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绕去后头接了夏天依下车,这才相携着往宫门那处走。
季绝浅私下里与缘暮光的交情不浅,但从未对他说过自己的另一重身份。缘暮光在看到马上的人是他之时,内心难得一阵惊诧。但毕竟是皇家子弟:“一路舟车劳顿,王爷王妃辛苦。”
季绝浅也只当不认识:“太子客气。”
作为将军府世子,季绝浅自然是时常在外露面。
整个宣城,认识他的人倒也多。只多亏了那十年蒙面之约,这处的百姓记下的,都是将军府世子常年蒙面。见过他容貌的,少之又少。
缘暮光身后跟着的那些大臣,也只当这是两人初见。看太子行了礼,纷纷问好。
回了礼,季绝浅带着夏天依跟在缘暮光身后进宫。
临到御书房,远远的就见夏洛携夫人立于门外,一双眼紧紧的盯着他们走来这方。
夏夫人这许久不曾见女儿,眼下便有了泪意。一群人越走越近,夏夫人原是想看一眼女婿是何模样,偏就看了几遍也不见有生面孔。
心里隐隐有些不快:这挞国,未免太无礼!公主回朝省亲,作为夫君的永安王爷竟是连陪同也不肯?如此,天依远在那处,还不知受了哪些委屈。
路过两人,夏天依微微福身:“爹,娘。”
不过停留几秒,就被簇拥着进了御书房。夏洛与顾流苏,自是紧随其后。
御书房内,皇帝高坐于书桌之后。听闻太监的通报,含了笑放下手中折子,端起一侧的茶杯小饮一口。
群臣进了门,在缘暮光的带领下自动朝两边站了,仅留季绝浅夏天依立于中间。顾流苏见了,只在心中暗想季绝浅这是何意。如此无礼,当是要罚。
不曾思索完,堂中有洪亮的嗓音响起:“挞国永安王爷接父皇口谕,携带新妃给缘朝皇上请安。”
“见过皇上。”
一刚一柔,倒是相配。
“免礼,免礼。”上座的皇帝笑着摆手,“王爷王妃一路舟车劳顿,辛苦。”
季绝浅扶着夏天依站好,看向上座:“皇上客气。父皇令本王携带了些挞国物件前来进贡,还望皇上莫要嫌弃。”
他话音一落,便有缘朝的太监将那些装有奇珍异宝的箱子抬了来。
此行他的身份也算是一国之使,皇帝从高处走下:“挞国有此心意,朕实在感激。知道你二人今日到来,特安排为王爷王妃设有宴席,不如移步?”
“恭敬不如从命,皇上请。”客气的稍微后退小半步,季绝浅和夏天依跟在皇帝身后出门。
顾流苏拉着夏洛故意落了后,等人群都走了,这才压着声音询问:“绝浅这又是何情况?”
夏洛捻着胡须笑:“如此夫人还不曾看出?绝浅便是那永安王,天依嫁的,就是他。”
“绝浅不是将军家的,怎就成了挞国王爷?”
“这倒是不知,圣旨下来前一晚,儒林只说这门亲事应得。”
这一听不得了,顾流苏抓住重点看他:“整日看我忧心,你竟是不曾透露一字?”
心知再说恐是又要没完没了,夏洛忙拉着她加快步子:“再慢些,皇上王爷可就都等着你我了。”
皇帝带着皇后,太子,季绝浅和夏天依在上桌坐了,余下的臣子各自寻好位置落座,一场盛宴,这才开始。
席位之上,皇帝与季绝浅客套的聊着,皇后与太子偶尔接几句。觥筹交错,只觉得尽是虚情假意。台上有戏子在唱戏,端得都是熟悉的语调。夏天依听着,便入了神。
一曲毕,有小段时间的空置。再开幕时,不见戏子,只有舞女。
夏天依本是不爱看这些,刚要收了视线用茶,余光只觉中间那舞女的手腕处有白光刺眼。
心跳突然有些乱,她虽转过了身子面向餐桌,余光却盯得更紧:那人,看去总觉有异样。先是过于高挑的身段,再是时不时看来的眼神,还有那道透着光的劳什子物件,这些都不是一个普通舞女该有的。
又是一曲结束,众人将视线纷纷移至桌面,挑了爱吃的送入口中。
目送着那几个舞女下了台,夏天依这才安心,就近夹了一筷子红烧狮子头,还未曾送入口中,下座便有惊呼声响起。
转身只见那还不曾换下戏服的高挑舞女,举了剑直往季绝浅那方而去。
意识里只余下几字:他不能有事。
在剑落下之前,她先挡了。
长剑入骨,又被人含了力道狠狠抽出。她疼得一阵恍惚,一声闷哼,缓缓倒下。
有人由后托住她的背,身子落入熟悉的胸膛。已然恍惚的视线里,他面容上皆是焦急。带血的嘴角勾起一抹笑,还好,他安然无恙。
却是再也撑不住,眼眸越来越重,最终缓缓合上。
“天依!”顾流苏眼睁睁的看着那剑刺入女儿身子,终是失了稳妥。伤极攻心,竟是也晕了过去。夏洛忙接住她,满心忧心,却又顾着君臣之礼,不敢上前。
季绝浅抱起她,话里皆是冰:“缘朝就是如此迎接回朝省亲的公主?”
并未刻意压低嗓音,一句话震得满堂寂静。
有侍卫捧着那人脱下的戏服上来请罪:“回皇上,属下无能,刺客,逃了。”
听闻此,季绝浅脸色更冷:“本王希望,在返朝之前,见到尔等的办事效率。”话说对谁说,不用深究,明显得很。
皇帝显然也动了怒:“如此也能让人逃了?朕养着你们作甚?”
“属下办事不利,请皇上责罚。”
责罚不责罚,季绝浅不感兴趣:“皇上,本王的王妃需要御医。”他垂了眸,看不清神色。说出的话一句比一句冷,冰得人不自觉的不敢轻举妄动。
皇帝示意缘暮光去处理这事,转身带着人出席:“已唤人去太医院,朕先带王爷为王妃寻个寝殿躺好。”
毕竟是在自己的地盘出了事,皇帝的态度,自是不好太高。
“劳烦皇上。”转身离开之时,季绝浅脚下步子微停,“皇上何不让丞相,丞相夫人一起。”
皇帝闻言,吩咐身侧高德:“去唤丞相。”
匆匆择了最近的寝殿,季绝浅极为小心的将人在软塌上放好。有宫女送来水与布巾,季绝浅接了:“还请众位避嫌。”
他话里的意思,并不难懂。皇帝率先走出,一时之间,房内只余下了顾流苏,季绝浅以及夏天依三人。
季绝浅起身离开床榻,走至顾流苏身前:“岳母,绝浅手下不知轻重,劳烦您。”
这时也顾不得那许多疑问,抹了泪,顾流苏由季绝浅扶着移到床榻边。
先是极为小心的取过剪刀剪了伤处四周的衣服,再又细细的开始祛毒。
外间有人通传:“王爷,御医已到。”
“请。”
请来的是御医院医术最高的温太医,进了门,老态龙钟的人先行礼:“见过王爷。”
“免礼,太医快些看病才是。”让出床侧的位置,季绝浅立于一旁,眸色深深。
出事的本该是他,不曾想她竟那么傻。看着她在眼前倒下,胸前一阵阵的血红晕染,心竟是像被人捏住一般的难受。很是陌生的感觉,但不可否认,让人极不舒服。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小任妹妹”投的雷,比心么么哒(*  ̄3)(ε ̄ *)
再者,小可爱们对剧情有什么看法,或者是对更新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出来呦
☆、第25章 琴瑟和鸣
心中有火想要发泄,然而此时此地此身份,通通不允许。
一路走来,脑中所想,都是一句:若她出事,你整个缘朝陪葬。
显然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策划,就连逃跑,也设计得没有丝毫破绽。是谁,如此想要挑拨两朝关系,甚至,想要置他与死地。
眸色越加深沉,他抿了唇,十分不悦。
太医就着已做过简单处理的伤处,有条不紊的消毒上药。
她虽是晕过去,那药沾上伤口带来的刺激,依旧是让她皱了眉头。季绝浅看得,心里满是疼惜。她向来怕疼,他知道。
只庆幸她扑来的方向稍微偏了些,才不至于伤到心脏。
温太医将伤口处理好,又写了方子递与季绝浅:“好在今日那剑并未参毒,王妃的伤又正好避开要害。王爷按此方取药煎给王妃喝下,结合外敷,王妃定能痊愈。至于醒来,伤口不深,睡个一晚便好。”
季绝浅接过:“有劳太医。”
“王爷客气。”
免去客套,季绝浅让玉霞送人出门。
送走太医,留了顾流苏在内照看,季绝浅去了外间会皇帝这一批人。
夏洛站于皇帝之后,看到季绝浅出来,眼中担忧尽显。
“本王王妃暂且无碍。”明显听到有人松口气,季绝浅沉了脸,“但并不代表本王不追究。还请皇上和太子殿下多多费心。”
“自然,王爷放心,朕定当给你一个交代。宫内传唤御医更为方便,王爷暂住几日?”到底是邻国身份特殊之人,万一在缘朝遇事,少不得影响两朝世交。
季绝浅并未多犹豫。皇宫的确更适于养伤:“如此也好。本王到底粗心,只请皇上同意丞相夫人白日里前来代本王照料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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