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离开铺子,夏天依拿着圆包递与他。
用油纸裹住的金灿灿的包子,倒是引人心动。
季绝浅接了,随她边走边吃。
包子做得小,入腹好似不曾吃过一般。只仍旧在唇腔内停留的美味,昭示着的确是吃了。
一路皆是西疆的各式美食,夏天依拉着季绝浅尝过大半条街道,这才捂着嘴心满意足:“若是每日都能如此,才是最美好。”
季绝浅手里还拿着一份用油纸裹起来的碳烤羊排,闻言只是笑:“若是喜欢,往后多带你出去便是。”
他竟不曾反对。向来最抵制这些小吃的人,还说要带她常出去?
夏天依有些错愕的去看他,一双眼睁得老大,就是说不出一字。
“如何?不想去?”看她仍旧呆愣,他又补充,“不去也无妨。”
话里参了笑,半真半假,难以辨别。
只是机会难得,她又怎会轻易舍弃。话里不觉就带了几分急切:“自然是想。”
“这才是。”
边上有人急匆匆而来,他躲闪不急,被来人撞了胳膊。
见惹了事,来人忙停下步子,有些局促的道歉:“并非有意,只家中有事,急着赶回。还望爷大人大量,莫要与小女子一般计较。”
撞得不算重,他也不愿惹到麻烦。顺着她的话接了:“无事。”
也不等她再回,带着夏天依从她身前走过。
那女子转身看过一眼,脚下步子更急的走了。
来时不觉远,这一往回,竟是走了近两刻钟。
踏入客栈的门,小厮忙迎了过来:“二位客官可还需要什么?”
季绝浅原是打算说不要,话到嘴边转了个弯:“泡壶陈年老普洱送来。”
方才吃得多过油腻,喝些茶解解也是极好。
“好嘞,客官您请。”小厮伸手作完势,先上了楼道引路。
待到了那小竹林外,小厮不再往前:“您的茶马上送来。”说完转身下了楼,想来是去弄茶。
进屋推开小窗,入目就是极好的夜景。
羊排散发着阵阵浓郁的香味,夏天依净了手,出来学着那些西疆人,随手拿了一块开始品味。
羊肉质地鲜嫩,被烤得酥酥脆脆,沾了特质酱料,便觉人间至上的美味。
夏天依满足得眸子微眯。季绝浅不曾动手,只坐在一边看她吃得兴致极高。
她一根羊排吃了不到三分之一,便听小厮在外敲门:“客官,您的茶。”
“门外放下便好。”季绝浅应了,从椅上起身去拿。
推开门,只见地上放着一木盘,盘内有一还在冒着火的低炉,上架着一紫砂茶壶,配了两只小巧精致的紫砂杯以及一壶清水。
随着茶汤翻滚,阵阵茶香透过壶嘴沁出,闻得人身心舒畅。
自桌上腾了片空地放置好。季绝浅用布巾握了紫砂壶的壶柄,倒出两小杯:“喝口茶解解腻。”
夏天依应了,仍旧咬着她的羊排,眸子微眯。
看他将茶壶又放回了炉子上,她扬了扬手中的羊排:“的确味美,不试?”
油纸内裹着的,还余下两根。在她泛着光的眼神下,季绝浅净手,捏起一根稍小的,浅尝。
不似之前在将军府吃过的碳烤羊腿,羊排的滋味更显香嫩软滑,吸一口骨髓,满嘴留香:“今日吃得该是满意?”
嘴里叼着在吸食骨髓,闻言只含糊的从喉间挤出一个音:“恩。”
季绝浅的速度比她快了不知多少。将余下的骨头放进房内的置物器,擦了手,坐在桌边品茶。
小厮送来的是上好的生普。茶汤入了紫砂杯并看不出颜色,只从壶口流出时可看到透了橙红色泽。香味醇厚,还未饮茶,便已沉醉。
一人赏茶一人品食,透着一股莫名的和谐之感。
亥时三刻,小厮送来热水。因着下午有在将军府沐浴过,两人便只做了简单的梳洗。
临到入睡,夏天依犯了难。这不是王府,卧室分了内外两间。甚至是床褥,也只备了一床。
深秋近浅冬,晚间微寒,地铺自是不可取。
看他好似无事人般倚在屏风那处笑看她,她莫名的有些心慌,也有些恼:往日里也不见他有这般爱玩笑,怎么近日来整日里都是笑!不过就是偶尔犯过几次蠢,值得记挂这许久?
“可有想好让我睡在何处?”
低沉的嗓音隔着不算远的距离在耳边响起,她不自禁颤栗。
到底舍不得委屈他,想着反正也不是一两次,又矫情与谁看。她转过身:“我睡在里侧。”
他未回。
随即便有衣料的摩擦声传来。夏天依脱了外衫,鞋袜,极快的拉开锦被埋了进去。
房内的烛火同时被人熄灭,耳边有细细的脚步声,在这黑暗的环境下,扩大了不知多少倍在耳边响起。
她闭了眼,装睡。
不多时,外侧的锦被被人掀开一个小角,浸入几缕寒意之后,有温热的体温逐渐发散。锦被盖住的区域,好似陡然加了温。
两人极为默契,一个靠最里,一个靠最外,中间隔了半人宽。好在锦被较大,不至于盖不住。
夏天依心跳如擂鼓。
今日身侧之人,不曾醉酒。自己也不曾迷糊不清。算起来这还是清醒之下两人同回同塌而眠。
他的呼吸极浅,不仔细了听,好似没有。
逛了那许久,终是乏了。迷迷糊糊的也不知何时就已睡熟。
待到耳边原是杂乱无章的呼吸变得平缓,季绝浅再躺了不过半刻钟,穿衣起床。
打开房门,布局布书已在外间侯着。
关好门,季绝浅伸手在廊道池内一按,便有密门打开。
两人跟着他进了,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外面看来,一切如常。
室内布置极为精简,不过一桌一床几椅。季绝浅在桌前坐了:“布书?”
“那顾平川,是西疆本处一土财主家的嫡女,本家做些瓜果蔬菜类的买卖。与夏二少爷相识是因着偶然救了他一回。”
“这些废话不必说。”话里,已然参了怒。
布书微微拱手:“顾家祖上原是西疆蛊毒之祖,顾平川,善使蛊毒。夏二少爷那次遇难被顾平川所救,谋害人手是顾家所派。”
“解蛊之法可有查清?”
省亲必然得赶在新年之前,在这处,他们不能耗时太久。这些闲事,速战速决的好。
“因着西疆现下用蛊之人不多,夏二少爷是否中了蛊毒属下还未查清。”
季绝浅微一沉思,心里有了打算:“一日之内找出情蛊解毒之法。十日之内弄清楚西疆所有蛊毒之术。”
“是。”
不等季绝浅开口,布局便接了话::“十六皇子不是被人杀害,今日酉时,属下本是想着回九皇子府邸寻些蛛丝马迹,不想竟看到九皇子毕恭毕敬的请了二皇子入书房,隔远了,只听到一句十六。属下心内起疑,跟了过去。”
☆、第21章 她的固执
“二皇兄,今日线报传来,永安命人在西疆追查十六一事,好似已经知道十六是在那方出事。”挞承康的声音,含了几缕不安。
挞承闵向来瞧不起他这幅干不得大事的模样,遇事便慌乱。但自己这处又得用人,只能皱眉安慰:“你慌什么,又不是你出的手。有我在,他能查到的也不过是些皮毛。”
“这便好这便好。只要十六不被他查出尚在人世,一切都好。”好似喃喃自语一般,挞承康脚下的步子来回在房内走动,极为不安。
挞承闵本以为他今日唤自己前来是有什么要事,不想就是这么芝麻大点琐事,沉了脸:“往日这话不得随意说出口,十六当年已在缘朝遇难,谁许你说的他还尚在人世?”
挞承康只当他是要保密,忙接口:“十六早已不在人世,是臣弟,记糊涂了。”
后面自然是一番虚情假意的兄友弟恭。布局敛了气息,极为谨慎的退了。那两人怕是死活也想不到,远在西疆的人,不过一个时辰时间,便能回到挞国。
布局将此事向季绝浅说了,话里难掩对自己习得的那套轻功的自豪。毕竟按王爷那般好的武势,从西疆到挞国京城也需整整一日。
“你这套轻功,的确出神入化。”也好在,知晓的人只他三人,办起事来,才方便这许多。只是,这群人,把十六藏了起来是为何,“往后不必刻意,如常跟在我身边,暗地里去查他们为何要藏十六。”
布书在一侧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王爷是想,一次性解决?”
“他们也非泛泛之辈,一次性解决,难。王爷的意思,该是留个窟窿即好。”
到底是季绝浅最得力的,布局总要细腻那么几分。
闻言季绝浅点点头:“正是。”斩草除根,一次不达,两次总归能行。灯火之下,眸子里溢出浓郁的危险气息。
外间街道有更夫走过,“天干物燥,小心火烛”几字音调拖得极长。
起身理好衣摆,季绝浅推门而出:“时辰不早,你二人自去休息。”
“属下告退。”异口同声几字之后,两个各执一方离去。
屋子里先时早已灭了火,此时只能借着窗外洒进的月光照明。脱去一身的寒意,季绝浅极轻的拉开锦被,仰身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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