看去,墨采青的床榻上干净整洁,枕头和被子都摆放得非常整齐——被子呈现一种被人小心掀开的状态,可是枕头和被子的位置,似乎都发生过一定的位移。
“此人神出鬼没,但带着一个墨采青想要离开众隐卫的视线且这么久还没有被发现,只有一种可能。”白璃看向君晏。
而君晏也正笃定地看着她,接话:“此人还在府里。”
白璃轻笑,果然还是君晏和她想到了一处:“而且就在这景华阁里。”
*
素纤纤负气出了景华阁,脚步快得罂粟都快追不上了。
“姑娘,您可慢点!”罂粟上气不接下气地在后头追着。
素纤纤却仿若未曾听到罂粟的话似的。今天的君晏对她实在是太反常了。这么多年来,君晏真的从来没有这么同她说过话。
而自从这回姬槿颜来到君府,君晏虽然对她的态度是比较冷淡,却还是以礼相待的,可是今天……
素纤纤忽然顿住脚步,罂粟忙上前,看着素纤纤的神色,有些小心翼翼:“姑娘,怎么了?”
“你说……”素纤纤的话才要出口,看到身后跟着的云影,忙对云影道;“你且先回去!我和罂粟,自己会知道回去的。”
云影笑了笑:“姑娘,您这不是为难在下吗?在下接到的命令是,将纤纤姑娘安全地送回淑静苑。这采青姑娘已经不见了,这在下要是把姑娘给弄没了,姑娘是知道国师的脾气的,如果在下得罪了他,这可是要脱层皮的,姑娘就别为难在下了……”
一番话说得墨采青也无力辩驳。毕竟云影说得对整个君府,最不能违背其意思的人,就是君晏了。君晏治理手下的言明,就如同在战场一样——
“罢了,回去再说吧。”素纤纤一时也有些无奈,也有些烦躁。君晏君晏,到哪儿都是君晏。
难道,她这一辈子就要栽在这个男人手上吗?!
*
“想不到这儿果然有一条密道。”
——景华阁墨采青的床上机关被白璃轻而易举破解之后,果然在景华阁底下发现了一条不知通往何处的密道。
“只是这密道看样子并不像是新挖的,”白璃看着密道精心修建的样子,“倒像是早就设计好的。”
密道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有一个拐弯处,设一道关卡,就是为了防止外来入侵。且白璃虽然没有内力,但她超乎常人的听力,却让她捕捉到一股水流声,隔着墙面,听得不太真切。
君晏举着火折子,然而他的目光深沉,眼底的寒如同冰冻千年的雪光,仿若一眼就能将人打入冰窟。
“君府本来就有几条密道,也包括这一条,”君晏解释,“只是这条密道,却并没有在景华阁设置过进出口。”
君晏双唇紧抿,英眉紧锁。
白璃亦保持沉默。她知道君晏的话意味着什么。这个劫走墨采青的人,不仅知道墨采青的具体位置,还知道君府的地下暗道,甚至在景华阁里不知何时设了一个新的进出口……
这一切,都在君晏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完成。
这是件多么可怕的事情。
这证明,对方的实力,远比她预想的要强。
这一场看不到地方,敌在暗我在明的博弈,显得越发不可知未来如何。
很快,白璃便随着君晏来到了一处潭水面前。到这里,这一段暗道就变成了水路。
看着原本应该泊着一艘小船的地方空空如也,君晏目光的深邃,越发如同极光。
“他从水路走了。”
*
淑静苑里,素纤纤越想心里越不舒服。她手心里攥着一方绣着浅紫色莲花的帕子,越揪越紧,涂了凤仙花汁的长指嵌入手心都未曾察觉到痛。
半晌,素纤纤忽然问:“罂粟,你觉得,在君晏心里,我素纤纤,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罂粟本十分忐忑地待在一边,听素纤纤这么问,顿时眉心一跳:“您……您怎么忽然这么问?”
自家姑娘竟然直呼国师大人的名字,而且这话听着,语气不善啊。难道自家姑娘真的被激怒了?还是真的想通了?
“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管回答就是。你跟了我这么多年,咱们在君府也陆陆续续地来过几次,你说,君晏到底把我素纤纤当成了什么样的存在?”若是从前,君晏身边没有别的女人,只有她的时候,尽管君晏也不怎么见她,她也还可以自欺欺人地认为君晏对她是独一无二的。
毕竟,身边没有女人的君晏,独独对她是一份的好,淑静苑是她的,那么大的荷花池也是她的——她还是君晏的救命恩人,再怎么样,她就是最不一样的那一个。
何况从前,她虽也知道君晏一向冷情,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所以对比起来,君晏对她做的事,就显得格外珍贵。
可是白璃的带来,这个假姬槿颜的到来,却让素纤纤重新开始思考她和君晏的关系,而且,越发思考得深刻了。
白璃来了以后,君晏脸上的冰冻渐渐破裂了。从来不会被人激怒,不甚在外人面前显露任何情感的人,却在白璃面前屡次被激怒——当然,这都是素纤纤打听到的,她没有亲眼见到。
可是后来,一次又一次在君晏脸上看到昙花一现的笑意,他的眼中那一抹闪过的情意,她是女人,不会看不出来。
而当她看到那珍贵的一抹情意,是冲着别的女人去的时候,她的心,由一开始的不相信,到后来的不得不相信。
——君晏将她辛苦从黑水河带来的黑水鱼汤送给了那个女人,连招呼都不给她打;
那个从来没有女人进过的凌霄殿,那个女人不仅进去了,而且听说,还和君晏经常共进晚餐;
君晏从来不在别的女人那里逗留,可她却听说,君晏经常将要办的公务移到流槿苑去,移到那个女人那儿去,还时常遣散下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他们在做什么?!
之前墨采青别赶出君府,她还觉得高兴,可现在她却半点高兴不起来——今日在景华阁,君晏竟然对她说出了一些类似驱逐的话——赶走了墨采青,现在又要对她下手了吗?
“您……您是国师大人的救命恩人呀,您在国师大人心里,自然是独一无二的……”罂粟斟酌着词汇道。
“哼……”素纤纤冷笑,“独一无二?我怎么看见他身边现在不仅有了个‘二’,而且还颇有超过我这个‘一’的意思?我是他的救命恩人,他对我,也的确做到了对恩人所做的,无可挑剔。可是,如果可以,我倒宁愿不当这个劳什子救命恩人,何况,我这个救命恩人,本来也就是假的!”
“姑娘!”罂粟面色一白。这事情可是机密,姑娘怎么这么轻易就说出口了?
“你怕什么?”素纤纤斜睨了罂粟一眼,“你何时也变得这般胆小?不过话说回来,如果不是因为这个身份,我倒还真是进不来这君府,也没法儿将这君府的地形摸得彻底,师父也就没法儿在君府渗透自己的势力……”
素纤纤的话忽然顿住。她忽然想到了一点——能在君府来去自如的,也有她师父一个,难道……是师父干的?
可是师父为何要掳走墨采青?
“罂粟,你知道师父到底是什么身份吗?”素纤纤看向罂粟,问出了多年来心里的一个困惑。
她的师父,也就是紫月神教的教主。可是这么多年了,虽然她是师父的弟子,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师父的真面目——师父的易容术,也是登峰造极的。
别说是脸,她有时候都怀疑师父的真实年龄——他的声音是假的,身形是假的,脸是假的,身份更是神秘得整个紫月神教几乎没人知晓。
“奴婢不知……”果然罂粟摇摇头。毕竟紫月神教这么一个庞大的组织,罂粟只是素纤纤的侍女,更不可能打听到中心阶层的机密。
素纤纤也没有感到意外。
只是当她想转开话题的时候,罂粟却忽然踌躇了一下,道:“只不过有一回,罂粟听到教主和一个神秘男子的谈话,似乎提到‘国师’二字……”
国师?
素纤纤皱紧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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